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白，军令如山！你大伯哥哥们紧急回部队复命，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回去吧！”</p>
秦昆仑上前安慰着李向南和自己的女儿。</p>
对于他这个曾经的军人来，服从命令就是军人的天职。</p>
探亲假没有休完，自己这些兄弟和侄子们被叫回部队，他心里虽也有些不舍，但毫无怨言。</p>
没有国哪有家。</p>
一日为军人，那便日日要以保家卫国为己任，将个人情感和家庭放在最末。</p>
“我明白的，爸！我就是希望大伯三叔和哥哥们能够注意身体！注意安全！”</p>
秦若白身在这样的家庭，又怎么能不理解这样的事情呢！</p>
“没事，伯父！我也理解的！不是还有明年嘛！”李向南也笑着跟秦昆仑点了点头，尽量把话的轻松一点，的充满期望一点。</p>
“嗯！”秦昆仑点点头，带着两人返回。</p>
来到秦家人和李家人前头，李向南也没有隐瞒自己回京的打算，便跟母亲道：“妈，明天就初五了，我们也准备回京了！初八等街道办上了班，还得抓紧时间去开单身证明”</p>
“这么快就要走了吗？”</p>
朱秋菊一愣，一句不舍的话便脱口而出，可瞧见一旁的秦若白，又赶紧改口道：“这样也好！你们早日领证，我也放心一点儿！好啊，真好！回家，回家，我给你准备一些酱菜！”</p>
“妈，不用了吧，又得忙好久的！”李向南知道时间急迫，要是做酱菜，这一晚上恐怕是别睡了。</p>
“南南，没事儿！让你妈做，正好你们回京有车！也帮着秦叔做一些，两家人都有个口福！”李富贵拦住儿子的好意，忙吩咐秋菊快去忙。</p>
“我们也来帮忙！”秦家的大儿媳萧静和三儿媳温芳四姑娘秦安澜也赶忙进宅帮忙。</p>
“哥，我好舍不得你！”</p>
一行人进了堂屋，李援北红着眼眶就开始落泪。</p>
“援北，你要是舍不得哥，就努力学习，你都高一了，还有两年考到燕京去！就住你哥家里！我们天天在一起！”李向南揉了揉她的脑袋。</p>
秦若白笑着握住她，“想不想去燕京呀？”</p>
“想！嫂子！”李援北直接叫上了嫂子。</p>
这称呼把秦若白听的唇角直咧。</p>
“嫂子，我也想！我今年夏天就能读高三了！我要考燕京去！”李朝东掷地有声的。</p>
“嘿，朝东叔，那我胖侄子可就在燕京等你老人家了！”王德发在旁笑哈哈的。</p>
“哈哈哈！”</p>
众人顿时大笑起来，这离别的愁绪经过他这么一调侃，顿时轻松了不少。</p>
火盆旁坐着吃甜酒的江绮桃也眯了眯眼睛。</p>
得知李向南明天赶早就要走了，族里的李团结李建设李赶英李超美王二狗也过来跟他道别，还嚷嚷着让李向南给庞卫农那子写封信。</p>
对那个不远千里来到李家村插队的知青庞卫农，就连张敬阳对他都记忆深刻。</p>
他在这里的几年，跟村里的同龄人关系特别好，一直跟李向南他们保持着联系。</p>
写就写，李向南亲自执笔，让这里与他相熟的每个人都一句话，他给写进信里。</p>
“卫农那子，别看斯斯文文的，但是混熟了，总给咱们讲他家乡的事情！让咱们老憧憬了！也不知道这子现在有没有分配到工作，南哥，你问问他工作找到没？”</p>
“对了，还有对象有没有谈？”</p>
“还有，他妹妹嫁出去没有？我在村里找不到对象，问问他觉得我当他妹夫咋样？”</p>
李向南忍俊不禁的一一写进去，最后看向张敬阳，笑道：“张哥，我记得去年你脚被咬了，卫农那子可是背着你走了不少山路去写生，你也两句？”</p>
张敬阳笑道：“那子确实还不错，跟我了很多他家乡的事情，北疆我还真没去过！他起的许多塞外风情也让我一度心驰神往”</p>
许多人侧头看他，感觉这个画家，话都有一种诗人的味道。</p>
李向南驻笔在指尖，等待着。</p>
“你就问问他，六星街里还传来巴扬琴声吗？阿力克桑德的面包房列巴出炉了吗？南苑卤香是不是，味道还那么魂牵梦绕啊？”</p>
几句话，就通过张敬阳的嗓音在众人脑海里勾勒出了北疆街上让人难以忘怀的场景。</p>
眼睛亮了亮的李向南立刻运笔如飞。</p>
