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惊讶撇过脸来，问：“哪个学校？解放学？”</p>
“嗯。”六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想跟欧分开上学。以前他以为他要上幼儿园，可现在他要读三年级，跟我一样呀！”</p>
六上学晚，城里跟她一样岁数的孩子都上四五年级了，可她因为知识不牢固，学习成绩也不行，只能插班到三年级。</p>
江婉之前带她在附近的长安学报名，老师以她没户口的理由拒绝了。</p>
后来，江婉去居委会打听仔细，解释六是自家的孩子，只是暂时没能将户口移过来，。</p>
居委会听他们买下了心园，是心园的新主人，提醒他们麻利把户口转过来。</p>
江婉希望他们能通融一下，提前让孩子入学，不能让孩子错过该学的课程。</p>
后来，居委会开了证明。</p>
江婉带着证明和六一并回去报名，总算是通过了，成为长安学的三年级插班生。</p>
过程有些曲折，但好歹是完成了。</p>
不料，六突然来这么一出，再次给江婉出了难题。</p>
江婉苦笑：“哪有那么容易呀！欧之所以能去解放学，是因为他爸爸单位安排的。”</p>
这话不是她敷衍，而是实实在在的事实！</p>
解放学是京都最好的学，位置在市中心，环境和师资都是顶级水平。</p>
“这个学只面对某些家庭的孩子开放，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去报名就读的。”</p>
六有些不明白，问：“哪些孩子才能去呀？”</p>
“这我不清楚。”江婉答：“不过，欧的名额是他爸爸的单位人事安排给的。”</p>
六一听，脸尽是失望。</p>
“婉姐姐，李爷爷能不能帮我安排？”</p>
江婉微愣，忍不住问：“你是不是怕自己一个人插班过去不习惯？”</p>
“嗯。”六委屈嘟嘴：“我有些怕。那天去报名的时候我都不认得。”</p>
江婉哑然失笑：“傻丫头。那是你第一次去，当然不认得呀！等你去多两回，你就熟悉了。班里的同学一开始都不认识，你也不用怕。接触多了，跟他们话聊天，慢慢就熟稔了。”</p>
六仍有些不死心，问：“真的没法跟欧一块儿吗？他——他也要读三年级呀！”</p>
“不行。”江婉摇头：“没法给你报名。欧只是暂时试读，下学期可能要跳级去五年级。”</p>
六忍不住低声：“我我可以陪着欧。”</p>
“他如果跳级的话，你就没法陪着他了。”江婉再次拒绝，“你们放学后，还是可以一起玩，跟平常没区别。”</p>
六见无缝隙可钻，暗自失望不已。</p>
“那我我只能一个人去上学了。”</p>
江婉解释：“长安学离得近，你可以走路过去。欧的解放学有些远，他还得靠刘叔叔接送。”</p>
“用汽车接送吗？”六惊讶问。</p>
江婉点点头。</p>
六不敢再问下去，埋头继续洗菜。</p>
李香妹拿起酱油瓶，招呼拍了拍她的背。</p>
“六，去街口的杂货店打酱油！麻利快去！”</p>
六没迟疑，接过酱油瓶就往外头奔。</p>
李香妹见她哒哒跑远的纤瘦背影，扭过头看向江婉。</p>
“咋了？又在发愁读书的事啊？”</p>
江婉苦笑，低声：“六想跟欧一起去解放学，可惜那边不容易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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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头的娃都不是普通人家的娃吧？”李香妹惊讶问：“她咋想的呀？去了不得让人瞧不起吗？”</p>
江婉摇头：“孩子哪里顾虑得了那么多。她只是怕自己一人转学不习惯，想跟欧扎堆能互相作伴。”</p>
“报名真那么难呀？”李香妹好奇问。</p>
江婉压低嗓音：“听解放学一个班级就二十多人，不会多收学生。报名都得人事部安排，内部给的指标，普通人根本没法接触到。那边就读的人非富即贵，六没什么背景，哪怕能有会去读，多半也会受到同学排挤。”</p>
有些圈子并不会随意对外面的人开放，哪怕是孩子的读书圈，也是一样的道理。</p>
欧他不一样，他是欧阳家的独苗苗，家里浑厚庞大的人脉和资源都能托举他。</p>
这一点，她和陆子豪都没法做到。</p>
他们只是京都的新居民，算是外来人士。哪怕是普通的学，也得费些心思方能读上。</p>
更别提那种门槛极高，背景极复杂的地方！</p>
李香妹点点头：“她不懂。她她也不是故意的。那孩子不是贪心，就是——就是单纯怕生。”</p>
“我知道。”江婉并没有怀疑什么，“如果能把两个孩子放一块读书，接送起来方便些，我会更乐意。只是实在无能为力，不是不为她争取。”</p>
这一点，她是真的帮不上。</p>
另外，她也不好意思跟欧阳毅开口。</p>
毅哥过，他单位孩子就读的学校都由人事部的同事安排。不管是幼儿园还是中学，都有专门的人办着这些事。</p>
李香妹道：“俺明白！你给她弄那个学报名，跑了居委会好几趟。她一个外地孩子，没爹妈带着，没户口，也没钱，要啥没啥！你能给她整进去插班，已经够不容易了！你呀，不用往心里头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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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婉笑了笑，催促嫂子麻利些。</p>
一会儿后，陆子豪载着郝秀眉和欧回来了。</p>
郝秀眉立刻洗进厨房帮忙。</p>
陆子豪则和欧去接待客人。</p>
人多力量大，十几分钟后，一大桌饭菜端上桌。</p>
欧老吃得很开心，示意碗里的大米饭。</p>
“我特喜欢江做的蒸饭！人老了，牙口不行了，蒸饭柔软些，吃起来也不费劲儿。”</p>
李缘微笑附和：“她做的煲仔饭也好吃。不过，煲仔饭比较硬实些。这蒸饭味道足，我也很喜欢。”</p>
江婉招呼他们多吃点肉，把炖得软烂的羊排骨剔骨，一一送进他们的碗里。</p>
欧老见她用公筷给他们剔肉，还帮欧夹菜，忍不住赞她细心。</p>
“江，快生了吧？阿毅你们家还要找一个保姆——找着了吗？”</p>
“没。”江婉苦笑：“我们认识的本地人少，不相熟的也不敢冒冒然让她住进家里。还有三周左右，时间也不多了。”</p>
欧老看向儿子，问：“你问过赵没？就是刘的那个表姐啊！”</p>
“没。”欧阳毅有些茫然：“我对她没什么印象。”</p>
欧老解释：“几年前她曾来大院那边帮忙，干活非常利索，人也随和。后来，儿子和一个姑娘好上，十几岁就怀了娃。她麻利给他们办了婚事，几个月后请辞回家带孙女去了。”</p>
“住这边不？”欧阳毅提醒：“子豪，不相熟的人不让她住下，可以只干日工。”</p>
欧老点点头：“刘知道她的住址。”</p>
“行。”欧阳毅道：“回头我问问他。”</p>
陆子豪热情招呼李缘吃多些，忍不住问：“师傅，那个廖同志呢？怎么没瞧见？”</p>
“他在厨房吃。”江婉苦笑：“他这边要招待客人，不好来打扰。我喊他两回了，他没敢过来。”</p>
李缘温声：“廖有些腼腆。罢了，随他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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