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们以为,自己学的已经够多了,在这一次案子里的表现也足够精彩。</p>
可是直到现在她们才发现,不但自己远远比不上老师燕然,甚至距离阴无咎还有一段差距。</p>
更别提那个连自己的老师燕然,都利用得得心应的雨师了!</p>
燕然看到阴无咎嘴唇青白,神情恍惚,知道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p>
于是侯爷又低声问道:“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没搞清楚。”</p>
“汝当自戕是什么意思?”</p>
“天目那个老鬼,他的每一个弟子,都知道这句话”</p>
阴无咎如今已经被彻底挫败,他明白自己命不久矣,再没有回天之力。</p>
同时在智慧和能力上的惨痛打击,更让他输得体无完肤,败得彻彻底底!</p>
他已经完全崩溃,死死望着燕然,咬着牙齿间的鲜血惨笑道:</p>
“勿入模范汝当自强!”</p>
“他一次次的用这句话告诫我们,他怕我们变成模子里铸出来的东西,成为一模一样的人。”</p>
“他希望我们千姿百态,各自精彩,他不让我们在行动中,反复使用那些常规段,以至于被敌人所乘!”</p>
“他希望他的弟子跳出限制,以谁也想不到的方式解决问题就像是你,今天对我做的那样!”</p>
“原来你不是雨师你也不是!”</p>
着阴无咎疯狂的目光,从苏信的身上转向了燕然!</p>
“原来那老鬼的没错,我真的跟雨师,差了这么多!”</p>
“他来到大宋之后,我甚至都没见到过他的样子,就死在他的阴谋里!”</p>
“你!你能斗得过他吗?燕然?”</p>
“我尽量,”燕然笑着道:“你还有什么话?”</p>
“真想看看你和雨师的决战可惜看不到了。”阴无咎倒在地上,挣扎着道。</p>
“回头我把结果,写纸上烧给你。”燕然笑了笑。</p>
“我想出人头地却被那个老鬼利用我的欲望,死死把我控制住”</p>
“我想要重获自由,却发现每一天,都活在恐惧里!”</p>
“无论我有多聪明,干得多努力,做得多凶残,计算得多周密,最终都会被这个世间踩在脚底下凭什么!”</p>
“我总是在笑,你也一样笑容满面可是你凭什么笑得那么开心?我却要活在痛苦恐惧里?”</p>
“因为我和你没有一点相似之处,”燕然笑着答道:</p>
“像你这样一生都在为自己苦苦算计的人,怎么可能开心得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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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无咎终于不再挣扎,死在染满鲜血的冰凉地面上。</p>
在他咽气后没过多久,东方晨曦渐亮。</p>
一轮红日即将喷薄而出,新的一天又降临了人间。</p>
燕然带走了俘虏宋隐龙,把阴无咎、齐墨宗、还有那五十多名杀的尸体留在了原地。</p>
在他们走了之后,佛山寺又重新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p>
只有寺庙的大门上,用死人的鲜血,写上了一行大字!</p>
“苦梭梭,换齐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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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去的路上,苏信的心里始终还在想着那个雨师,百里轻姑娘想的却是燕家侯爷。</p>
姑娘觉得自己也挺灵的,但不知为什么一站在燕然的身边,自己就活得像个傻子</p>
今天那两把火枪一封信,还是她亲送去卧虎台的!</p>
可是事到临头她却毫不知情,差点被那五十个杀给当场吓死了!</p>
百里轻姑娘越想越气,一路上心里想了好几个点子,准备报复燕然。</p>
但想来想去,又觉得没一个是靠谱的。</p>
李师师姑娘则是在想着老师临走时,在佛山寺庙门上写下的那六个大字。</p>
齐宝是一个名字,的就是囚禁在军器监里,后来又无故失踪的那个工匠。</p>
这倒是好理解,那个工匠很有可能落到了雨师里。</p>
可是苦梭梭不是速房的人吗?那雨师怎么会用他到的工匠,去换一个毫不相干的人?</p>
“老师,难道苦梭梭是个双面间谍?”</p>
李师师姑娘到底还是没忍住,向车厢里闭目养神的燕然问道。</p>
“对啊,”燕然眼睛睁都没睁地答道:</p>
“苦梭梭首先是雨师的下,第二个身份才是速房的密探。”0</p>
李师师大吃一惊,连忙问道:</p>
“可是老师,你怎么能确认这一点的呢?”</p>
“一共两条原因,”燕然闭目道:</p>
“第一条,苦梭梭的联系人是黄二,黄二死在了佛山寺,佛山寺这件案子,又把我牵连到了天目老人的叛徒事件里。”</p>
“要不是他,我现在都不知道黄二是谁,更不会无缘无故地跑到佛山自去查案。”</p>
“所以苦梭梭是整件事的诱因,也是起点。”</p>
“这个没错,”李师师听了之后,觉得这里面的逻辑毫无问题,当即点了点头。</p>
“然后是第二点,”燕然又接着道:</p>
“判断苦梭梭这个人的时候,不要光想着他了什么,而是要想一下,他该什么话却没。”</p>
“古夙罗也就是之前的苦梭梭,他在第一次传递情报的时候,实际上是有两件事可以上报的。”</p>
“第一件事,铁炉堡的实际掌控者是我、铁炉堡的位置、人员和奇特的生产力这一点已经被古夙罗泄露出去了。”</p>
“而第二件事,就是我在大宋和夏国交界的所在,大量购买战马!”</p>
“这件事若是没人去查,我可以那三百匹马是朝廷拨付的战马,只不过让我养的膘肥体壮而已。”</p>
“可这件事若是真的查起来,被人发现那些马是我自己花银子买的,那么阴蓄死士、擅养私兵这个罪名,要是有人参奏给皇帝,虽然不至于让我伤筋动骨,却也挺麻烦的。”</p>
“可是第二条古夙罗明明全程参与其中,他却没有向速房汇报,这就奇怪了。”</p>
“他没告诉阴无咎,我一次在边疆买了那么多马!”</p>
“这种有选择的上报,就证明古夙罗一定有问题,最起码明他不是那么单纯。”</p>
“所以有一种可能,古夙罗不是没有把消息全部上报,而是他报上去了。”</p>
燕然淡淡地道:“之后他真正的主人雨师,让他把其中一条铁炉堡的情报,上报给了速房!”</p>
“就这样?”李师师闻言若有所思地点头,然后她又接着问道。</p>
“就这样已经够了,”燕然闭着眼睛道:“判定秘谍的身份,有一条疑点就足够了。”</p>
“不要抱有侥幸心理,最大的危险就是只怀疑、不行动。”</p>
“一次犹豫,足以致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