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西卜和约书娅只能挽，支持着彼此。告示牌也和他们的脑袋一样左右摇晃。</p>
还好，这里可以用铁盘电梯下楼。走楼梯真的会把刚吃的饭团全都吐出来的。</p>
到了楼底后，状态总算是回来了，只有脑袋最中间的位置还在跳舞。</p>
推开门，猩红的光芒涌入，诡异的温暖也让他们清醒过来——现在依然很危险。</p>
走出高塔，他们惊讶地发现，这里的环境很整齐。</p>
街道上干干净净的，没有杂物和垃圾，路边陈列的推车和面包车也整整齐齐的。</p>
两旁，电线杆立得很正，宛如哨兵。旁边的厂房更是高大威武，和军队方阵一样壮观又豪迈。</p>
“砰！砰！”里面传来有节奏的打铁声，并不是一个人在自娱自乐，而是几百个人的作业声重叠在了一起。</p>
当然，红雾比先前更浓了，哪怕光线变亮了，也只是增添恐怖。</p>
家伙们咽了口口水，怯生生地贴着墙走着。</p>
走过厂房紧闭的门口时，他们屏住呼吸，直到远离后才松一口气，根本不敢和之前一样试着拉拉门，生怕一拉，就又一百多个大汉把他们塞铁锅里油炸</p>
忽然，一辆大卡车呼呼驶来。</p>
他们立刻躲到了推车后面，压住了告示牌的光芒。</p>
卡车上载满了货物，若无其事地开了过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视野里。</p>
“呼～”约书娅和诙笑释然叹气。</p>
但别西卜却更加紧张——那辆卡车的驾驶位上，根本没有人</p>
接着往前，借这附近的地图，别西卜发现，他们已经到红色警戒区的最后一段了。</p>
走着走着，诙笑突然闻到了鱼腥味，竖起尾巴，往前滚，钻进阴暗的角落，啃次啃次半分钟。</p>
“嘿咻，嘿咻！”拼尽全力，它终于把卡在墙里的金枪鱼拖了——</p>
哦不，这不是闻起来臭吃起来香的鱼，而是一把大剑。</p>
“啊咧？”诙笑左看右看，尾巴抵着下巴，眉毛左边往下右边往上，“味道就是这个发出来的？”</p>
别西卜蹲下看了一眼，冒了一身冷汗——</p>
这不是普通的白刃大剑，而是蓝身黑边的特质大剑。剑身应当是某种发蓝的合金，上面已经有了许多磕碰的痕迹。</p>
护和剑柄共同构成一个“r”，黑色描边很浓很厚，颜色黯淡。当别西卜握住它，剑上和帽子上的“r”字同时亮了起来。</p>
剑立刻变重十倍——别的武器都是激活后减重，“鹈鹕”的武器却是拿到之后增重，增加阻力。</p>
别西卜心跳得很快，松开了剑。他感觉到帽子在排斥这把剑，虽然级别上可以使用。</p>
“这个是r公司的武器。”“哥哥可以用吗？”</p>
“不行”他摇摇头。他不会用双剑，孩子的体型也没有办法得心应地挥动它。</p>
“但留在这里貌似有点浪费的”诙笑挠挠脑袋，有了想法！</p>
“哼哼哼～”三只接着往前走。只不过，现在诙笑嘴里衔着大剑呢。</p>
“沙沙沙～”它左右磨着牙齿。刚好，最近吃东西太多了，牙牙长太快了，有点痒。</p>
而这把剑只要不激活，就轻得和玩具一样。</p>
“这个是什么味道的？”</p>
“嗯又像鸡又像鱼的。”因为咬着剑，声音不太标准。</p>
“没想到这个还能当磨牙棒。”</p>
“因为好吃又耐吃的～”</p>
接着走上一条又宽又长的台阶，他们来到了一处大广场。</p>
广场上很空旷，正中有一座锤子大雕像。这柄锤子头着地，倾斜着，焊在金属平台上，满满的力量感。</p>
