晨光如瀑，对面少女青丝宛若浮动的流光，顾盼生辉的眼，一如既往的充斥着神性。</p>
姜禹心底忽然升起一缕无名火。</p>
李墨看自己的眼神，是充满战意和斗志的挑战，而她不同，她像是站在山顶，目光不经意间从他这扫过，没有半分停留。</p>
就在此时。</p>
刷——</p>
宛若月华凝聚的剑光，陡然浮现眼前，快过了人的思维。</p>
几乎就在同时，浮动着龙鳞的长剑也在剑骨的预警之下，由下至上的扬起，龙威浩荡，声震九霄。</p>
然而两柄剑并未如预想之中那样碰撞。</p>
因为面前的剑光忽然爆散，是虚非实，而明明嬴冰没有再次出剑，右边斜刺里突兀冒出一股锋锐之感。</p>
境界较高之人，才勉强能捕捉到那一丝朦胧的月影。</p>
上一世，嬴冰太阴意魂九窍圆满，入内景，观月中阴才明悟此招，遂将其命名为月中阴。</p>
姜禹胸口的剑骨神光缠绕，一抹锋锐破体而出，但毕竟是仓促之间。</p>
叮——</p>
神光锋芒与月影碰撞。</p>
嬴冰身形仍旧灵动缥缈。</p>
姜禹却是浑身麻木，刺骨的冰凉从经脉席卷到四肢百骸，一股灵魂要被冻结之感油然而生。</p>
方才讨论寒仙子能否以弱胜强的议论声，此刻为之寂然。</p>
他们好像搞错了挑战者。</p>
一个照面，姜禹就吃了大亏！</p>
“为何会如此？”</p>
这是众人心中的惊愕不解，随着紫衣太监的声音被扩音海螺响彻在内外城中。</p>
“她和素君一样，是真正的天骄。”杜无锋难得正经。</p>
谢一顶却沉默了，不知是在思考还是出神，半晌才摇头：</p>
“我们恐怕弄错了。”</p>
“不能用天骄来形容她的。”</p>
用李墨上辈子的话来，大概就是‘卧槽，有挂！’</p>
但唯一保持了淡定的李同学，可能会觉得这句话不太贴切。</p>
因为他是真的有挂。</p>
“境界越高，冰坨子和同境的差距就越大”</p>
李墨觉得这就像让博士生去做学生的题目，人家只做一百分，不能人家只有一百分的水平。</p>
都是一加一等于二，人家或许会给你写个一加一等于二的公理系统性证明。</p>
那如果刚刚是自己，他该如何应对？</p>
首先，放弃幻想，排除用剑</p>
若是保持天人合一的状态，他大概能察觉到那一剑，不至于连发动金刚不坏的时间都没有。</p>
嬴冰黛眉微蹙，方才那一剑能被接下来，明姜禹确实比上一世要强。</p>
这指的是在同境时的强弱，姜禹那时在第七境时，哪怕执掌天子皇道，在掌玄中也至多能算中等。</p>
如今却能算作是她的对。</p>
后来明明登基称帝了，坐拥九州十地，为何反而变弱了？</p>
一缕国运，落入了姜禹身上，天空的颜色阴沉的像是他的脸色。</p>
让人观神境之下，乃至内景境，都失去了五感，无法感知周遭的事物，若非江山社稷图影像不灭，他们都不知发生了什么。</p>
一头金龙带着灿烂的黄色，自半空席卷直下。</p>
而与此同时，一轮皎月升起，明净璀璨，清冷深邃。</p>
月色轮转之间，冥冥之中似有银瓶乍破之声，轰鸣在无数人心中。</p>
嬴冰破境了。</p>
“观神九窍。”</p>
李墨看向天上的月亮，无奈之后，笑的爽朗。</p>
刚刚他和冰坨子孰强孰弱还不好。</p>
现在似乎好了。</p>
片刻后，姜禹一言不发的下了台，他这次的状况反而比上次段尽出要来的好些。</p>
“太子哥哥你”羽阳公主还有些不服，她知道姜禹有些杀招还没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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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必要了。”</p>
姜禹神情难掩失魂落魄。</p>
如果碰上半斤八两的对，大概会战斗到分出胜负，甚至输了还不服，半夜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p>
当时我怎么不用那招呢？</p>
所以他输给李墨，久久不能释怀。</p>
但从嬴冰破境起，真龙体和剑骨的直觉就告诉他。</p>
不输给她的办法，只有一个。</p>
那就是趁她没动之前，自己抹脖子。</p>
他也想不通，但这就是事实。</p>
“结束了？”</p>
“大概是吧”</p>
“我还没看清姜禹是怎么输的啊！她赢在哪了呢？”</p>
“肤浅，连这都看不出来。”</p>
这时，一个略显嘲讽的声音从旁响起。</p>
被嘲讽的人不服，皱眉道：“阁下有何高见？”</p>
那女子吐了口瓜子壳，一脸高深莫测：</p>
“你懂不懂什么叫旺妻斗魂的含金量啊？”</p>
“对了，如果不是输给李墨，她恐怕才是潜龙榜首。”</p>
“她如今的心情，应该很复杂吧”</p>
等到了其他其他擂台的战斗结束，潜龙大会的最后一轮也落下了帷幕，排名虽还未等正式宣布，大家却也都心里有数。</p>
不过这次台上响起的声音，并非紫袍太监。</p>
而是景泰帝。</p>
“此次潜龙大会的前三甲，分别是李墨，嬴冰，姜禹。”</p>
“江山代有才人出，这明我大虞人杰地灵，天地佑之。”</p>
皇帝的声音十分平静。</p>
但却不难从中听到一丝压抑的激动。</p>
顿时，内外城中都止不住的传来喝彩声，江山社稷图也发出万道瑞彩，普天同庆的气氛华盖帝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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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李墨牵着嬴冰走上台时，分明看到台下呜呜泱泱的人群，少有欢呼喝彩的。</p>
王公贵族们就不用了，皇族最强之人，拿了个第三名，他们没愤而离席都算好的。</p>
普通的百姓和各门江湖人士，都是还未回过神的样子。</p>
“李兄牛逼！”</p>
“我宣布，从现在开始，这里叫做霸王广场！”</p>
只有慕容霄，黄东来，萧勤几人，跟脱了缰的野狗似的撒欢。</p>
所以那些山呼海啸的声音，都是从哪来的？</p>
李墨抬头看了眼江山社稷图。</p>
哦。</p>
合着也是特效啊。</p>
“来人，朕亲自为他们颁奖。”</p>
景泰帝迈步下来，在姜禹那走了个过场。</p>
而后就走到了嬴冰面前。</p>
“作为本次探花，姑娘可有什么想的？”</p>
‘还好我不是第二，李探花总觉得怪怪的’</p>
李墨捏了捏冰坨子的素，低声道：</p>
“词，词儿啊。”</p>
似乎正在想什么的嬴冰，脱口而出：</p>
“希望晚上也能赢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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