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神针安锦绣阿姨来了，燕然自然要起身迎接。</p>
这位阿姨虽然年纪大了，却依然是气度雍容，人淡如菊。</p>
再加上本领惊人，燕然他们一直对她非常尊敬。</p>
阿姨走过来笑着坐下，路过百里轻的时候还在她脸蛋上轻轻捏了一下。</p>
之后等红袖亲奉上茶来，阿姨用了茶才向燕然问起，这一次侯爷叫她来做什么。</p>
燕然把案情的前因后果跟安锦绣阿姨了，还讲了九里黄大师已经把被害人的身份，锁定在御书房、宣和画院、太学和国子监四处范围之内。</p>
苏信也把那两团丝线拿过来，安锦绣阿姨知道是死人身上取下来的东西，因此连指尖都没碰一下。</p>
她让苏信捧着丝线，自己欠身过去看了一眼，便微微点了点头。</p>
随后安锦绣阿姨端着茶盏笑道：“那便是国子监了，侯爷只管去找就是。”</p>
“为什么呢？”听见安锦绣阿姨这么快得出结论，燕然不禁好奇的发问。</p>
安阿姨笑着解释道：“这丝线这么粗，一看便是柞蚕丝的。”</p>
“用柞树叶养蚕，不用放在室内，而是把蚕种放在树上，养的蚕宝宝壮实，吐出的丝也粗。”</p>
“只是颜色发黄，比蚕丝要差一些，但织成的绸缎更加厚实，也更加耐磨。”</p>
“所以这种柞蚕丝织成丝绸，是给低级官吏用的，御厨房和宣和画院自然都对不上。”</p>
“至于太学和国子监太学生穿的都是白袍。”</p>
“倒是国子监学生，穿的都是这种深青色的官袍，所以用不着仔细看，必定是国子监无疑。”</p>
“好！”</p>
燕然听了心下便是一定，然后连忙让红袖安排安锦绣阿姨的住处。</p>
这次人家连夜前来，虽然几句话的功夫就把事办妥了，但这份情谊厚重，必须得多招待安阿姨几日，才能放她走。</p>
等到安锦秀阿姨去休息之后，屋子里就剩下燕然和他身边的亲近之人。</p>
百里轻在苏信旁边轻声问道：“太学和国子监有什么区别？”</p>
“太学是做学问的，”苏信笑着向百里轻答道：“所以纯粹是学习圣人之道。”</p>
“国子监除了学习圣贤书，还有管理和考察未来官吏的用意，所以从国子监出来的学子，若是通过春闱科考中了进士，将来就是七品县令以上的官员。”</p>
“反之他们若是不参加考试，也会被朝廷直接任命为七品以下的吏员。”</p>
“哦”百里轻这么一听似乎是明白了，随后又若有所思地问道：</p>
“如此来，只要咱们明天去了国子监，看看缺的是哪四个人，就知道死者的身份了？”</p>
当她完这句话之后，百里轻姑娘忽然觉得气氛有些奇怪。</p>
整个屋子都安静下来，连同燕然在内，所有人都在用怪异的目光看着自己！</p>
“怎么了？我错了吗？”</p>
百里姑娘见到大家的反应如此怪异，霎时被吓了一跳。</p>
“当然不是你的这样，”钱戏在旁边叹了口气道：</p>
“咱们明天要去找的，不是缺了的那四个人而是一个指头带伤疤的活人。”</p>
“嘶”</p>
听到这句话，百里姑娘立刻明白过来，她立刻倒吸了一口凉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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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那四个人被杀</p>
百里姑娘只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内心无比震惊的想道：</p>
连尸体处理的方式都是一模一样！</p>
所以杀死他们的应该是同一伙人，也就是昨夜被杀的那四个人，不定已经有了另外四个替身，顶替了他们的身份！</p>
因此明天要找的，不是缺了哪四个，而是顶替他们那四个！</p>
这件事连钱戏都能想到，但我却懵懵懂懂。</p>
我这脑筋，跟人家真是没得比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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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燕然趁着大家都在，把今天所有的情形汇总了一遍。</p>
从现场的情况来看，黄二应该是在没进庙之前就被凶杀了，接着凶进了佛山寺。</p>
然后就是百里轻姑娘看到的情况，那四个人原本在等人，估计等的就是黄二。</p>
结果凶迈着诡异的步态出现，用四发暗器将他们四个当场杀尽。</p>
之后百里姑娘发觉有危险，极速逃回之后。那个凶揭开了院墙顶端的瓦片，把四个死人塞进了里边，然后他也离开了现场。</p>
没过多久，天气由下雨转成下雪，周围没有留下任何足迹或是转移尸体的印痕。基本上这就是案发时的情形。</p>
但这里边的很多细节到底意味着什么，却因为线索太少而无法推测。</p>
目前来看，只有明天一早去国子监，若是能找到那四个冒名顶替的人，案件就能清楚了。</p>
眼看着天都要黑透了，燕然随即让大家回去休息，他还特意问了问范楞娃的伤势。</p>
没想到范楞娃一边呲牙咧嘴地捂着屁股站起来，一边还在嘴硬地道：</p>
“被匹马踢了一脚而已，这点事又能算得了什么？”</p>
“老范西北老家的时候，被驴踢也不是一回两回了！”</p>
等到大家纷纷离去，各自回去休息。</p>
当范楞娃出去时，他刚过了一重院子，就看到九里黄老先生和侍女二人，坐在路边的石凳上。</p>
“五香羊肉吃不吃？”范楞娃笑嘻嘻的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叶包，朝着侍女晃了晃。</p>
人家照例连理都没理他，甚至连眼神都没动，就像面前有一只苍蝇过去了一样。</p>
范楞娃丝毫不以为意，他向着九里黄老先生笑了笑，脚下不停，直接就回自己房间去了。</p>
实在的最近这段时间，范楞娃和侍女之间的互动还挺有意思。</p>
一个不愿意搭理，一个还非得和你聊天不可。侍女冷若冰霜，范楞娃脸皮奇厚，这俩人看来是杠上了。</p>
燕然的房间里，他让红袖坐在自己的腿上，两人靠在一起了一会儿话。</p>
其实以二人之间的感情来，早就该谈婚论嫁了，燕然也曾经提起过这件事。</p>
只是红袖，上一次两国国师大斗法的那件事里，老丈人林灵素曾经起过，要换解药给沈红袖解毒的事。</p>
所以红袖的名字，连天子赵佶都知道了。</p>
这种情况下，如果燕然和红袖成婚，皇帝势必会通过红袖这个人，把燕然和国师林灵素联系起来。</p>
林灵素有个私生女的事若是暴露出来，威望不免大为有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