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檀皱眉，什么叫他见过不少女眷？</p>
不过就是家中摆过几次宴席，母亲将他喊回家向几位夫人行礼而已。</p>
他虽然知晓亭子里有几位娘子，却并没有往那边去瞧。贺家男子本就成亲晚，他也没将这些放在心上。</p>
“你自己不是也一样？”贺檀道，“六七岁就被人盯上，王相公差点就应允了那桩婚事，还是你祖父从中阻拦才算作罢。”</p>
虽王家因为王晏祖父贬官被连累，但王晏神童名声在外，依旧有人想要与王家结亲，后来王相公入朝为官，仕途平顺，怀着这个心思的人就更多了。</p>
是王晏一直不肯罢了。</p>
王家对王晏约束虽严，但有些事也不敢强行逆着他的性子，以至于王晏到现在也还没有婚约。</p>
他这是想到哪里去了？</p>
贺檀立即止住思绪，琢磨着王晏的那个菁字，问清楚王晏到底是哪个字后，他皱眉思量，好似是有种熟悉的感觉。</p>
“菁”</p>
贺檀念叨着。</p>
模模糊糊中，脑子里一闪。</p>
“阿菁。”</p>
话刚出来，他立即感觉到王晏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幽深。</p>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翻脸？</p>
贺檀皱起眉头正要些什么，一个念头登时浮现出来。</p>
“文文菁。”</p>
“谢文菁。”</p>
王晏定定地看着贺檀，神情逐渐肃穆。</p>
片刻之后，他用清冷的声音道：“她是谁？”</p>
“开封谢氏家的二娘子，”贺檀道，“就是淮郡王一直找的那个女子，谢家那个体弱多病，养在乡里的谢二娘。”</p>
“我听淮郡王提及过几次，所以知晓她的名字。”</p>
到这里，贺檀看向王晏：“去年中秋，我们三人一同吃酒的时候，淮郡王的，你当时也在。”</p>
淮郡王遭遇过藩人行刺，逃入林中为人所救，那女子给他包好伤口，帮他找到了随从，之后就离开了。</p>
淮郡王为此苦苦搜寻女子下落，与淮郡王亲近的几人，都多多少少知晓一些。</p>
后来听，淮郡王将人找到了，那女子居然是谢老相爷的孙女，淮郡王打听到了谢二娘的身份和名字，欢喜之下醉了一场，也是在那时候与他们提起。</p>
王晏记性极好，除非他格外不在意的事，否则都能记得清楚，显然这桩就是。</p>
王晏眉头紧皱，并没有在脑海中搜罗出一点印象，他思量片刻才道：“淮郡王确定那女子就是救他的人？他们二人可曾见过？”</p>
贺檀道：“淮郡王找到线索，确定那女子身份，是在去年中秋的时候。”</p>
“两人直到去年冬日见了面。大约是相爷过世之后，女子回来守孝。”</p>
“我来大名府之前，也去了谢家吊唁，回来听到母亲与谢家夫人话，她们提及谢二娘就了‘阿菁’，‘菁菁者莪’是好名字。”</p>
这就是为何，刚刚他方才念叨“阿菁”。</p>
谢相爷过世的时候，王晏被弹劾“养病”在家，自然不能四处走动，也没有前去谢家。</p>
“这谢二娘从前体弱多病，后来渐渐好了，秦王妃特意前去相看，听甚是满意。因着谢相爷才刚刚过世，赐婚圣旨才没有下来。”</p>
王晏道：“也就是，谢二娘从乡里搬回开封，在人前露面才没几个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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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檀并不知晓王晏为何关切这个，他想了想：“你是觉得这桩案子牵扯开封谢家？”</p>
“谢枢密位高权重，如今又与秦王府结亲，除非中有确凿证据，否则很难弹劾到他头上。”</p>
贺檀恐怕难以服王晏：“你写劄子真的要提及谢枢密总要先与老大人一声，让老大人有个准备。”</p>
他们这些人私底下都称呼王相公为“老大人”，如此也算是对王相公的尊崇。</p>
王晏淡淡地道：“现在不会写劄子。”</p>
因为没用。</p>
没用的事，王晏不会去做。</p>
贺檀抓住了关键：“现在不会，你以后还是要针对谢家？”</p>
“不好。”王晏声音平淡。</p>
大名府的谢氏与刘知府等人勾结走私货，谢崇峻等人又一心想要攀上谢枢密，几次入京疏通关系。</p>
要谢枢密对大名府的事半点不知，谁也不信。</p>
但想要借此拿下谢枢密，也不可能。</p>
枢密院掌管军务，只要武将出事，都会牵连到枢密院。同理，文臣犯错，中书也难将自己摘清，为此朝廷上下大家心照不宣，绝不会因为这些事就弹劾两府相公，否则谁也不能在这位置上久留。</p>
所以，还没到对付谢枢密的时候。</p>
半晌屋子里没有动静，王晏再次抬起头看向贺檀，贺檀始终站在一旁，紧盯着王晏。</p>
“你怎么能确定谢家有问题？淮郡王对谢文菁很是看重”</p>
谢文菁。王晏听着这个名字，想起些什么，他又开口道：“兄长可知晓谢家对女子行辈的字，是否有安排？特别是后辈的字。”</p>
贺檀瞪大了眼睛，他不明白王晏怎么能有这样的问题？</p>
“也许姨母知晓，”王晏道，“姨母为给你寻门好亲事，对大梁世家名门的女眷都了解一些。”</p>
“兄长有会，可以询问一二。”</p>
贺檀皱起眉头：“有何用？”</p>
王晏没有思量：“查案。”</p>
贺檀被气得冷笑：“莫非有谢家女眷牵扯其中？还需要你借此确定她的身份？便是骗人也该有个好借口。”</p>
王晏不再话，继续看中的卷宗。贺檀也有许多事要做，自然不会一直在此逗留，不过临走的时候，吃掉了桑典给王晏准备的茶点。</p>
屋子里再次恢复宁静。</p>
王晏抬起头，似是现在才想起来回答贺檀：“兴许有呢。”</p>
他早就猜测谢玉琰，极有可能就是她原本的名字。</p>
谢玉琰，谢文菁，都是姓谢，会不会这么巧？谢玉琰看到那个“菁”字，似是立即就有所思量，要么是那个人极有名声，要么是她相熟的人。</p>
若这只是他突然冒出的一个念头，当贺檀提起谢文菁时，他几乎立即就发现了疑点。</p>
这位谢二娘是在谢老相公过世后出现在开封府。而焦大带着掠卖的妇人来到大名府，也是在那之后。</p>
王晏站起身，他要去大牢审讯那军将，焦大是从何处接的那些女眷？是否在开封府逗留。</p>
又是什么时候带着她们赶去大名府。</p>
若是军将不知晓，那就要问出那些女眷被卖去何处，想方设法将她们找到，询问掠卖途中的细节，或许能得到线索。</p>
这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查清楚的事，但王晏很有耐心。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