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里的味道并不好闻，有一股难以形容的臭味。</p>
这一段路稍微平坦了一些，但脚下的石头还是很多。电筒的光线照不了多远，我仔细听着远处的声音，总感觉有什么动静。</p>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溶洞忽然宽敞很多，钱麻子的电筒光，照在了一堆大石头上。</p>
我明白他的意思，立刻靠近岩壁，慢慢走过去，探头一看，里面没有人。</p>
钱麻子开口了：“奇怪，这兔崽子真能跑这么快？”</p>
罢，他踢了一脚地上的碎石。</p>
石头滚向远处，发出“哗啦啦，咕咚”一声响。</p>
我瞬间举起枪，上前两步，把钱麻子拦在了身后。连水月自然也听到了声音，赶紧上前，躲在石头后，低声：“心。”</p>
“水月，听着前面有水坑。”</p>
“我掩护，你去看看。”</p>
我点点头，侧身贴着岩壁，一步步往前走。钱麻子蹲在一块石头后，伸出给我照亮，但稍微往前走几步，就看不清了。</p>
连水月又跟了上来，继续用电筒给我照着前面。</p>
这好像是一个洞穴，我的面前是黑乎乎一潭池水。</p>
我蹲在地上，把伸进去摸了摸，水是温的，于是回头：“温泉。”</p>
刚完，连水月走过来，电筒的光照向了水潭的边缘。整个水潭完全挡住了我们的去路，只有左边靠近岩壁处，有很狭窄的一条路，可以勉强过去。</p>
“刀，你看那是啥？”</p>
我仔细一看，水潭边缘的一块石头旁，漂着一只靴子。</p>
“哪来的——这是，山下的靴子？”</p>
连水月点点头：“刚才你们回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他的靴子不合脚。估计他是看不见路，怕靴子进水，所以脱下来拎在里，靠边走过去，但走到中间不心掉了。”</p>
我明白了，笑着：“对，他没有灯，也看不见，肯定摸不到靴子。这样的路，光着脚走可不行。”</p>
“咱们抓紧过去吧！”</p>
我赶紧朝着后面招招：“抓紧，山下就在前面——”</p>
“刀，你别动。”</p>
连水月忽然开口，然后用电筒照向了我。</p>
我以为头顶上有什么东西，慢慢把枪口朝向了洞顶。但是，连水月低声：“刀，你左胳膊上，有东西。”</p>
刚刚我举起左朝后面挥舞，这会儿扭头一看，才发现袖子里有个黑乎乎的东西。</p>
那一刻，我脑子里嗡得一下，瞬间想到了趴在山下信二腿上的大蚂蟥。</p>
钱麻子也过来了，用电筒照着，低声：“刀，刚才你是不是碰水了？”</p>
“对，我就是摸了一下，才发现是温泉。”</p>
“你别动，后退一步，先坐下。”</p>
我点点头，把马枪递给他，慢慢坐在了后面的石头上。</p>
钱麻子扶着我的胳膊，连水月蹲在旁边，心翼翼卷起了我的袖子。果然，一只大蚂蟥趴在上面，正在贪婪地吸血。</p>
从体型上看，它比上面池子里的蚂蟥一些，不过它的身体显得更加油亮。</p>
何胖子走上前，一看到这个场景，吓得后退几步，跌坐在了地上：“啥玩意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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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紧：“没事儿，别怕，就是个黑条。”</p>
“这他娘的还是"黑条"？刀爷，这都够炒一盘菜了！”</p>
连水月摆摆：“别扯了，赶紧想办法弄下来。”</p>
一到这个，我和钱麻子互相看看，都不吱声了。</p>
蚂蟥这个东西，咬在人的身上，不能使劲拉它拽它，这样它会咬得更深。</p>
连水月自然知道，立刻掏出绢，浸透烧酒，捂在蚂蟥的头部，想让它主动松口。但是，这东西可能一直在洞里生活，没尝过这么美味的人血，扭动身子，就是不愿意下来。</p>
何胖子赶紧：“可以用火烫——”</p>
我和钱麻子同时摆了摆：“别！”</p>
这时，李半拉子走上来，蹲到我面前：“水月，我来，这都不算事儿。”</p>
着，他接过连水月的绢，抽出杀猪刀，刀刃轻轻伸进蚂蟥的肚子下，贴着我的皮肤慢慢往上游走。</p>
我能感觉到冰凉的杀猪刀，速度十分缓慢而平稳，一点点伸到了蚂蟥的吸盘下。</p>
李半拉子低声：“刀，千万别动。”</p>
我点点头：“放心吧，随便招呼，我又不是——”</p>
话还没完，李半拉子忽然扭动腕，一转刀尖，把绢的一角塞进去，很快就把大蚂蟥挑了下来。</p>
连水月眼疾快，赶紧在伤口处倒了些烧酒，迅速开始给我缠绷带。李半拉子站起来，在衣服上擦擦刀，嘿嘿笑了。</p>
这时，我终于感觉到疼了。</p>
钱麻子在一边：“水月，要不要让刀脱光了，再仔细检查检查，不定身上还有呢？”</p>
我赶紧把把全身摸索了一遍，摇头：“没有，这东西这么大，藏不住的，肯定没有了。”</p>
“你确定？”</p>
我站起来，又背起马枪：“确定，咱们赶紧走，山下没有鞋，跑不了多快——大家都注意点儿，别碰水啊！”</p>
连水月已经走在了前面，就见她侧身靠着岩壁，电筒一直照着脚下，一滴水都没沾，快速走过了水潭。</p>
钱麻子抓起我的背包，挂在胸前，也心翼翼过去了。</p>
何胖子走到旁边，低声问：“刀爷，你先过？”</p>
我摆摆：“你先吧，我没事儿。”</p>
“还是你先走吧，这要是出去了，大当家知道你受伤，还让我先走，我非得挨揍不可。”</p>
我一听就笑了：“行，我先走。”</p>
钱麻子已经在对面用电筒照着，我的左臂虽然有些疼，但没有太大的影响。</p>
侧着身子，就像是行走在半山崖上的路，只要每一步走稳了，很容易就能过去。</p>
就这样，我们一个个通过了温泉，继续往前走。</p>
前面的路逐渐往上倾斜，我们走了百十米远，还是没有发现山下信二的踪迹，连水月都有点着急了，让大家注意一下，注意看周围有没有密道。</p>
没想到，又走了差不多一里地，依然没有他的踪影。</p>
我拎着枪往前走，追上连水月，低声问：“水月，要是他真跑到了前面，通知佐藤，咱们可就麻烦了。”</p>
连水月停下脚步，叹了口气：“我知道，但是现在退回去，可就没会进来了。”</p>
我看着她，点点头，正想继续往前走，钱麻子忽然拉住我：“刀，前面是个大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