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紧急赶回连家屯儿,刚一进家门,就开始喊:“严世蕃,严世蕃”</p>
少顷,欧阳氏走厢房。</p>
“严世蕃呢?”严嵩急急问。</p>
欧阳氏难过道:“他去昭狱了。”</p>
“去昭狱”严嵩讷讷重复了遍,旋即头皮一麻。</p>
知子莫若父,儿子啥德性,严嵩能不知道嘛,别还没到坐牢日期,就算到了,也会想尽办法拖延,哪里会主动去蹲大牢?</p>
“他是不是又闯祸了?”</p>
“你就不能盼你儿子点好吗!”欧阳氏生气了,“再怎么他也是你儿子,你不保他也就算了,还这么他”</p>
“你懂什么!”严嵩难得跟媳妇发火,“慈母多败儿,畜生有今日,有你的一份功劳。”</p>
“你”欧阳氏破防,“好好好,官做大了,嫌弃我这个糟糠之妻了是吧?想休我休便是了!”</p>
“”严嵩气势一弱,苦恼道,“为夫哪里是这个意思好吧,是我话重了,可严世蕃这次八成闯大祸了,少不得我也要被他连累。”</p>
欧阳氏气道:“他能闯什么祸?这些日子你不是没看到,乖得很”</p>
见她突然不了,严嵩便知有猫腻,忙追问道:“怎么回事儿?快”</p>
欧阳氏将儿子回来时的异样,以及刚发现家里少了二十两银子一并了,末了,道:“不过二十两银子,你犯不上大发雷霆。”</p>
“这就不是钱的事儿”严嵩撂下一句,转身就走。</p>
“夫君你要去哪儿?”</p>
“去昭狱,向那兔崽子了解真相!”严嵩头也不回,儿子的伤怎么来的,他已有了大致猜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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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昭狱。</p>
严世蕃坐回草席上,竟觉得特别踏实,不提心吊胆的感觉真好!</p>
瞥了眼左右两位前皇亲国戚,皆是一副生如死灰的模样,好似腐朽的枯木,不见丝毫生气,严世蕃不禁暗暗摇头。</p>
坐牢有这么苦嘛?</p>
你俩的伙食可比我好太多了,真的是不知足。</p>
“嗨呀,这人啊,还是得看开些”严世蕃整理了下铺盖,脱下靴子,掀开被子躺了进去,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睡觉喽。”</p>
‘严世蕃,你他娘又给老子惹祸了是吧?你娘的,有你这么个儿子,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少装睡,给老子解释清楚’</p>
“啊!”严世蕃静坐而起,大口大口喘气,额头冷汗涔涔,“还好,是梦”</p>
忽闻,脚步声逼近,严世蕃刚欲放松的神经再次绷紧,死死盯着老门口</p>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红袍下摆,他僵硬的、一寸寸的抬起头,果然</p>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p>
“爹,您,您怎么来了?”</p>
严嵩见他惊恐心虚的模样,悬着的心则是凉了半截儿。</p>
不过他还算镇定,心里想着未必就那么巧,混账刚好被李国师逮个正着,联想到乾清宫李国师对自己并无异色流露,严嵩稍稍好受了些。</p>
深吸了口气,严嵩从怀中取出一粒碎银子,塞给那开锁的牢头,又了几句场面话,打发其离开,这才缓步走进去。</p>
“爹”</p>
“吧,这次又闯了什么祸?”严嵩语气冰冷,“若敢隐瞒,你就一辈子在这牢中度过得了。”</p>
严世蕃硬着头皮道:“儿子了,爹你别生气。”</p>
“!”</p>
“儿子偷了家里的钱,二十两。”</p>
“这个我已知道,重点!”严嵩耐性将尽,神色不善。</p>
“呃,是这样,儿子拿着钱去去嫖了。”严世蕃悻悻。</p>
严嵩勃然大怒,气笑道:“好,好啊,你个畜生还挺会玩儿你这伤又是怎么回事儿?”</p>
“钱不够,让人给打了。”严世蕃一脸委屈,忍不住骂道,“真是太他娘贵了,我”</p>
迎上老爹那吃人的目光,严世蕃缩了缩脖子,讪讪道,“好吧,是我打人在前,对方打人在后,可那两个婊子话忒也难听”</p>
严嵩忍着怒气听完,问道:“你可见过李国师?”</p>
“这个”严世蕃心虚的看向别处。</p>
见状,严嵩剩下那半截儿也凉了,整个人如坠冰窟,到底啊</p>
‘呼哧呼哧’</p>
浓重的呼吸声,让严世蕃发毛。</p>
“爹啊,你,你冷静,你还没孙子呢。”严世蕃吓毁了,一个劲儿拉被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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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杀人啦,动用私刑啊”严世蕃哇哇大叫。</p>
本就伤的不轻,这下直接痛楚加倍,他哪里忍得了?</p>
