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四背着大毛,王正左逮着三毛,右拉着二丫。</p>
五只落汤鸡出现在洞口。</p>
“明玉,快,快叫覃大夫!”</p>
李老四冲了进来,把大毛放在床上。床立刻湿了一半。</p>
苏氏虽气,也分得轻重缓急。</p>
“水一直烧着!寄泽,你去叫覃大夫。”</p>
她迅速找出几身干净的衣裳。也不管合不合适,“先给他把衣服换了!”</p>
“你们去那边换!”递了两身给王正,瞟了眼二丫跟三毛。</p>
孩子,就是她的软肋,明明自己过得疾苦,却也见不得别人可怜。</p>
这才弯身扶起大毛的头,想帮着李老四把他的衣服换了。</p>
“流这么多血!”苏氏收回沾满鲜血的。</p>
血与雨水掺杂在一起,让人看不清明。</p>
三毛死盯着。</p>
被王正一巴掌拍在背上,“不想死就先去换衣裳!”</p>
三毛不动,他直接一脚踢了过去,“快走!别他没死,你先病死了!”</p>
二丫拉了拉他,三毛才不情不愿走了。</p>
不过两分钟,他又冒出来了。</p>
王正讪笑,还真是犟种。</p>
覃大夫背着药箱来了,没问缘由,直接摸着大毛的脉搏。</p>
把完脉,又给全身检查了一遍。</p>
好一会儿,他又背起药箱。</p>
“是不是没得救了?”三毛崩溃,“你话啊!”</p>
他拽住覃大夫的衣袖。</p>
覃大夫蹙眉,单纯不喜欢人家碰他而已。</p>
“你还是不是大夫,一句话都不!”</p>
“庸医!庸医!”</p>
覃大夫甩开他的。</p>
看向李老四,“把他背去我那里,头上的伤口严重,我得安静处理!”</p>
完就走。</p>
言下之意,这毛孩子别去打扰。</p>
李老四背走大毛,三毛急步跟上,二丫也想,可不敢。</p>
“你滚一边去,没听到覃大夫的话吗?”</p>
王正挡住三毛。</p>
三毛怒吼,“他是我哥,我要去守着他!”</p>
“你还知道他是你哥!”李杳冷笑,“是你哥,可不是我们这些人的哥。</p>
是死是活又关我们什么事?</p>
你吵吵,继续吵!</p>
吵得覃大夫无法医治,让大毛等死!</p>
骂人家是庸医,也不看看自己干了什么。</p>
束无策,大吼大叫。</p>
无能!”</p>
三毛被王正擒着。被这一通骂,身体也软了下来。</p>
“干爹,别管他!”</p>
毛孩子,还跟她犟,骂得你怀疑人生。</p>
李杳走过来,拉开干爹,“娘给你留了红烧肉、凉拌竹笋。”</p>
王正笑了笑,“还是闺女疼我,为了找这臭子,老子都快饿死了!”</p>
“吃饭,吃饭!”</p>
着,也不管三毛了。</p>
任由他呆滞不动。</p>
“二个,你也去吃点!”李杳顺拉着二丫。</p>
“可是三毛他”二丫眼底全是胆怯。</p>
“二丫,我同你,覃大夫百分百能治好大毛。</p>
你得多吃点,养好身体,以后养活他。”</p>
她冷哼,“至于三毛,大概要饿死自己。你得替他收尸!”</p>
“你!”三毛又竖起了刺。</p>
“我什么我?真想饿死自己!”</p>
李杳怒视他。在她面前犟,犟不死你!</p>
苏氏煮了一锅饭,现在她又在饭里开始加红薯了。多打了一大碗蛋汤。</p>
再加上之前留下的菜,也有不少。</p>
王正同二丫先过来,苏氏一猜就知道三毛那孩子卖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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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苏氏劝起效,还是三毛不想饿死自己。</p>
他来吃饭了。</p>
三毛一来,二丫胆子也大了些。</p>
王正瞠目结舌,妈的,还有比他更能吃的!</p>
三毛像是饿了半年的鬼,苏氏给他装的大碗红薯饭,泡了半碗的鸡蛋汤。</p>
他三分钟就干完了!</p>
“慢点吃!”苏氏又给他添了半碗。</p>
这回三毛抱着碗,一口一口慢慢咀嚼。</p>
端起汤碗,盖过整张脸,只觉得这汤越来越咸。</p>
李老四闻香过来,饥肠辘辘。</p>
“明玉,快帮我盛碗饭!”</p>
苏氏只当没听到,反而给二丫舀了一勺汤。</p>
“杳儿,你帮爹盛!”李老四摸了摸鼻子,眼神躲闪。</p>
“好!”</p>
李杳乖巧应着。娘也不是真心想饿爹,正好她去盛,给爹娘台阶。</p>
她真是无敌可爱又聪明。</p>
三毛朝她看去,臭丫头,刚刚骂他可欢了,这会又在四叔面前装乖巧。</p>
怪不得四叔宠她没边。</p>
真虚伪!</p>
李杳发现他看她,偷偷瞪了他一眼。</p>
你!</p>
三毛气死,只能瞪回去。</p>
“臭子,别忘了这里是谁的地盘,老实点!”</p>
王正放下碗,直接敲打他。</p>
三毛抱着碗,垂下头。眼底全是倔强!</p>
“爹,只有半碗了!”李杳把锅里的饭全盛了。</p>
李老四嘻笑,“半碗够了!够了!”</p>
“够什么够!”苏氏斥责,“我再去煮点。”</p>
“真够了!”李老四拉住她,“别忙活了,我多喝点汤。”</p>
苏氏白了他一眼,当真不去煮了。</p>
桌上的菜,锅里的汤。李老四全都席卷了。</p>
一点渣都不剩。</p>
李杳想到在空间采了那半篓草药,还没拿给覃大夫,于是趁这个时候给他送去。</p>
恰好见覃大夫穿着蓑衣从他房间出来,还嘱咐茴香看着床上的大毛。</p>
“覃大夫,你这是要出去?”</p>
李杳快步上前。</p>
“还缺一味止血外敷的草药。”覃大夫没有隐瞒。</p>
“可这会三更半夜,又下雨,您确定要去找?”</p>
李杳把背篓放下。</p>
覃大夫低头,“不用去了!”</p>
他蹲在地上,“你都送来了。”</p>
李杳懵懵道,“我我今天挖葛根的时候随便采的,你信吗?”</p>
覃大夫笑笑,眼睛微眯,“我信!”</p>
信才怪!</p>
“那你真是大毛的福星。”</p>
“我不耽误您了!”李杳开溜。她总觉得这覃大夫看她的眼神,满是探究。</p>
还是跑为上策。</p>
大毛止了血,头上摔开一道口子,口子里渗了许多泥沙雨水。</p>
覃大夫,伤了头,就醒了怕也是个傻子。</p>
不过,大毛本就脑袋不灵光,傻不傻也无所谓。</p>
只要能捡回命,三毛和二丫就已经感谢了八路神仙。</p>
“谢谢!”</p>
三毛别扭,张了半天口,挤出了这两个字。</p>
“不谢!我是庸医,救活也是傻子!”</p>
覃大夫冷冷道。</p>
要不是看在老四一家的份上,死在他面前也不救!</p>
三毛窘迫,憋了半天,再也没出半个字。</p>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p>
天未亮,暴雨中出现三个人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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