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为什么救我？”</p>
在皇后的寝宫中，杨清流正泡着药浴，白如萱则细心的替他擦拭身体。</p>
水中的药材很稀有，不少都绝种了，但女子却丝毫不吝啬。</p>
“有亲人在这里。”</p>
“我觉得你是明君，能结束纷争，给以百姓安居。”</p>
杨清流有些诧异，因为昔年对方便问过。</p>
他记得自己很认真的回答了</p>
“”</p>
白如萱紧咬下唇。</p>
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p>
“木头！”</p>
她的声音微不可察，到连自己都听不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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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p>
大燕朝廷颁布了维持几日的宵禁法令，</p>
告示遍布国都，很多百姓都围观，对此一头雾水。</p>
不远处的茶苑阁楼上，青年于包间独饮，脚下趴着一条大犬，正眯着眼睛打盹。</p>
“历来造反皆如此，终究要见血。”</p>
杨清流喃喃自语。</p>
接下来的日子，大清算开始。</p>
三宗里的八景巨头几乎都死了，剩下两人吓破了胆，连夜逃去边关。</p>
五景以上的修士受到缉捕，被押入大牢。</p>
这仅是针对那些在动乱中出过的人。</p>
对于一直保持中立的三宗弟子，朝廷没有问罪，选择了轻拿轻放。</p>
当然，</p>
并非所有人都安分，愿接受惩罚。</p>
三宗皆是一流势力，里面的弟子也都很非凡，</p>
很多人拒捕，不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中过一生。</p>
对于这样的，便是就地格杀。</p>
月黑风高，寂静无人的街道上，不时有惨叫声传出。</p>
血液迸溅，偶有打斗轰鸣声响起，却也很快消弭于平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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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雪下的更大了。</p>
寒气肆虐，冰雪纷飞，远处山峰裹着素白绸缎，显得纯净与神圣。</p>
皇宫中。</p>
白如萱的桌案前摆满了奏折。</p>
她不时思考，在一一批复。</p>
这本是很繁琐的事情，可她却不觉得累，沉浸在这样的时光中。</p>
叶雪站在身侧静候，替对方研墨。</p>
她红唇开阖，几次欲出言，却又生生将那些话咽了回去。</p>
“怎么吞吞吐吐的，一点不像你。”</p>
白如萱一边批阅奏折，一边打趣道：“让我猜猜，是否跟清流有关？”</p>
叶雪的性格她清楚，做事雷厉风行，丝毫不拖泥带水。</p>
只有在关于杨清流的事上，对方才显得足无措。</p>
便是见面都不太敢正视。</p>
“是”</p>
叶雪应和，神色显得低落。</p>
她有些疑虑，思考该不该在这时候。</p>
此刻，白如萱正奋笔疾书，并未看到对方的表情：“他怎么了，又不安心养伤么？”</p>
女子的语气带着些许无奈。</p>
对方伤势未愈，却总是在国都晃悠，早出晚归，令她担忧。</p>
在她看来，杨清流有时真的像个孩子，不让人省心。</p>
“”</p>
“大人他他走了。”</p>
书写的动作略微顿挫，停留在那一行，不知该如何续写。</p>
“什么时候走的？”</p>
“不知”</p>
“真的是总是这样不告而别。”</p>
白如萱轻轻摇头，再次拿起奏折，却发现脑袋空空的，不知如何下笔。</p>
事实上，这些日子里，她每天都在做心理建设。</p>
因为想同对方些话语。</p>
“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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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她轻叹，倚靠在龙椅上，放空了自己。</p>
渐渐的，她又有些恍惚，眼前浮现出青年染血的面庞。</p>
“好歹让我准备一下嘛。”</p>
白如萱自自话。</p>
她有些后悔，在心中自责，感觉应该更勇敢一点。</p>
别离至相遇，数一数岁月，近乎三十年。</p>
她不知何时能再见面，</p>
也害怕两人之间没有了缘分。</p>
而今未讲出那句话，注定是患得患失。</p>
“”</p>
一旁，</p>
叶雪将包袱轻放在案角，无声告退。</p>
那是她在杨清流房中寻到的东西，猜测是留给白如萱的告别礼。</p>
良久，天色渐暗，</p>
落日的最后一丝余晖洒在白如萱清澈的俏脸上。</p>
“过了这么久么。”</p>
她摇头苦笑。</p>
藕臂轻提叶雪留下的包袱，心的将其拆开。</p>
“如萱亲启。”</p>
先映入眼帘的，是放在最顶上的木盒，上面贴着四字封条。</p>
在盒子下，压着一本刀谱，侧边写上了赠与人。</p>
只是，她此刻无心关注，将刀谱放在一边，打开木盒。</p>
其中，是数不清的丹药与一封信件。</p>
“走了还要撩我一下，是笃定我不会去追你么？”</p>
她自语，嘴角不自觉的露出笑意。</p>
这些丹药很稀世，便是最好的丹师都炼不出来，</p>
完全可以作为镇国宝物流传。</p>
半晌，</p>
白如萱将这些东西都收好，带着那封信件，来到寝宫，</p>
她悄悄地拆开那信封，看的很认真，不错过任何一点细节。</p>
房中，是死一样的沉寂。</p>
没过多久，白如萱又再次将它封存起来。</p>
她很是心，因为上面沾染了些许水渍，有几处地方变得透明了。</p>
无云的天空中，</p>
明媚月色初显。</p>
房中的光亮随夕阳一同隐去，天空逐渐有星河倒挂。</p>
“真是的我还什么都没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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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p>
沧龙宗。</p>
这里失去了往日的热闹，显得清冷。</p>
有半数弟子被捉拿，剩余的也大多闭关，为了避过这阵风头。</p>
时怀远正端坐于房中，打坐修炼。</p>
“咚咚咚。”</p>
蓦地，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响起。</p>
时怀远打开房门，却看见了一张还算熟悉的脸。</p>
“你亲自来抓我归案么？”</p>
他自嘲一笑。</p>
当日确实与几位氏族弟子交了，对方硬闯，他无奈出。</p>
尽管如此，他也只是将那些人打伤。</p>
只是他不准备辩解，如今真的心累，事发至今一直有种无力感。</p>
既改变不了逼宫之事，也无法护得师弟师妹们周全。</p>
闻言，叶雪摇头：“你多虑了。”</p>
她径直走入房中，将一枚纳戒放于木桌上。</p>
“这是什么？”</p>
时怀远蹙眉，不明白对方在搞什么名堂。</p>
“一位大人给你的礼物。”</p>
“不要辜负。”</p>
女子轻语，不曾多留，轻轻合上了房门。</p>
时怀远激活纳戒。</p>
神念探去，那里静静躺着一本刀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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