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p>

    黄锦再也忍不住,道:“皇上,您不会真信了他的鬼话吧?”</p>

    “他定然有着其他目的。”朱厚熜。</p>

    黄锦一怔,旋即大喜过望!</p>

    天可怜见,主子终于恢复理智了,不再偏听偏信那厮黄锦几乎喜极而泣。</p>

    然,朱厚熜话锋一转:</p>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p>

    黄锦:“?”</p>

    朱厚熜微笑补充:“反正待他回来,朕就会收到仙丹,不是吗?”</p>

    “这”黄锦无言以对,半晌,愤懑道,“皇上,你就不怕他诓你?”</p>

    “万万不会!”朱厚熜断然道,“他做了承诺,朕给予了信任,契约已成,双方都要遵守规则,信任链一旦崩塌,于我于他都是重大损失,他这种段位的人,不会如此愚蠢短视。”</p>

    言罢,他忽的脸上一热,想起了张璁</p>

    细想想,张璁可真是既有功劳,又有苦劳,大礼重议虽中途流产,然,错不在张璁,若非李青横插一刀,大礼重议必胜!</p>

    就事论事,人张璁可太对得起他了。</p>

    朱厚熜多少有些愧然,随即想到自己也不好过,这抹不多的歉然又减轻了几分。</p>

    唉,要怪就怪那些人实在可恶,朕,朕也是被逼无奈啊朱厚熜暗暗一叹:放心吧,朕虽利用了你,可也会遵守承诺,不会轻易换掉你,即便情势所迫也定然让你有个好收场。</p>

    黄锦不服:“皇上既知道他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何以如此宽容?”</p>

    朱厚熜失笑道:“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无非是接下来群臣对其攻讦,他嫌闹心,出去躲躲清净罢了。”</p>

    “他倒是清净了,可皇上却”</p>

    “哎?”朱厚熜笑呵呵道,“无妨,这不算啥大事,内阁站在朕这边,六部尚书以后多半也是要入阁的,他们亦不会多嘴,内阁以及六部九卿都在朕这边,余者无足轻重。”</p>

    黄锦暗叹:真的想一脑袋撞死他,奈何本事不济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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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朱厚熜便收到了中官村传来的消息——张永患了急症,于天亮前溘然离世。</p>

    朱厚熜大感意外,同时也被深深震撼到了。</p>

    他对张永不讨厌,却也绝算不上喜欢,可到底相处过数年,开春还活蹦乱跳的一个人,没就没了,对他的触动可想而知。</p>

    得修仙,得长生</p>

    年纪尚轻的朱厚熜,修仙念头愈发强烈!</p>

    一个太监死了也就死了,没人去在意,哪怕这人曾经是司礼监掌印。朱厚熜亦不在意,只是象征性的派人去赏赐了些丧葬用品,便不再理会。</p>

    黄锦倒是很难过,暗地里抹了眼泪,还写了挽联亲自送去。</p>

    他憨直了些,却并非痴傻之人,知道张永是因为自己才退出司礼监的,可人家不但不记恨自己,还对自己倾囊相授,甚至,还教了自己一招半式</p>

    多好的一个人啊,没就没了,黄锦难以接受,好几天茶饭不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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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永到底是司礼监掌印,君臣无人在意,可朝廷该有的规制,还是有的,头七一过,便有人上门处理他的后事</p>

    而张永本人,早在‘病逝’的第三日,就乔装打扮随李青出了京师</p>

    一路上,张永都难掩兴奋之色,问东问西,问得李青都烦了,道了句“有这精力多花在赶路上,也能更快见到他”,才堵住了张永的嘴。</p>

    一路疾行,赶在初夏来临之前,二人赶至金陵。</p>

    金陵还是那个金陵,院也还是那个院。</p>

    只不过,才一个年没在金陵过,唐伯虎好似又老了一些,所幸,也就些许,在可接受范围。</p>

    李浩不在家,随自家商船去了交趾,据李雪儿,是去忙海外兼并事宜去了。</p>

    李青与李家的事,张永基本知晓,便也没怎么瞒,李青如实了他的事,让李雪儿去通知朱厚照。</p>

    午饭时间刚过,朱厚照便来了。</p>

    李雪儿、唐伯虎不想掺和,便径直离去了,只留李青一个见证人。</p>

    “呦,老张,多年不见,老了不少啊”朱厚照上下打量着张永,笑嘻嘻在他肩膀轻拍了下,“没啥毛病吧?有病可得出来,李青什么都能治。”</p>

    张永未语泪先流,望着昔日主子老泪纵横,终于,不用再羡慕黄锦了。</p>

    “老奴拜见皇”</p>

    “哎?”朱厚照忙一把扶住他,将他托了起来,正色道,“朱厚照和张永已经死了,眼下只有朱寿以及对了,有没有想好新名字啊?”</p>

    张永还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与激动中,哪里跟得上朱厚照的思维,只是垂泪摇头。</p>

