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喝一杯酒，咱们好好聊聊。”老崔却不顺着她的话头聊，打开啤酒，先给她倒了一杯。</p>
刘贵珍愣了几秒，他们在备孕，她从不在老崔面前喝酒。</p>
刚才她特意在店里洗澡换衣服，刷很多次牙，才回来的。</p>
在店里喝的酒都散得差不多了。</p>
“喝，”老崔的语气不容置喙，把酒推给她。</p>
刘贵珍拿起来，喝了一半放下，没话。</p>
“你有什么事瞒着我？”</p>
刘贵珍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该来的终于来了。</p>
老崔喝了酒，又拿起烤串吃着，神色冷淡。</p>
谁都不喜欢被欺骗，还是这么重要的事，刘贵珍骗婚都不为过。</p>
“我刚来深城时，港口还没建成，这边到处都是做买卖的，</p>
当时我在一家粉店找到了洗碗工的活，干了一年多，被一个大姐介绍去店里卖酒，</p>
卖一箱酒有5块钱提成，但酒量要大</p>
以前年轻不懂事，觉得不论周围的人如何，只要我能守得住本心，就不怕被他们带坏，</p>
但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嫉妒那些跟我一起出来工作的人，我们攀比寄多少钱回家，攀比衣服鞋子，名牌包包，</p>
慢慢的，我也变成跟她们一样”刘贵珍的大部分是真的，但开店后的部分，她只字不提。</p>
在老崔面前，她不敢把真实的自己全部摊开，这种羞耻感已经远离她很多年了。</p>
张口出的谎言，夹杂着事实，她得越来越顺。</p>
年轻不懂事犯的错，该被原谅的吧？</p>
刘贵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才勇气继续“谎”。</p>
老崔心里失望到底，他到底在奢望什么？</p>
奢望她能坦诚，蠢的是他自己吧？</p>
“我没有其他选择，老崔，如果有得选，谁会选这样的死路？”这话像在服老崔，更多的是服自己。</p>
刘贵珍颤巍巍的，连谎言都让她不敢面对，如果把事实全了，她不敢想象会如何。</p>
老崔没话，只是看着她，边喝酒。</p>
在她决定继续对自己谎那一刻，老崔就把她当陌生人了。</p>
他们之间的感情，更像是他一厢情愿的笑话。</p>
“夏芳死了？”老崔突然扔出一句。</p>
刘贵珍眼底一阵慌乱，又很快恢复镇定：“怎么可能？她辞职了。”</p>
老崔面无表情：“是吗？刘贵珍，谎话不用跟我了，现在你有两条路，</p>
一是跟我去警局自首，二是打倒我逃走。”</p>
刘贵珍双握紧，这两条路，她选哪条都是死路。</p>
“除了夏芳，你的还染了多少人的血？”</p>
“你自己没得选？呵，这样麻痹自己能让你心里好受一些吗？</p>
不，刘贵珍，你一直有得选，只是选了更容易更快的一条路而已。”老崔把酒杯砸了，倏地站起来。</p>
刘贵珍嘴角扯了一下，不再解释一句。</p>
她知道自己完了，多只是浪费口舌而已。</p>
心口无形的蛇好像突然撤离，前所未有的轻松</p>
刘贵珍喝着酒，等着她的恶果，突然不想做任何多余的事。</p>
如果她今晚不回来，也许一切又不同，但尝过了幸福的甜头，她还能过以前浑噩的日子吗？</p>
人的欲望是无限大，她想要得太多，最后一切归零，一场空。</p>
她从不认命，即使是现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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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p>
苏白芷被一通急促的敲门声吵醒，她倏地起身接起。</p>
急诊的值班在清闲时，是可以轮流休息的，她看时间，还睡了半个时。</p>
“苏医生，刚送了一个受严重刀伤的病人”</p>
外面传来护士长的声音。</p>
苏白芷套上白大褂，开门走出去。</p>
护士长边边快步跟着：“人刚送过来，像是夫妻干架，</p>
但他媳妇跟上车，刚到急诊科，我们回头找就不见人了。</p>
她也受了特别严重的伤，浑身是血。”</p>
苏白芷刚进急诊室就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地板上也滴了几滴，打扫的阿姨还来不及处理。</p>
李圆圆和张抱着孩子跑进来时，正好跟苏白芷遇上。</p>
“苏医生，是老崔”张眼眶红红的，声音哽咽。</p>
苏白芷脚步突然顿住，转头看向他们：“老崔？他怎么可能跟他媳妇干架？”</p>
但只顿了几秒，她又飞快往里走。</p>
李圆圆眼底蓄满泪水，抱着孩子还忍不住颤抖。</p>
刘贵珍像疯了一样，拿刀砸他们家的门。</p>
老崔都没法近身，最后不知道门怎么开的，</p>
刘贵珍冲进屋里，直奔孩子的床，老崔不管不顾冲过去抱住她，刀划拉一下，血就飞溅出来。</p>
李圆圆把事情的经过了一遍，她和张被老崔推开</p>
后来是邻居报警叫了救护车。</p>
苏白芷看到病床上的老崔时，差点认不出来。</p>
老崔全身都血，肩膀的血肉都翻出来，看到骨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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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p>
换了一身衣服的刘贵珍，简单包扎了伤口，准备回店里拿东西。</p>
她看到警车停在店门口，双握紧，紧咬着唇。</p>
刘贵珍等警车离开，转到巷口的一个卖部打了一个电话。</p>
“我们先找到东西再报警，不然没法清楚，</p>
现在你老板应该不在，你有钥匙怕什么？”张阿夏的丈夫焦急地，</p>
张阿夏欲言又止，被丈夫拉着往店的方向走。</p>
“卫明，我怕，芳姐辞职了，可能故意留这些东西下来，想污蔑珍姐。”张阿夏被拉着走，还试图服丈夫。</p>
卫明：“那个密室有多少东西，谁也不清楚，</p>
如果真有金条，我们拿两根走，也不会有人知道。”</p>
“不，我不拿，要是被查到就完了。”张阿夏用力摇头，她觉得眼前的男人很陌生，怎么会贪不属于他们的东西？</p>
“快走，天亮就来不及了，你有钥匙怕什么”</p>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远，刘贵珍从黑暗中走出来，唇角轻扯了一抹讥讽的笑。</p>
这才是人性，她之前想得多，把自己困住了，谁会嫌钱多？</p>
像老崔那样的好人，是特别少数的。</p>
张阿夏拿出钥匙开锁，抬头看到玻璃门映出一个黑影，瞳孔剧烈颤动。</p>
“磨蹭什么？我来开”</p>
“卫明”张阿夏声音颤抖，喉咙像被卡住，用力抓着他的。</p>
玻璃门被打开，黑影覆盖住两人，一道银光晃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