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的人群静了一瞬间，所有人都转过头，目光集中在云柠的身上。</p>
云柠张了张唇，还没注意到顾司礼的不对劲。</p>
她只是攥了攥心，：“我还是在这里守着吧，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也能放心一些。”</p>
“我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p>
顾司礼冷着脸，醒来时的温柔和怜爱早已消失，剩下的只有冷漠，“出去！”</p>
“”</p>
云柠怔了一下，眼中的光亮迅速暗淡下去。</p>
病床上的顾司礼，陌生又熟悉。</p>
陌生的是，她很久没有看到这么横眉冷眼的他了。</p>
熟悉是因为，几年前做他的助理时，他便是这样。</p>
一边是救命恩人醒来的喜悦，另一边是被呵斥驱赶的难过。</p>
两种情绪，同样浓烈。</p>
对冲之后，却只剩下一股茫然无措。</p>
云柠摇头，不知道顾司礼为什么这么对她。</p>
是生气之前她要离开，不听他解释吗？</p>
还是，体会到病毒的痛苦之后，后悔替她挡了那针药剂？</p>
不管怎样，云柠还是不想走。</p>
至少，要等到医生检查完，宣布顾司礼没事，她才能放心。</p>
“等你检查完了再。”</p>
女孩站在那里，挺直的脊背微微发抖，没有动。</p>
然而，顾司礼的表情，越来越不耐烦。</p>
他直接将目光从云柠的身上移开，冲顾威使了个眼色。</p>
顾威常年跟在顾司礼身边，知道这眼神，是堂哥让他赶人的意思。</p>
可是，现在要赶的人是云柠！</p>
这怎么可能呢？</p>
是谁晕倒之前，着急忙慌的追过去，就差跪下来了！</p>
现在人家好不容易感动的守在这里，堂哥这是做什么？</p>
应该是他会错意了吧？</p>
几番思想斗争下来，顾威宁愿怀疑自己常年跟在顾司礼身边积累下来的经验，也不敢相信堂哥会这么对待云柠。</p>
于是，他眨了眨眼睛，希望堂哥指示地明白一些：“啊？”</p>
“”</p>
顾司礼闭了闭眼睛。</p>
糟心的感觉，让他头晕的更厉害了。</p>
江宇倒是看懂了。</p>
但是，他也不明白顾司礼为什么这么做。</p>
现在，不应该像之前那样，装病引起云柠的愧疚同情，然后趁和她和好吗？</p>
这么好的会，顾总为什么不抓住？</p>
只有云宏斌，重重地看了顾司礼一眼。</p>
接着，他走到云柠身边，拍拍她的肩膀，轻声道：“柠柠，病房里人太多了，空气不流畅，可能会让司礼心情烦躁，咱们先出去，也能很快知道结果，一切以司礼为主。”</p>
“”</p>
云柠沉默的看着云宏斌，嘴唇抿得发白。</p>
她还是不想走。</p>
云宏斌不再劝，强制性地牵起她的，领着她走出了病房。</p>
云柠挣扎了一下，没有挣扎开。</p>
她只能转头看向顾司礼，希望他句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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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直到被拉出病房，门被关上的那一瞬间，顾司礼依旧冷着脸，不曾看她一眼。</p>
云柠的眼圈更红了。</p>
她看着面前厚厚的门板，胸口闷的难受。</p>
但云柠不知道的是，她和云宏斌离开的那一瞬间，顾司礼喉间骤然溢出闷哼。</p>
男人脊梁轰然坍塌，整个人如同被抽去筋骨般，陷进雪白被褥里。</p>
“滴滴！”</p>
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鸣叫，惊得窗边白纱帘都跟着震颤。</p>
消毒水气味被搅动得愈发浓烈。</p>
顾司礼蜷成弓形，俊美的五官拧在一起，青筋暴起的背，将输液管扯出狰狞的弧度，看上去痛苦极了。</p>
医生和护士们目睹这一幕，心瞬间悬了起来，急忙上前。</p>
护士拿出各种检测仪器，开始仔细检查。</p>
医生则神色凝重地查看顾司礼的各项生命体征。</p>
一番紧张的忙碌过后，医生的面色愈发沉重，整个病房也被阴霾笼罩。</p>
顾威心急如焚，一个箭步冲上前：“我堂哥情况怎么样？”</p>
医生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开口：“经过初步检查，顾先生各脏器受损严重，皮下大面积出血，身体负荷十分严重，甚至连最基本的反应，都变得有些迟钝。至于体内病毒的检测结果，还要过一会儿才能出来，但也希望顾副总，能提前做好心理准备。”</p>
“我堂哥不是醒了吗？这难道不是变好的征兆吗？”</p>
顾威瞬间暴怒，一把揪住医生的脖子，声音近乎嘶吼，“你让我做好心理准备是什么意思！会人话吗？不会就滚出去，换个会人话的医生来！”</p>
“二少，你冷静一下。”</p>
江宇见状，赶忙上前，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顾威紧握着的拳头掰开。</p>
被死死遏制住脖子的医生，这才有了喘息的会。</p>
他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咳嗽着：“咳咳咳”</p>
“够了！”</p>
病床上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p>
顾司礼不知何时支起了身子，月光为他蒙着层青灰的面容镀上冷釉。</p>
他左还扎着滞留针，右却稳稳指向门口，“医生和护士出去。”</p>
明明声音气若游丝，却让暴怒的顾威瞬间僵住。</p>
他怔了怔，声音暗哑，掺杂着几丝哭腔：“堂哥”</p>
顾司礼强忍着疼痛，艰难地命令道：“你和江宇留下，我有话要吩咐你们！”</p>
“是，顾总。”</p>
江宇首先反应过来。</p>
他低低的应了一声，然后将刚刚缓过来的医生扶起，客气道，“不好意思，二少今天情绪有些激动，希望你们不要介意。”</p>
医生受宠若惊，哪敢有脾气，连连摇头：“当然不会，我们十分理解二少的心情。”</p>
“多谢。”</p>
江宇进退得当地，“那你们先下去吧，切忌不要离得太远，要随时能叫得到人。等顾总忙完，你们再进来。”</p>
“好的，江助理。”</p>
主治医生诺诺点头，带着一大群的工作人员走了出去。</p>
一阵嘈杂声之后，病房里重新归于安静。</p>
顾威走到病床前，着急的：“堂哥，医生才刚检查完，还没治疗方案，你到底有什么事，非要现在？就算真有事，也没有你身体重要！”</p>
“闭嘴！”</p>
顾司礼咳嗽了一声，冰凌似的的目光扫过去，“听我。”</p>
顾威瞬间闭嘴，老实地看着顾司礼。</p>
江宇也面容严肃，一脸认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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