不过,这一招还真管用,上进心爆棚的老爹,听到‘动用私刑’四个字,虽气得浑身直哆嗦,可也真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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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嵩一忍再忍,才忍下滔天的怒火,咬牙道:“经过!”</p>
“哎,是是。”严世蕃是真的疼惨了,当即将经过事无巨细的讲述给老爹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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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p>
好一番畅聊之后,</p>
朱厚熜沉吟道:“肃清浑浊,于朕而言,费些心力倒也不是不能做成,只是有些事就如青楼,真没法硬性全部查封啊,当初宣宗就曾执行过一段时间,可之后又卷土重来,这东西在先秦就存在了”</p>
李青叹了口气,颔首道:“这个可以除外。”</p>
朱厚熜欲言又止,终是没再讨价还价,保证道:“先生放心,一年之内,朕会肃清尘雾。”</p>
顿了顿,“严世蕃?”</p>
“他犯得也不是十恶不赦之罪,这次也称不上犯罪,维持原判即可。”李青道,想了想,又补充:“不过,这样的人万不能入仕为官,不能让这种人享受恩荫!”</p>
朱厚熜满口答应,点头道:“朕已剥夺了他科举资格,自不会再让他进入官场!”</p>
“那就好。”</p>
李青抿了口茶,道,“对了,我这次来,还有件事要提醒你。”</p>
“先生请。”</p>
“杨慎即将流放期满!”李青。</p>
朱厚熜一滞,呼吸稍稍粗重起来,显然,哪怕过了这么久,他仍是无法释怀。</p>
好半晌,硬邦邦问道:“先生的意思是?”</p>
李青沉吟了下,道:“你们君臣两看相厌,让再次进京做官,大礼重议之事难免会被人再拿出来事儿,那样你面上也不好看嗯,他在云南待了数年,对当地也有了一定了解,不若先在那儿给他安排个官职,历练几年,再调回调回江南做官吧。”</p>
“那就依了先生。”这样安排,朱厚熜不是很排斥,也能接受。</p>
眼不见为净!</p>
对杨慎,他是恨极了的,若非李青,他绝对让杨慎流放到死。</p>
“朕稍后就让人去宣旨,结束他的流放,准许家人去看望,他若想回乡,朕亦可给予他半年期限。之后再走马上任,如何?”</p>
“挺好!”李青见他一副闷闷不乐模样,嗤笑道,“宰相肚子能撑船,你一个皇帝,怎能这点肚量?杨慎确有才具,对人才,不妨宽容一些。何况当初之事,也不算是他的错。”</p>
朱厚熜:“”</p>
杨慎没错,那谁错了?</p>
可这话是从李青口中出来的,朱厚熜也只得一笑置之。</p>
‘我对人才还是宽容的’朱厚熜在心里为自己找补。</p>
“呵呵先生一路风尘仆仆而来,不若你我君臣酌两杯,也算是朕为先生接风洗尘了。”</p>
“我不长住,很快就走。”</p>
朱厚熜闷闷道:“这点时间都没有?来都来了,最起码住两日吧?怎么也得去国师殿露露面,人走茶凉,得常温着才是!”</p>
李青淡淡道:“确实不差这点时间,住两日亦无不可,可一码归一码,有一点请你明白,我回来与你无关。”</p>
朱厚熜倍感受伤,难过道:“先生还是不肯原谅我?”</p>
李青嗤笑连连。</p>
朱厚熜颓然苦笑:“先生到底如何才能息怒?”</p>
“这话的倒是我气了?”</p>
“真不是这个意思”朱厚熜无奈又委屈,只好道,“朕会让先生回心转意的。”</p>
“是吗?那看你表现”李青倏地住了口,觉着这话有点那个啥。</p>
这时,不受限制,不必通禀的黄锦走进来,见到李青,立时眼睛瞪得溜圆,“李,李青啊,李国师,你啥时候回来的呀?”</p>
“今日刚到。”李青笑笑道,“多日不见,你又胖了两斤。”</p>
“有吗?”黄锦习惯性的摸摸肚皮,悻悻然道,“我这是穿得厚,等天儿暖和起来,这二斤就没了。”</p>
李青:“”</p>
朱厚熜突然有些羡慕黄锦,可以无所顾忌,不用陪着心,甚至称得上随心所欲。</p>
“黄锦,去让人准备些酒菜过来,朕要与先生酌两杯?快点。”</p>
“哎,好。”黄锦又看了李青一眼,这才走开。</p>
人刚走没一会儿,就有黄门来禀报,“皇上,严侍郎请求面圣。”</p>
朱厚熜怔了怔,随即对李青笑道:“看来,严嵩是得知了事情经过,来请罪了。”</p>
李青只是轻笑笑,不置可否。</p>
朱厚熜也笑笑,朝那黄门道,“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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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口,春寒料峭的时节,严嵩却是满头汗珠,衣襟都被汗水打湿了。</p>
辗转个不停,着实累坏了他,加之心理压力巨大,整个人都快要虚脱了。</p>
不知这次我顶不顶得住严嵩望着宫门,黯然伤神。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