    朱厚照托着下巴思忖少顷,道:“还叫张永吧,把永字改为勇,勇敢的勇,嗯,不愧是我的人,连脱身都与我一样,哈哈有魄力!”</p>

    张永横臂抹了把脸,挤出一个笑,哭道:“奴婢哪有什么魄力,多赖李先生仗义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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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厚照嘿道:“别自称奴婢了,今后我管你叫老张,你管我叫老朱呃,我还不老啊。”</p>

    “叫老爷吧!”李青听不下去,狠狠瞪了朱厚照一眼。</p>

    张永喜泣点头,改口道:“老爷。”</p>

    “嗯。”朱厚照应下,道:“今后你就是我威武楼的大总管了,怎么样?也不赖吧?”</p>

    “好好,一切凭皇老爷吩咐。”</p>

    “好了,别哭了。”朱厚照按着他的肩膀坐下,自己也在一旁坐了,看向李青,“京师现在如何?”</p>

    “暂时没什么乱子,”李青微微摇头,道,“一条鞭法的事你也知道了吧?”</p>

    “嗯,知道了。”朱厚照笑笑,“他干的还不赖,这项国策确是利国利民。”</p>

    李青呵呵:“国策是好国策,跟他也有关系,却不代表他干的不赖。”</p>

    “这不还有你的嘛。”朱厚照连忙打补丁,“你们君臣合璧,定能再创辉煌!”</p>

    李青笑骂道:“你是多怕再回去啊?”</p>

    “嘿嘿可不能这么干,不然,非天下大乱不可。”朱厚照悻悻道,“他再不好,在群臣心目中也比我好,不是吗?”</p>

    李青本也没想那般,自不会有失望情绪,只是轻轻一叹:“我可能要做奸臣了!”</p>

    “奸与不奸,你知道,我也知道,今后天下人更知道。”朱厚照神色认真,“常言,日久见人心,时间不会辜负任何人。”</p>

    张永对李青感恩戴德,忙也献上恭维。</p>

    李青好笑点头,心下还是受用的,缓声:“有你这个前皇帝肯定,我便也没了心理负担!”</p>

    “不是吧?”朱厚照夸张道,“你这人还有忠君之心?”</p>

    “我像是乱臣贼子?”李青瞪眼。</p>

    “那倒不是,只是你咋看也不像忠君之人。”朱厚照讪讪转移话题,道,“今日你把老张带了回来,作为他老爷的我,理应表示表示,走走走,去威武楼雅间儿,咱们好好喝上一杯。”</p>

    张永讪讪道:“老爷,奴老奴这不会有事吧?”</p>

    “放心便是,在金陵没有李家办不成的事!”朱厚照拍着胸脯保证,好像是他自己牛逼似的。</p>

    瞧见李青不爽,朱厚照嘿嘿补充,“李家有我姑奶奶、表姑、表叔,都是自己人,李家牛不就是我牛?”</p>

    李青没好气道:“你倒真不客气!”</p>

    朱厚照不以为然,反而洋洋自得:“都是自家人,干嘛搞这么生分?”</p>

    李青怔了怔,却是罕见的没有反驳。</p>

    这东西顽劣归顽劣,也着实不让人省心,可对他,李青从始至终都没有厌恶情绪。</p>

    甚至许多时候,都会不自禁的视作同李家晚辈一样来看待。</p>

    同样不让人省心,可李青对这对堂兄弟的感观却是天差地别。</p>

    难道真是我偏心?</p>

    李青扪心自问。</p>

    可随即想到朱厚熜的那张脸,他就不可遏制地嫌弃!</p>

    算了,还是不想了李青头先往外走,“走,喝酒去。”</p>

    “得嘞。”朱厚照哈哈一笑,“今儿大喜,待会儿我给你俩露一,保你们吃了一次,再也忘不掉。”</p>

    “嘁,你艺如何我又不是不知道?”李青撇嘴,不自觉的心情舒缓,“也就勉强能吃而已。”</p>

    “哎?话不是这么的,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又怎知今日的我,还是吴下阿蒙?”朱厚照得意洋洋,“瞧好吧你就。”</p>

    张永坠在两人身后,满脸的笑纹</p>

    威武楼,</p>

    菜上齐,酒倒满,朱厚照顶着满脑门汗,为二人介绍哪道菜是他烧的,做法如何云云</p>

    李青尝了一口,确是大有长进,便也给了个中肯的评价。</p>

    张永更是无脑捧。</p>

    喜得朱厚照心花怒放,满满的成就感</p>

    “喝酒喝酒”</p>

    数杯之后,进入边喝边聊模式。</p>

    李青:“上次给你的丹药,有效果没?”</p>

    “效果有,但不多。”朱厚照挠挠头,道,“总之身体更强健了一些些,要不你再多弄些,兴许量变就引起质变了呢?”</p>

    李青一口酒一口菜,抽空道:“那就再试试吧,左右不过半日功夫。”</p>

    “够意思!”</p>

    “嗯,男孩儿女孩儿?”李青就着酒水,咽下菜,问。</p>

    朱厚照满脸的得意:“带把的,要不还得是我啊”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