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上船边，往下看去，黑暗笼罩在他心头，重重吸了口气，他跳了下去。</p>
溅起厚厚的一层水花。</p>
李寄云会游泳，但游得并不算好。原先在青山村还没有游过，后来在山中倒是学会了游水。</p>
但这一望无际的海里，让他内心十分恐惧。</p>
跳下去再浮上来，就让他肚子里灌饱了水。</p>
“船长！”</p>
“房大叔！”</p>
他喊了两声不见人，就又憋气潜进水里。</p>
本就是黑夜，根本就看不清。</p>
没有办法，他拼命地游了游，预估着房大胆可能到的地方。</p>
可仍一无所获。</p>
“死了！死了！船长淹死了！”</p>
一个浪打来，把他荡得两米高。</p>
“我也要死了！”</p>
李寄云眼神开始迷离，也慢慢开始使不上力。</p>
“船长，这子良心不错，就是再不救他，只怕就要淹死了！”</p>
房大胆浑身湿漉漉地看着海面上。</p>
话的是他的副。</p>
“这些年想混到我身边的人太多，不这样做，怎么知道这子是好是坏！”</p>
房大胆脸上哪有半分醉意，他跳下海就潜到了另一边爬了上来。</p>
李寄云会救他，他也没想到。</p>
一开始他以为是胡、房两家派来的人。</p>
现在看来，这子还真的只是误打误撞。</p>
李寄云又喝进两口水，他实在没有了力气，渐渐放弃了挣扎。</p>
“扑通！”房大胆再次跳了下去，带着一个羊筏子。</p>
一下游到李寄云身边，“臭子，睁开眼。”</p>
李寄云听到房大胆的声音，想睁眼也无力，“房，房大叔，你没死”</p>
房大胆反抱住他的头，把人翻到了羊皮筏子上。</p>
那头船上的人扯着绳子，把他们拖了过去。</p>
“真是没用！”</p>
房大胆拍了拍躺在甲板上的李寄云的脸。</p>
又压了压他的肚子与胸腹。</p>
直到李寄云吐出一大口水，他才瘫靠在一边，大口喘气。</p>
“咳咳”</p>
李寄云睁开了眼，“我是死了吗？”</p>
周围发出哄笑声。</p>
“船长，这子还挺有种的，你就别逗他玩了。”</p>
房大胆抬了抬眼皮，“把他弄到船舱里去，熬点粥喝。”</p>
两个船员抬着李寄云下去了。</p>
副亲自去熬粥。</p>
房大胆也去了船舱换了身衣裳。</p>
粥熬好了，房大胆把李寄云拽起来坐着。</p>
“把粥喝了，明早起来收，你可别想睡懒觉。</p>
不然，多上来的东西，不分给你了！”</p>
李寄云抱着碗，颓废之气一扫而空，虽然脸色仍不太好，但明显有了精神。</p>
房大胆瞪了他一眼，“看你也不像家里穷得开不锅，怎么会想着收货去卖？”</p>
李寄云没有隐瞒，把打算给了他听。</p>
“原来是做好事，你与你那兄弟感情还真好！”</p>
“那当然，我们虽不是亲兄弟，但似亲兄弟。</p>
我老早就想好了，他奶奶就是我奶奶。</p>
虽然妹妹让他给我做书僮，但我知道妹妹也是变相的在帮他。</p>
妹妹都能帮他，我更要帮他了。</p>
而且，他读书确实比我强！</p>
我不喜欢读书，我更喜欢到处走走，像你这样，我也喜欢！”</p>
房大胆冷声笑了一下，“太天真！这么就谈感情，殊不知这世上最无法掌控的就是你口中所谓的亲情友情。”</p>
李寄云努了下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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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信算了，要是我兄弟知道我有危险，绝对会不要命地救我。</p>
还有，我家兄弟姐妹相亲相爱，感情深得很。</p>
我上了你的船，他们怕是已经急疯了！”</p>
房大胆伸出，李寄云缩了下脖子。</p>
直到房大胆把放在他头上揉了揉，他才全身放松。</p>
“既然如此，明后两天我们就把收了，争取提前一天回去，我很想看看，你家兄弟姐妹有多着急。”</p>
次日一早，渔船就开始运作。</p>
李寄云早早就起来帮忙。</p>
他只负责挑选分类，拉收的有其他船员。</p>
每拉上一，十几个船员都得费掉九牛二虎之力。</p>
李寄云有时候帮忙扯，发现这捕鱼比想象中难得多了。</p>
全靠人力，属实不简单。</p>
相对而言，他挑选分类是最轻松的活了。</p>
可一天下来，也让他腰酸背痛，半天都躬着身子无法动弹。</p>
但到晚上伙食就丰富了。</p>
光鱼就做了好几种，不过都是上之后，有损伤的次品，可鲜美度杠杠的。</p>
李寄云吃得饱饱的，便躺在甲板上吹风。</p>
房大胆又拿着酒壶过来了，他靠在船杆上，眼神落寞地看着前方。</p>
李寄云把抱在脑后。</p>
“大叔，你似乎很不开心？”</p>
房大胆往肚子灌了几口酒，不知道是不是酒劲上来了。</p>
他竟然对李寄云起了往事。</p>
“十几年前，有个跟你差不多的男孩，他亲眼看着母亲死在他眼前，却无能为力。”</p>
“是您吗？”李寄云怯怯地看着他。就怕一言不合，挨揍。</p>
可今晚房大胆一点也不暴躁，很是阴郁。</p>
“对，是我！</p>
我娘嫁给房明志的时候，房家都落败了。</p>
要不是我娘带去的十艘船，让他们房家重新振作，他们房家早就在码头混不下去了。</p>
可是房明志他干了什么？</p>
他抬了一房又一房的姨娘，生了一个又一个儿子女儿。</p>
那些姨娘仗着房明志的宠爱，竟然不把我娘放在眼里。</p>
从我记事起，我娘就整天以泪洗面。</p>
等我长大了一些，我就让她与房明志和离。</p>
我娘同意了。</p>
她都愿意过新的生活了。</p>
可胡家不同意，他的兄长出嫁从夫，和离便是丢了胡家的脸面。</p>
我娘郁郁寡欢，又忍了一年又一年。</p>
那年房明志要娶十九房姨娘的时候，我娘再也忍受不住了。</p>
她上吊了！</p>
等我撞开她的门，她已经没气了！</p>
她就这样扔下了我。”</p>
风吹到人脸上，像是钝了的刀，割得人肉疼。</p>
李寄云呼吸一滞，满眼心疼。</p>
而房大胆却满目疮痍，画面就在他眼睛里。</p>
“我以为我娘去了，他们就能消停了。没想到他们越发离谱。</p>
胡家以我娘死为借口，讨伐房家。</p>
房家也不罢休，以我娘自杀是害他们名声为由，双方大动干戈。</p>
而我知道，这只是他们的借口。</p>
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码头上的生意，而我娘成了他们的牺牲品。”</p>
他脸上满是嘲讽，“可是他们忘了，我已经长大了！</p>
有一天，胡诚征与房明志再次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我冲出去，把两人都打了。</p>
一个打断了脚，一个砍断了。</p>
我管他们是爹也好，舅舅也罢，他们都活该！</p>
也是从那一天开始，谁见到我都怕。</p>
但我很高兴，也明白，他们都怕死！”</p>
“房大叔，你真的高兴吗？”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