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太阳早早升起，阳光照在大地上，似乎赶走了不少寒意。</p>
吴妈在扫院子，时不时往外头张望。</p>
李香妹天刚亮，就骑着江婉的自行车去火车站，打算跟爱人分享好消息后，再去单位上班。</p>
按照往年习惯，食堂至少得撑到农历二十八左右才能放假。</p>
如果单位买了新鲜肉当年货发，还得靠食堂的工作人员切，按份量仔细分割发放。</p>
所以，除了后勤保卫外，食堂每年都是最迟放假的部门。</p>
食堂有些同事陆续请假回老家过年，李香妹却不用，打算坚持到最后一天。</p>
主任见她勤快，还主动包揽请假同事的工作，对她的表现十分满意，偷偷承诺会奖励她几张米票，还会比其他人多一份年货。</p>
李香妹欢喜得很，干活越发起劲。</p>
带上热乎乎的包子和米粥，自行车踩得飞快，一溜烟往火车站去了。</p>
吴妈见江婉仍陪着欧在睡觉，李香妹自顾自进出，韩栋梁又多日未归，似乎没人担心仍下落不明的大姐。</p>
“唉！”她忍不住心疼叹气。</p>
这时，一个脑袋探进院子，怯怯张望来去。</p>
“外婆！”</p>
吴妈惊讶扭过头，很快慈祥笑开了。</p>
“是六啊！快来快来！”</p>
吴青岚快步奔跑，冲到老人家的身边。</p>
“外婆”</p>
吴妈拉住她的，立刻皱起眉头。</p>
“咋这么冷啊？怎么没穿暖和些？”</p>
只穿了薄薄一件旧棉袄的姑娘摇头：“够暖了，里头有毛衣。”</p>
胸前和下摆打了几个补丁，灰扑扑的。</p>
姑娘的脸色青白，血色也差，暗灰色的棉袄衬得她的脸色很难看！</p>
吴妈看着她瘦削的脸，心疼问：“吃饭了没？有没有喝点儿暖和的再出来？”</p>
“还没。”吴青岚垂下眼眸，低声：“二姐在熬粥，炭火不够。妈妈，让您过去一趟。”</p>
吴妈皱起眉头，问：“炭火不前几天刚买吗？没了？”</p>
“嗯。”吴青岚细声细语：“妈妈冷，晚上点着炭炉睡，才能睡得着。”</p>
吴妈招呼她进屋，领着她去厨房，打开大锅盖。</p>
下一刻，热气氤氲中散发一阵阵米香味儿！</p>
吴青岚忍不住偷偷咽口水。</p>
吴妈迅速勺了一大碗白粥，递给她。</p>
“快吃！是地瓜粥，甜得很！”</p>
姑娘不敢接，低声：“万一不够”</p>
粮食在这个物资贫乏的年代是极珍贵的存在，家家户户煮饭的时候都是省着吃。</p>
一人煮一份，没得多，能省则省。</p>
万一谁吃多了，家里的某个人便会少一些。</p>
米缸快见底的时候，煮饭的人都会想方设法削减份量。</p>
能每一餐都勉强吃饱，已经是大多数孩子的梦想！</p>
尤其是十几岁的孩子，正在长身体，胃口大，食量也大，每顿都巴不得能吃多几口。</p>
哪怕是一口，也会偷偷乐上许久！</p>
吴妈笑开了，解释：“放心，够够的！这边每餐都有得剩！”</p>
姑娘立刻双眼发亮，接过呼哧呼哧吃起来。</p>
吴妈匆匆回屋，取了一块钱出来。</p>
“六，去供销社买多点木炭，先应付着用。等我明天过去，看到合适的就给你们添多点，备着过年有得用。”</p>
“谢谢外婆。”姑娘答谢接过。</p>
这时，江婉走进来。</p>
姑娘吓得一个激灵，连忙缩到吴妈的身边去。</p>
瞧仔细是江婉后，才露出甜甜微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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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p>
