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并没来得及教阮氏发豆芽菜，因为他们出发了。</p>
也就是三日后，他们离开了差点活埋了他们的山洞。</p>
一路上，雨雪虽然停了，但那风刮得脸生疼。</p>
李杳整个头只露出两个眼睛，却也被这风吹得眼泪噙满目。</p>
苏氏满脸心疼，好在李杳并不娇气，冲她一笑。</p>
“傻丫头！”苏氏拉着她的。</p>
“娘，我可不傻，你看二哥他们几个才傻呢！”</p>
苏氏笑笑，“你二哥他就是个皮猴子，那张脸迎风吹，等裂了开口，有他疼的！”</p>
李杳目光随着二哥他们的背追了一会。</p>
“娘，你有没有看到邬肃？”</p>
苏氏不解，“怎么突然问起他？”</p>
李杳指着前面，“老鼠，狗蛋和二哥都在，平日邬肃不是也同他们一起？”</p>
苏氏这才发现，“你这么一，还真是。邬婆子年纪大了，邬肃自然不能同他们一样没心没肺。”</p>
李杳抿了下唇，心想等会休息的时候，去看看邬婆子。</p>
“你要担心，待会娘同你一起去看看邬婆子！”</p>
“好！”李杳应下，没想到娘同她想到一块去了。</p>
原以为中午就能休息，可到了中午，朱武只让大家停下了吃两口东西，就继续赶路了。</p>
因此李杳没找到时间去看邬婆子。</p>
一直到晚上，朱武才让队伍停下来。冬日的天黑得早，火把早早就点上了。</p>
“娘，我找二哥一起去。”苏氏在做晚饭，李杳已经拉着二哥过来了。</p>
“好！你们心点。”苏氏很快反应过来，闺女的什么。</p>
兄妹俩刚准备走，苏氏又叫等等。拿了个布袋子过来。</p>
“心点，别让人看见了！”</p>
李杳点头，李寄云扯开看了一眼，“都是包子！”</p>
苏氏瞪向他，“你没听你们爹，这回赶路，中午都不休息了。这包子吃起来方便。你与邬肃常在一起玩，怎么就不知道关心关心！”</p>
李寄云被教训了一顿，面红耳赤的。</p>
“二哥，我们快走！”</p>
李杳拉了下他，又同苏氏摆了摆。</p>
苏氏叹了口气。还得是闺女，心细又稳重，平日的顽皮也不过是故意逗趣。</p>
可这儿子，这般没心没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懂事！</p>
李杳与李寄云找了许久，才在一棵歪脖子大树下找到邬肃和邬婆子的家。</p>
一块破油布三个角用绳子系着，绑在那歪脖子树上，另一个角用一块石头压在地上。</p>
这怕是邬肃做的，因为着实粗糙，但看得出尽力了。</p>
“邬肃！”李寄云喊了一声。</p>
李杳却弯着身子朝那油布下看去。</p>
“邬肃～”</p>
李寄云又喊，见没人应，便心地往油布下走去。</p>
“寄，寄云？”</p>
李寄云刚探进头，被沙哑低沉的声音吓得连退几步。</p>
好在李杳反应快，捂住他要尖叫的嘴。</p>
“邬奶奶！”李杳轻瞪了一眼二哥，径直钻进油布下。</p>
“邬奶奶！”李杳忽然鼻子一酸，“你怎么了？”</p>
邬婆子躺在一块破褥子上，蜷缩着身子，微闭着眼。</p>
“是杳儿啊！”她努力撑开眼皮，“老婆子没事，就是老了，不中用了！”</p>
她的气息很沉，一句话拖了许久才完整。</p>
李杳往她身边挪了挪，挨着她坐下。</p>
邬婆子移了下头，想要把头抬高一点。</p>
“杳儿，你看不清吧。”</p>
李杳摇头。</p>
“那，那儿有油灯，你帮我点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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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奶奶，杳儿看得见。”李杳伸，帮她把上半身支撑了起来。</p>
“您生病了，怎么不找我师父看看？或者让邬肃找我？”</p>
邬婆子努力扯起嘴角。</p>
“都是一些老毛病了，哪能一直麻烦你们。杳儿，不是你，老婆子我早就死了，哪里还能支撑到现在。”</p>
李杳摇头，天黑看不见，正好掩盖了她的情绪。</p>
“我给您看看？”</p>
李杳伸去摸邬婆子的脉，被邬婆子瞬间移开了。</p>
“别让肃儿知道！”</p>
李杳点头，重新把邬婆子的拿来。</p>
许久之后，李杳伸开。</p>
“邬奶奶，我会每日给您送三餐汤药。”</p>
“杳儿，我？”</p>
“不用担心，不过是天气冷了的缘故。吃上三日，您就会好的。”</p>
邬婆子似乎不信。她自己的身体，她又怎么会不知道。</p>
强弩之末罢了！</p>
李杳冲她笑了笑，“您得看着邬肃长大是不是？”</p>
是啊！她得等孙儿长大！</p>
邬婆子点头，“杳儿，我能熬得到吗？”</p>
“就看您配不配合了？”</p>
“我配合！”</p>
“那就是了，那你有哪里不舒服，就马上让邬肃找我。您怕麻烦我师父，可我是辈，随便差使是没问题的。”</p>
李杳俏皮地冲她眨了眨眼。</p>
“诶！”邬婆子重重道，“老婆子这辈子是报答不了了！”</p>
她摸索着从怀里掏出一块圆圆的玉石，“给你！”</p>
李杳接了过去，“石头山捡的？”</p>
邬婆子点头。</p>
李杳塞了回去，“这玉石等到了云府能换不少银子，您留下。真要给我报酬，到了云府，您给我做一回黎蒿耙耙。”</p>
邬婆子笑了，“好！”</p>
李杳把她的放进破被子里，“那就好了！”</p>
这时，外面传来邬肃与李寄云话的声音。</p>
李杳也钻了出去。</p>
邬肃突然不作声了，双背在背后，双目垂下看着自己的脚。</p>
一双破得开了口的布鞋，让他脸一红，露出的几个脚趾头使劲往里缩。</p>
李杳只当没看见，像平常一样同他道，“邬奶奶这几日赶路太劳累，可不是什么大问题。晚一点我再送药过来。”</p>
邬肃猛地抬起头，“只，只是太累了吗？”</p>
“对啊！人老了，体力自然跟不上年轻人。”</p>
邬肃伸出一只，抓了下头，“吃了药就能好了？”</p>
“当然！”李杳回答他。</p>
“谢谢！”</p>
“不用谢！”李寄云伸捞住他的头，“我们是兄弟，我妹妹就是你妹妹，熬点药没问题的！”</p>
邬肃脸胀得通红。</p>
李杳冲李寄云冷笑道，“二哥，虽然你得有那么一点道理，但我比邬肃大，按理我是姐姐！”</p>
“姐姐～”邬肃喃喃道。</p>
“嗯，乖！”李杳立马接上。</p>
“二哥，我们回去了！”</p>
邬肃把背后的布袋子抱到胸前，盯着李杳兄妹的背看了许久。</p>
直到邬婆子唤他，他才钻进油布里。</p>
“肃儿，你得知恩图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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