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对于追踪佐藤，这照片没有啥用处。</p>
我们又唠了一会儿，决定天亮以后，专门带一批人到地下基地找找，争取两三天之内搜一遍。</p>
天亮以后，王顺和许文山开始忙活，拉出来不少粮食，装上爬犁，让乔金娘的人拉走了。</p>
当天晌午，我们在地下发现一个老旧的档案室，里面的资料没有被烧掉。大家欣喜若狂，赶紧跟着钱麻子钻进去，翻找有用的东西。</p>
很快我们就发现，里面都是最初这个基地选址和建造的资料，非常多，但对于我们来，完全没有用处。</p>
一直熬到天黑，只看了一部分，我们已经放弃了。</p>
大家都饿了，收拾收拾，想回去赶紧吃饭。刚来到地堡入口，忽然听到大院里一声枪响，一群人开始往前面的平房跑。</p>
我立刻扭头：“半拉子，带老罗和老钱躲在里面，我俩去看看。”</p>
钱麻子赶紧叮嘱我：“刀，你俩一定要心。”</p>
我点点头，跟在连水月后面，立刻朝下面的大院去了。</p>
就见一群一群的崽子往那边跑，有些人嘴里骂骂咧咧，好像前面打起来了，要去帮忙。</p>
等我俩跑到前面的时候，就看到王顺高高举起短枪，砰砰打了两枪，大喊：“都他娘的撒，不听话就地枪毙！”</p>
许文山也跑了过来，大声问：“咋回事？快来个人清楚！”</p>
我和连水月挤进人群，见地上躺着五六个人，其中一人脑袋中枪，已经死了。其他几个人都是鼻青脸肿，棉袄都撕烂了，看来刚才干了一架。</p>
我赶紧问：“老六，咋回事？”</p>
王顺把枪插回腰间，甩着大骂：“吃饱了没事儿干，都活腻歪了？想干架的站出来，我亲送你们回老家！”</p>
几个崽子坐起来，不话了，都低着头。</p>
许文山上前：“都哑巴了？话。”</p>
其中一个崽子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团长，他们输钱不认账，还动打人！”</p>
另一个崽子也站了起来，大声：“老张帮我们要账，就这么被他们打死了。”</p>
地上另外三个崽子爬起来，走到王顺的身边，其中一人大声：“大当家，我们也没不给钱，这兔崽子进来就骂人，还昨天欠的账，到今天翻倍，他不讲理啊！”</p>
我算是看明白了，一边是许文山的人，一边是王顺的人，因为耍钱闹出了人命。</p>
土匪最大的爱好，就是耍钱，尤其是崽子。因为这些事儿干架，甚至动刀动枪，也是很常见的。</p>
绝大多数的绺子，不是干完一票立刻分钱，一般都是等到逢年过节。有些绺子，平时只管崽子的吃喝，等到入冬之前，才会聚在一起算账分钱，让大家下山“猫冬”。</p>
所以，平时崽子们身上是没钱的。</p>
那还怎么耍钱？用吃的喝的，或者帽子、衣服之类的抵债。或者就是欠着，最后一起算账。</p>
不同的绺子，不同的规矩和惯例，只要崽子们自己好了，大当家也不会过问。</p>
这一次，十有八九是两个绺子惯例不一样，闹出了矛盾。</p>
两边的崽子大声争吵，都认为是对方的错，很快骂了起来。周围的其他崽子，自然分成了两派，互相指责。</p>
我和连水月站在后面，也不话，就看着王顺和许文山怎么处理。</p>
王顺又朝天开了一枪，周围的人才安静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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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见他拧着一个崽子的耳朵，大喊：“兔崽子，欠债还钱，天经地义！”</p>
“还还还，大当家，我们就了，等过两天分了鬼子的东西，一定还！”</p>
“放屁，啥时候分东西，还能你的算？”</p>
崽子一听，闷头不话了。</p>
王顺从兜里掏出几块大洋，递给许文山的崽子，摆了摆：“先拿着吧。”</p>
那崽子接过大洋，指了指地上的尸体。</p>
许文山终于开口了：“欠债还钱，杀人偿命，都是天经地义。”</p>
王顺一听，扭头问：“谁开的枪？”</p>
一个又矮又瘦的家伙站出来，浑身都哆嗦了，王顺拧着他的耳朵拉到许文山的身边：“兔崽子，挺有本事啊，行，交给许团长处理你吧。”</p>
这崽子扑通一声，跪下了。</p>
许文山看看周围，拔出短枪，递给身边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家伙，也不话。</p>
一声枪响，跪在地上的崽子应声倒地，不动了。</p>
许文山收回短枪，大喊：“都听着，这几天老实一点儿，别给我找麻烦。”</p>
罢，他看了一眼王顺。</p>
王顺耷拉着脸，点了点头：“老许，分开住，咱们两拨人分开住。”</p>
许文山一听，忽然扭头看着我：“刀，你呢？”</p>
我正揣着，和连水月低声唠着，赶紧摇摇头：“许团长，王大当家，这事儿还要你们拿主意。”</p>
他一听，只能点点头：“那行，就听老六的。”</p>
王顺抓住许文山的，歪着头：“这群兔崽子净给咱们找麻烦，走吧，咱回去吃饭。刀，走吧！”</p>
后面的人立刻让出了一条路，我们四人着笑着，往回走了。</p>
还没到后面，就见罗老九他们三人站在路边，唠得正起劲。我赶紧走过去，招呼他们进屋吃饭。</p>
前些日子打仗有些乱，也不管什么绺子，都混在一起住。但王顺一声令下，大院里忙碌起来，当天晚上，众人就以中间的通道为界，分开住在了两侧的房子里。</p>
这顿饭笑笑，王顺和许文山似乎毫不在意刚才的事情。要是搁以前，我肯定看不出来，但是现在我能感觉到，气氛不对劲了。</p>
他们俩，肯定盘算着大事儿呢。</p>
吃完饭之后，他们早早回去休息了。</p>
此时天已经很晚了，外面逐渐安静下来，我们正打算回去休息，罗老九忽然摆了摆。</p>
他慢慢走到门口，朝外面看看，走回来低声：“今天晚上咱还是别分开了，可能要出事。”</p>
李半拉子都哈欠连天了，赶紧问：“啥意思？出啥事儿？”</p>
“耍钱闹事儿，还开枪打死人，你真以为是崽子犯糊涂啊？”</p>
钱麻子一听，赶紧看看外面：“老罗，你的意思是，他们故意闹起来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