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桉被皇帝审视的目光一瞅，浑身哆嗦着，忙脚乱地重新跪好回话。</p>
“是，是九皇兄告诉，告诉儿臣的。”</p>
“老九？”皇帝眉头一皱，似是不解，又似是压根没想起来他还有个排行老九的皇子般，“他又是如何得知的？”</p>
汪玄策适时接过话来：“回陛下，七皇子入狱一事，是微臣告知九殿下的。”</p>
“你这又是哪来的多此一举！”</p>
这下，汪玄策和十皇子慕容桉齐齐一怔，一旁的海祥更是大着胆子打量了一眼皇帝。</p>
汪玄策早就察觉皇帝近来的状态有些不对，记性大不如前，决策也越发优柔寡断。</p>
起先他只当近来糟心事较多，皇帝劳心劳力没休息好罢了。</p>
可今日再细细一想，种种不对劲容汪玄策一琢磨，顿时感觉脚冰凉。</p>
这皇帝的状态，分明像是渐失神智之症。</p>
“陛下，九殿下乃是您钦点的御龙卫督主。”</p>
汪玄策完，皇帝想了好一阵。</p>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p>
听着龙椅上的嘟囔，十皇子只觉得父皇老糊涂了。</p>
可突然慕容桉脑子里灵光一转，内心的惊惧又被一股兴奋压下。</p>
四哥最近也不往父皇跟前凑，隔三岔五往府里抬妾。</p>
六哥似乎是因为对贤妃一事落井下石，被父皇勒令在府内闭门思过，八哥也同样如此。</p>
七哥刚刚于狱中自尽，十三还十分年幼。</p>
那现在所剩的皇子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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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想着，十皇子慕容桉心中鼓跳如雷。</p>
“老十都知道来给老七求情，老九既然知道老七入狱，那他怎么不见人影啊？”</p>
这话一出，不等汪玄策开口慕容桉便连忙抢话：“九哥当时得知七哥入狱后，直接吓昏过去了，所以前来求情的就，就只有，儿臣了。”</p>
声音渐落，但若细看那双眼睛里的精光丝毫不少。</p>
“哼，没用的东西。”</p>
皇帝念了一句，又阖上了昏沉的双眼。</p>
汪玄策大概知道这十皇子打的什么主意了，不欲插，在一旁也沉默了下来。</p>
——</p>
七皇子丧仪格外简单，皇帝有意压下近来的各种风声，以至于不少人还以为七皇子年后要远赴封地，丝毫不知人早已死于狱中。</p>
而后较短的一段时间里，十皇子备受皇帝关注，朝政也有所插，皇帝时常对其提点一二。</p>
这正中慕容怀下怀。</p>
众人的目光聚焦在谁身上都好，反正别盯着他和阿月就行。</p>
现在虽还不到时，但他这几个皇兄皇弟一个个都迫不及待入局，江清月知道后都不禁失笑。</p>
“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看不明白形势。”</p>
长乐府主院，房中燃着鹅梨帐中香，榻上隔着桌坐了两人。</p>
棋子落盘声啪嗒作响，最近江清月似乎输上瘾了一般，明知下不过慕容怀，但还是一个劲儿拽着他棋盘斗法。</p>
这一局又是输，江清月抿唇，抬将白子投进了对面黑子的棋壶。</p>
“看他们这么按捺不住，我都要险些被他们带急了。”</p>
又是慕容怀收拾棋盘，白子黑子分开，还惦记着给对面巧的杯盏里换上新的热甜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