吴妈有些窘，偷偷将钱塞进孙女的口袋，转身跟江婉打招呼。</p>
“还有好些米粥，蒸笼里还有菜包和两个鸡蛋。”</p>
江婉笑开了，道：“不用上学，有空就来找外婆玩。”</p>
姑娘羞答答点头：“好。”</p>
江婉只勺了两碗地瓜粥，拿了两个菜包子。</p>
“吴妈，欧昨天吃得有些杂，今天早上不打算让他吃鸡蛋。我没什么胃口，吃包子就够了。两个鸡蛋给六吃吧。”</p>
姑娘瞬间双眼发亮！</p>
吴妈有些不好意思，低声：“平时都是你和欧吃”</p>
“两个鸡蛋而已。”江婉大方道：“给她垫垫肚子。”</p>
吴妈笑呵呵答好，赶忙将热乎乎的鸡蛋塞进孙女的中。</p>
“吃一个，留一个给姐姐们。”</p>
吴青岚红着脸，摇头：“不我喝了粥了，鸡蛋留给妈妈和姐姐。”</p>
“也好。”吴妈暗暗心疼：“懂得疼人，是个贴心的。下次外婆给你带鸡蛋，让你也吃上一个！”</p>
姑娘欢喜点点头，辫子晃啊晃。</p>
江婉瞧着她可爱，递给她一个菜包子。</p>
“来！陪姐姐一块儿吃。”</p>
姑娘不敢拿，偷偷瞄了瞄吴妈。</p>
吴妈轻抚她的辫子，道：“快拿着！你婉姐姐她大方，很懂得疼人！”</p>
吴青岚嘻嘻笑开了，接过便大口大口啃。</p>
“好香哦！”</p>
江婉又问了她几个问题，听她每天都待在家里学绣花，可惜学得还不行，赚不了钱，也帮不了姐姐忙。</p>
姑娘她会扫地、拖地、还会做窝窝头和烙饼。</p>
“我还会挑水、劈柴！还能爬树上摸鸟蛋！”</p>
江婉笑眯了眼睛，很喜欢姑娘眼里独属于他们这个年纪的灵动。</p>
“一看就知道是活泼好动的性子！”</p>
吴青岚嘟嘴，闷声：“妈妈骂我不能这样子她女孩子都得乖乖的。”</p>
江婉微笑道：“不矛盾。乖巧听话不代表不能活泼好动，性子和兴趣爱好本身就不冲突。”</p>
姑娘听不懂，但她直觉江婉是站在她这边的，心里甜滋滋的，对江婉好感倍增。</p>
江婉起身：“欧快醒了，我得去弄他起来吃饭，一会儿还要去师傅那边。”</p>
吴妈忍不住问：“婉，那你和欧中午都要留在李师傅那边吃啊？”</p>
“是。”江婉答：“傍晚再回来。”</p>
吴妈忐忑问：“那大姐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p>
“不急。”江婉安抚：“姐会按时回来的。如果入夜后还不回来，我就喊上栋梁表哥和嫂子一块儿去找。”</p>
吴妈见她胸有成竹做着保证，心里总算有了底。</p>
“行，那我在家等着。”</p>
江婉拎着热水瓶，端着地瓜粥回屋里去了。</p>
吴青岚将最后一块包子慢慢啃下，不舍舔了舔指尖，又舔了舔嘴角，才依依不舍吞下最后一口。</p>
“外婆，姐姐跟李师傅是什么关系？”</p>
吴妈正在捡土豆，答：“师徒关系，挺亲的。”</p>
姑娘眸光微闪，低声：“我妈李师傅是坏心肝的老男人，他是坏人。”</p>
什么？！</p>
吴妈拿土豆的顿住，惊讶抬头。</p>
“你妈的？她她干啥这么？”</p>
吴青岚缩了缩脖子，不敢了。</p>
老人家皱眉怒喝：“是你妈的？！真的假的？你一个丫头懂啥呀！是你自个胡诌的吧？”</p>
姑娘胆子，立刻红了眼睛，泪水委屈巴巴往下滑。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