广场两旁也是台阶，台阶下是红色的大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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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是一座难得不是火柴盒的建筑，顶部挂着一只大天线，正以相当迟缓的速度旋转着呢。</p>
广场上的花坛是铁锈做的，里面的花也是如此，但真正恐怖的是</p>
“啊”约书娅却捂紧了口鼻，脑袋颤抖着。</p>
“啊”诙笑张开嘴，剑落地，尾巴也瞬间僵住了。</p>
别西卜深呼吸，尽力服自己的眼睛，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但是失败了。</p>
血流成河。这不是修饰词。</p>
花坛里，假山边，鲜血喷泉里，大楼的墙上，地里，插了两百多把同样的大剑。</p>
同样散布各处的，是一百多只“鹈鹕”的尸体。</p>
他们或被切下双臂，保持着下跪的姿势，被铁锈的柱子贯穿，仰面朝天，或被大卸大块，成了英雄碎片。</p>
有的被自己的武器贯穿，身体上足足插了七把，还能靠着大剑的支撑保持站立，但血已经流干。</p>
有的被开膛破肚，胸口长出了铁锈的灌木，成了花坛的一部分。</p>
约书娅不敢看，也不敢挪开双目，双腿一软，正要倒下，却倒进哥哥的怀里。</p>
“别怕。”他捂住了她的眼睛，带着她一起坐下，坐在干涸的血泊中。</p>
“为什么”她的声音里夹杂着哭腔。她没有犯错，但她能感受到，这些“鹈鹕”在死前有多么绝望。</p>
这不是两军对垒，因为根本没有一具敌方的尸体。这是一场纯粹的屠杀，而在屠杀开始前五分钟，他们一定还在心中默念：已经到终点了，离胜利不远了！</p>
诙笑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也凑到妹妹腿边，轻轻摸腿。</p>
“没事的”</p>
别西卜不知道该什么。眼前这一幕来得太突然了。</p>
正安慰着呢，突然，寒意自身后袭来。</p>
“敌袭——”诙笑蹦了起来，但“的”都还没出口，攻击就已经到了眼前来，字面意思，同样并非修辞。</p>
但别西卜的神之一抓住它的尾巴，将它惊险拉开，躲过了攻击。</p>
那是一根铁锈堆砌成了钢筋，两米长，和杀死集团军的如出一辙。</p>
它撞碎砖头入土半米，扩散出殷红的冲击波，将三只震开，滚了两圈。</p>
但眨眼间，又一根破风袭来。</p>
保护妹妹的！</p>
诙笑眼神变犀利，凭借本能变大，瞬间膨胀，一口咬住这根牛肉棒，被强大的冲击力推着走，身躯又将两个妹妹撞开。</p>
“嗖——”又有破风声，在头顶呼啸。</p>
“约书娅！”“我明白！”</p>
妹妹已经不是那个只会哭哭啼啼的女孩了。她抹开了眼泪，再次露出獠牙。</p>
上方，又三根铁锈钢筋疾驰而来。</p>
三只分工明确。诙笑飞扑，咬住一根滚开。</p>
约书娅起跳，双爪抓住一根，被压回地面，略显吃力，被它带着走了三米，脚下滚烫，顺势转身，转了二百七十度，将它甩到侧面去了。</p>
别西卜横执骑枪挡住一根，冲击力太强，直接飞了出去，后滚翻，骑枪拉低急停。</p>
“〔罪魂〕——”女人的声音，杀的那种。</p>
下一秒，四方，十二根插入土里的钢筋开始颤动，然后就像插进蛋糕里的牙签一样，轻易割开奶油做的地面，撞在别西卜身上。</p>
“额！”强大的重压，让他直接喷血。</p>
这十二根倾斜的钢筋紧紧压榨着他，锁住全身，连腕都弯不过来，遑论挥动骑枪，如同——</p>
“专杀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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