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月被戳穿，脸红地躲开眼神。</p>
“那又怎么样！我只顾着盯他那双眼了，那双眼就比你的”</p>
好看这两个字卡在她嗓中，她怎么也不出口。</p>
慕容怀是锋锐的鹰眸，而今日那公子是朗然剑眸。</p>
“怎么？那双眼比我的好看？”</p>
非比个高低的话。</p>
“我不知道。”</p>
江清月甩开慕容怀的，自认她再多活十年都辩不过这狡猾的老狐狸，只能强行转移话题。</p>
“谁准你来的！”</p>
听着姑娘生硬的语气，慕容怀憋了一下午的闷气莫名就散了。</p>
“没人准我来，我就不能来了？”</p>
江清月不愿落了下风，梗着脖子背着身不去看他：“不是你先分得如此泾渭分明的吗？你连声招呼都不打”</p>
“好，那我走。”</p>
江清月骤然愣住。</p>
她口是心非赶人的话都还没完，就被慕容怀的以退为进给拿捏了。</p>
慕容怀佯装要离去，被江清月气得一捂扔到他背上。</p>
轻飘飘的狐绒捂落在慕容怀中，他背身接的，拿到面前后习惯性往里一摸，入微温，余下一片冰凉。</p>
“前些日子那些东西都是鬼送的不成！”</p>
身后传来的声音染上哭腔了，慕容怀阖眸，无声叹了口气，“是你将我赶走的。”</p>
江清月瞬间瞪大了眼，继而抄起四周的东西，看也不看一股脑往他身上砸。</p>
“你怎么好意思出这种话的！”</p>
“你怎么有脸！是我赶你走的！”</p>
“分明是你！那日分明是你赶我走的！”</p>
“你居然倒打一耙！你哪里来的脸这种话！”</p>
“慕容怀！”</p>
“你就是个浑蛋！”</p>
一个沉甸甸的首饰盒砸向慕容怀的额头，他抬接住，身前一股脑扔东西的姑娘便停了。</p>
慕容怀低头看去，中的盒子有些眼熟。</p>
是他这几日才放到她桌上的。</p>
里面是枚他亲打的簪子，比中秋送她的那柄，做工要精巧许多。</p>
江清月颤着身子喘不过气，眼泪啪嗒啪嗒地往地上砸。</p>
慕容怀盯着地上那片她砸出来的水花，心口酸疼连带着头都抬不起来。</p>
“我那日没有赶你”</p>
他试图辩解一句，可话绕在舌尖，却发现确实是他的错。</p>
他那日的话，确实容易生误解。</p>
偏偏那些日子他着急了，忘了顾念姑娘敏感又脆弱的心思。</p>
慕容怀用力闭上眼扬了扬头。</p>
“我那日只让你回玉清院的”</p>
江清月直接气笑了。</p>
起先只是轻哼一笑，再后来笑得呼吸不畅，笑得她头脑阵阵发晕眼前泛黑。</p>
“这话的，呵，委屈的倒成你了？”</p>
慕容怀猛然睁眼，直到这时他才真的开始慌张。</p>
江清月从未这般讥讽过他，从未这般直直往他心口上捅刀子。</p>
从到大，她从未有过。</p>
完了，这回真的把人气狠了。</p>
江清月笑完便没了力气，再撑不住半点神色，冷着脸抬往门口一指：“你给我走。”</p>
冷飘飘的一句话，十分平淡，甚至算得上淡漠。</p>
这件事她看起来不气了。</p>
可这件事上，她也再不会给慕容怀会了。</p>
“阿月，哥哥错了！”</p>
“你给我走。”</p>
“阿月别，别赶我，是哥哥错了，哥哥不该对你那样”</p>
“滚！”</p>
这一声骂出来，江清月心中没有想象中那么痛快。</p>
不上来是什么滋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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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心里空荡荡的，但嗓子里却顶上来一块石头。</p>
她真的好委屈，委屈的想哭但又死死忍着眼泪。</p>
“我今日是来给你送她们的身契。”</p>
慕容怀从袖中拿出厚厚一叠纸，见她不接，只能转身放在了桌上。</p>
再抬头，姑娘已经错开脸。</p>
她现在连看他一眼都不愿。</p>
慕容怀转身朝屋门走去，跨过了门槛。</p>
身后传来细微的声音，慕容怀脚步一顿，分辨出来是她扒拉了一下那叠契纸，再没了旁的声音。</p>
从屋门，到院门。</p>
短短十余步的距离，慕容怀走得比他在人前装瘸时都慢。</p>
结果不得不迈出门槛时，他还是什么都没等来。</p>
出了院子那一刻，身后突然传来环佩琳琅，发簪击翠声。</p>
江清月跑着过去的，关门时费了老大的劲才把院门砸出个闷响来。</p>
门外，慕容怀缓缓转身，轻轻叩了两声响。</p>
门内，江清月身子软得扑在门下，咬唇死也不肯哭出声。</p>
“阿月，别哭。”</p>
江清月可想再骂他一句。</p>
可她开不了口，一开口怕被门外的看了笑话，她只能抄起一旁垫门的石头用力砸了一下。</p>
云苓云心面面相觑，赶紧给一旁的云生使眼色。</p>
云生生平头一回没看懂这姐妹俩的眼神。</p>
云生：啥？</p>
云苓：赶紧把殿下叫进来！</p>
云生：哈？</p>
云心：充什么楞呢？快去啊！</p>
云生不懂，云生照做。</p>
然后云生就当着江清月的面，翻了个墙。</p>
江清月愣了一下，也不顾自己是否哭着的腔调了，两只抄着石头用力往门上一砸。</p>
“云生！你个吃里扒外的家伙！给我滚进来！”</p>
外头刚落地还没上话的云生身形一顿，左右为难地看了眼面前的慕容怀。</p>
“殿下”</p>
江清月听到他开腔，气得直接将门拽开。</p>
本想吼云生一句让他这辈子别回来了。</p>
没成想，门一拽开，她就被慕容怀用力扯了过去，束在他双臂之间怎么也挣脱不开。</p>
“放开我！”</p>
“阿月乖，你着凉了。”</p>
“我着凉怪谁！”</p>
“怪我。”</p>
“知道你还不快滚！”</p>
慕容怀不话了，把江清月托着大腿像是抱孩一样，单端了起来往屋里走。</p>
江清月朝着他身上连踢带踹，慕容怀半点不带阻拦，任由她胡作非为。</p>
反正她软乎乎的拳头揍人也不疼。</p>
直到慕容怀把她送进里屋放到床上后，随着屋门的关闭，屋内烛灯熄了两盏，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慕容怀耳边炸开。</p>
“慕容怀，你就是个畜生！”</p>
门外几人听着这动静，个个瞪大了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了起来。</p>
云宁怀疑道：“殿下应该不会这么做吧？”</p>
云心撅着嘴冷哼一声：“不好。”</p>
云生面无表情：“姐都骂殿下是畜生了。”</p>
一旁的云苓也神情不悦地皱眉道：“要不咱们闯进去吧。”</p>
雨久插了一句：“进去干啥啊？”</p>
另外三人齐齐朝他翻了个白眼：“当然是劝劝啊！”</p>
唯独没有附和的云宁耸了耸肩：“我感觉殿下有分寸。”</p>
三人又齐齐朝他也翻了个白眼：“有分寸会被姐骂畜生？”</p>
云宁深吸一口气，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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