一封信很快就塞进了他的挎包，载着众人的思念会在抵达燕京之后递送出去。</p>
热闹的一天终于结束。</p>
吃过晚饭的人们早早的睡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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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李家的厨房里，依旧灯火通明。</p>
三个妯娌着体己话，把亲制作的酱菜混合着对李向南的爱，将瓶瓶罐罐全都塞满了。</p>
“二嫂，还有啥没做啊？我脑袋都僵了，糊涂了都！”老三媳妇吉庆芳蹲在一边看着数了不知道多少遍酱菜的品种，还不忘让嫂子帮忙查漏补缺。</p>
“酱菜结束了！”朱秋菊闻言一笑，过来把妯娌的肩头捏了捏，关心道：“庆芳，你跟大嫂去睡吧，南南最喜欢吃咸菜馅儿的饺子，我想再和个面，包一点他明早走的时候吃！”</p>
“那么多人呢，你得和多少面啊！我们哪儿睡得着觉！”佟玉摆摆，“秋菊啊，我们一起做吧！为儿子们累一晚上，值得，也开心！”</p>
朱秋菊抿抿唇，感动的点了点头。</p>
“妈，你们咋还没睡呢？”</p>
跟几个留宿的发聊天到现在的李向南出屋放水，瞧厨房里还亮着灯赶紧过来询问。</p>
“南南，你咋还没睡？这都几点了！我们马上搞完！你赶紧睡觉去！”看到儿子跑进来，朱秋菊很是心疼，推着他就往门外送。</p>
“妈，那您跟大妈三婶儿早点睡觉啊！弄不完就别弄了啊！”李向南也很心疼母亲如此。</p>
“知道了！你睡觉去吧！”朱秋菊完，就把门啪的一关，拿背抵着门就开始落泪。</p>
“妈，早点睡啊！”李向南在门外又喊了一声，听到里头答应，这才放心的回了屋。</p>
几个发早已睡着了，只有王德发在看李朝东借来的人书，笑的咯咯的。</p>
“还在给你忙呢？”见李向南进来，王德发问道。</p>
“哎，我就知道这一夜肯定不得睡！等到现在过去劝，也没用的！”李向南脱衣服上床睡觉，枕着脑袋也睡不着。</p>
“受着吧，老人们为子女做点什么，他们也开心！我现在都没这个会了！”</p>
李向南轻轻嗯了一句，不敢在这个话题上深入下去。</p>
就这么瞪着眼睛想着心思，迷迷糊糊的睡到了大清早。</p>
吃完了饺子，众人便把李向南和秦家人送到车边。</p>
今天李向南开一辆车，秦昆仑开一辆车，秦家剩下的两辆车，挤一挤刚刚好。</p>
“老哥哥，我在燕京等着你！”</p>
离别之际，秦纵横握着李德全的，相当的期待。</p>
“还有几天就到了！甭着急！”李德全洒脱的很，拍了拍这个准亲家，反而安慰起对方来了。</p>
“阿姨，我走了！我也在燕京等您和大妈婶婶们！”秦若白极其不舍的牵着朱秋菊的，到了车边都不舍得放开。</p>
“马上就要再次见面了！别哭啊孩子！”朱秋菊抱了抱对方，心里头就跟割了块肉似的。</p>
“行了，都走吧！见面是早晚的事情！”李德全这一句话出来，众人也只好上车。</p>
“妈，我走了啊！”李向南朝众人挥挥。</p>
两辆车便逐渐在众人的视线中远去。</p>
“都回吧！”李德全摆了摆，又喊道：“富强富贵富勤跟我去后山，富根带的人给坟整好了？”</p>
李富强点头道：“爹，都好了！就等您过去立碑了！”</p>
“成！走吧！”</p>
一行人随即转入后山，来到陵园顶部的位置。</p>
李富根已然带着人将这墓地整理完毕，碑上的灰布就等着摘了。</p>
“德全叔！可以了！”他燃着了香递了过去。</p>
“嗯！”</p>
李德全接过香拜了拜，插在碑前的香炉里。</p>
伸一撩，墓碑上的灰布顿时掀开。</p>
“焕英，秦李两家后继有人了！你安息吧！”</p>
啪啪啪！</p>
震天的鞭炮轰然鸣响。</p>
山风浩荡，黄纸飞舞。</p>
就见皑皑白雪之间的墓碑上，赫然刻着清晰的墓名。</p>
“慕焕英之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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