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佐藤的去向</p>
我们骑着三匹马，还有两辆爬犁，装备和物资十分富裕。</p>
跟着三镖留下的记号，拐进后面的山谷，朝南边去了。</p>
前几天这里还是战场，迫击炮砸出的大雪坑不少，尤其是林子边缘，还有折断的树和毁坏的爬犁。那天晚上，这里的战斗一定也很激烈。</p>
我们从山谷正中间朝南边走，迎着正午的阳光，也没有太快，就是慢慢悠悠晃着走。</p>
一路上也没有什么大事儿，跟着三镖留下的记号，在山里转来转去。</p>
三天之后，我们来到了一个废弃的木营子，眼瞅着天也快黑了，于是决定就在这里休息。</p>
这木营子看着挺大，几乎占了一个山包，在上面可以看到周围的情况，视野很好。不过，木营子里绝大多数木屋都塌了。</p>
我们找了一间还算完整的大木屋，清扫掉上面的积雪，又用木桩支撑一下，勉强能住。</p>
吃饭的时候，李半拉子忍不住问：“这都三天了，咋还没找到他们？”</p>
罗老九摇摇头：“别急，咱就在后面慢慢跟着，有三镖呢，他不可能跟丢的。”</p>
“我老觉得咱们兜圈子呢。”</p>
“也不算兜圈子，还是在往南走，我估摸着也快了。”</p>
这时，钱麻子忽然问：“老罗，我发现三镖老喜欢独来独往。”</p>
罗老九一听，放下饭盒，又点上了烟袋锅子。</p>
“三镖，怎么他呢？年轻的时候，瞎折腾，到处跑。而且喜欢管闲事儿，招惹不少麻烦，害得我也跟着担惊受怕。一开始吧，他喜欢出风头，后来遇到不少事儿，身边的朋友走了好几个，他就越来越喜欢单干了。”</p>
“跟日本人干仗？”</p>
罗老九摇摇头：“不光跟日本人干，还有二鬼子。”</p>
李半拉子笑了：“三镖是条汉子，我特别敬佩他！”</p>
“实话实，自从他脑袋出了问题之后，变了不少，稳重了。刀，你还记得不，以前的三镖可不是这样的。”</p>
我点点头：“就是，以前老大爱捯饬，那头发梳得油光发亮——”</p>
罗老九笑了：“他那脑袋，就跟牛犊子舔过一样，苍蝇站上面都得拄拐。”</p>
大家一听，都哈哈大笑。</p>
我接着：“老大以前确实不一样，喜欢笑笑，性子也急，我们都喜欢他。”</p>
罗老九摇摇头：“还是现在这个三镖好，以前我老操心了，现在多自在。”</p>
我们唠着，连水月拎起枪：“你们早点睡，我先在外面守着。”</p>
连水月刚走，罗老九就摆摆：“睡吧，明天还得接着赶路呢。”</p>
钱麻子起身收拾吃喝的东西，李半拉子开始给我们铺床，我转身出门，准备到外面再抱些柴进来。</p>
没想到，一打开门，就看到连水月走过来，示意我们不要话，有情况。</p>
我立刻拎起门后的长枪，跟着她一路走到木营子的大门口，朝着坡下一看，远处果然有一点亮光，正在朝这个方向来。</p>
“刀，你到下面的坑里埋伏着，尽量别开枪。”</p>
我点点头，立刻跑出木营子，顺着坡滑下去，跳进了坡底的一个雪坑。</p>
远处的亮光越来越近，应该是爬犁上的马灯。这深山老林的，还没开春，恐怕不是老百姓。</p>
等了一会儿，果然是一辆爬犁，慢慢停在了坡下，距离我约有七八米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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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面下来一个人，穿得很厚，他活动了一下脚，把马拴好，拎起马灯四处看了看。</p>
很明显，只有他一个人，大半夜的为啥停在这里？</p>
我把长枪放在一边，悄悄抽出匕首，做好了准备。</p>
这人走过来，把马灯挂在树枝上，朝着树下撒泡尿，长出了一口气。</p>
撒完尿，他哆嗦了一下，一转身差点摔倒，嘴里骂道：“真他娘的，我雪上飞早晚得交代在这林子里——”</p>
我一听，瞬间大喊：“老何！”</p>
他没有反应过来，嗷的一声朝后滚了一圈，躲在了树后。</p>
“何胖子，我是刀！”</p>
“刀爷，真是你？”</p>
我慢慢从雪坑里爬出来，伸开双臂：“你过来瞅瞅，看是不是我？”</p>
何胖子从树后出来，一眼就认出了我，赶紧跳过来抱住我，大声：“刀爷，我太苦了！”</p>
这时，听到动静的连水月，也从上面下来了，大声问：“何胖子？”</p>
“对，连大当家，是我。”</p>
何胖子着，眼泪都快掉了下来，我赶紧拉着他，先回去暖和暖和。</p>
一进屋，钱麻子愣住了：“老何，你咋来了？”</p>
何胖子摘下套，一边烤火一边：“镖爷派我过来，挖补给。”</p>
“啥补给啊？”</p>
“我们来的时候，在这里埋了一部分补给，就在下面的林子里。”</p>
我点点头：“佐藤呢？”</p>
何胖子接过钱麻子递过来的酒壶，咕咚咕咚灌几口，擦了擦嘴，这才开口：“镖爷带着我，一直跟在后面。佐藤那兔崽子也是心，在林子里绕来绕去，还时不时派人回头查一查。晌午的时候，他们在前面的森林警察分驻所停下了。”</p>
连水月一听：“你哪儿？”</p>
“森林警察分驻所，你知道那个地方的。哎呀，我给忘了，你娘和老当家——”</p>
连水月点点头，起身拿起枪：“你们先歇着，我去给三镖送点吃的，老何，他是不是就躲在对面的山头上？”</p>
何胖子赶紧站了起来：“对，那不是有两块大石头嘛。”</p>
“我知道，你们先歇着吧，我去看看。”</p>
我赶紧起身：“水月，我陪你一起去吧？”</p>
“不用，天亮之后你们再过来吧，不着急。”</p>
罢，她开门直接出去了。</p>
我们都愣在原地，钱麻子首先反应过来，低声问：“何胖子，到底咋回事儿？”</p>
何胖子走到我身边拉开门缝，看着连水月翻身上马，快速往下面跑了，这才转身：“我给忘了，那个地方是连大当家的伤心地。”</p>
我赶紧拉着他坐在火炉边，招呼钱麻子递给他一支烟。</p>
何胖子见我们都围了上来，叹口气，开口：“这事儿，要从镇东洋绺子起。”</p>
我知道，连水月跟我过这个“镇东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