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无声无息的流逝,书房内的空气似乎凝固。</p>
桑榆晚仿佛置身在冬日的寒风里,呼吸都像是在肺里凝结成冰。</p>
她在窗前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回到书桌前,再次打开了薄轻眉送来的那个密码箱。</p>
厚厚的文件,都是“薄氏集团”金库的账目表。</p>
三十二年,金库的资产,已经高达上千亿。</p>
这么多年,薄远山好像忘了它的存在。</p>
临走的时候,他都没有告知任何人。</p>
薄轻眉在他走后,也没有把金库交给薄行止。</p>
或许,薄远山早有安排。</p>
又或者,薄轻眉没想那么早和薄行止相认。</p>
桑榆晚翻看着报表,眉头越蹙越紧。</p>
眼下,这个金库无异于一颗烫的山芋。</p>
扔掉觉得可惜。</p>
拿在里,又有些棘。</p>
毕竟,当初薄远山私设金库就是违规之举。</p>
这事,压根就不能对外公开。</p>
桑榆晚看着看着,开始有些头疼。</p>
她把文件放回保险箱,身体朝后靠了靠,闭上双眼,轻轻按压着酸胀的太阳穴。</p>
嗡——</p>
书桌上的急促震动起来。</p>
桑榆晚心头猛然一跳,心跳莫名加快了不少。</p>
她急忙停下中的动作,身体前倾,拿过了。</p>
容止。</p>
桑榆晚看到屏幕上的这个名字,瞳仁一缩,脊背瞬间绷直。</p>
“喂”</p>
她不确定,此刻电话那头的人,到底是沈翊林还是容止。</p>
“桑榆晚,东西收到了吗?”</p>
低沉沙哑的男声,像是深夜里的一抹烟雾。缭绕而神秘,又带着阴冷和狠戾。</p>
桑榆晚目光一紧。</p>
又是沈翊林。</p>
她拿着的指骨渐渐发白,神色寒漠,“沈翊林,奉劝你一句,你什么都徒劳无功。”</p>
“呵。”对方发出一声冷笑,语气阴沉起来,“薄行止并非死于心梗,而是中毒而亡。这条消息要曝出去,后果会怎样?”</p>
桑榆晚眼神冷淡地看着书桌上已经攥紧成团的那张死亡报告,冷声道,“后果是”</p>
她稍顿了半秒,一字一顿,“你会死得更快。”</p>
“桑榆晚,你一定比我先死。”</p>
阴森森的声音,仿佛是从幽暗深渊的裂缝中缓缓渗出,带着一股不可名状的寒意,让人的脊梁骨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凉意。</p>
桑榆晚汲气,俏脸上的霜色渐重,“沈翊林,你现在在清荷苑。”</p>
对方阴恻恻地笑道,“怎么?相见我。”</p>
桑榆晚眼中覆着薄寒,声线寒漠,“你以为拿了容止的,就能操控一切?沈翊林,你太天真了。”</p>
对方意识到了什么,沉默了几秒,语气发狠,“桑榆晚,天真的人是你。”</p>
他顿了顿,继续道,“你心心念念,他对你却只是利用。”</p>
低沉而扭曲的声音,如同老朽的门轴在夜风中吱嘎作响,又似是远古恶魔在耳边低语,每一个音节都拖沓而沉重,充满了狠戾。</p>
桑榆晚呼吸猛然一滞,胸口像是被无形的轻轻按住,每一次吸气都变得异常艰难而沉重。</p>
她端起水杯,喝了两口水。</p>
</p>
沉默了数秒,她才冷冷勾唇,“是吗?”</p>
“呵呵。”对方冷笑了两声,语气充满了嘲讽,“薄行止欢纵而亡,薄远山突发心梗。你看到的,不过是他想让你看到的。”</p>
这话,有些绕。</p>
桑榆晚却听明白了。</p>
沈翊林的意思,薄远山和薄行止的死,都和容止脱不了干系。</p>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被拉长。</p>
桑榆晚呼吸一滞,喉间隐隐发干,心跳不由自主地快了不少。</p>
她攥紧了,掌背上的青筋隐隐凸起。</p>
对方嘲讽的声音又传到了她的耳畔,“桑榆晚,还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诉你。”</p>
桑榆晚唇角噙出了一抹冷笑。</p>
对方稍稍顿了一下,没等她出声,继续道,“容止的父亲,是薄轻眉的大哥。”</p>
桑榆晚眼皮重重一跳。</p>
薄轻眉竟然是容止的亲姑姑。</p>
难怪容止和薄轻眉长得有些像。</p>
对方又道,“桑榆晚,你那个狐狸精母亲,差一点就和他容止的父亲搞到一起了。呵。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下作东西生的孩子,一样不要脸。”</p>
“沈翊林,你再一句试试看。”桑榆晚眸光冷锐如刀。</p>
“桑榆晚,薄行止去世那晚,你和容止在一起吧?”对方的声音极其阴冷。</p>
桑榆晚精致的眉眼染了怒气,嗓音低沉,“沈翊林,好自为之。”</p>
完,她准备挂断电话。</p>
“桑榆晚,你母亲绝不是死于车祸。”</p>
下一秒。</p>
“嘟嘟嘟”</p>
对方切断了电话。</p>
桑榆晚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紧紧攥住,疼痛而窒息。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迟迟未落,整个人僵在座椅上。</p>
周围的声音逐渐模糊,只有沈翊林最后那句话在耳边回响,一遍又一遍,带着不可承受之重。</p>
薄轻眉送过来的死亡证明,已经明了真相。</p>
桑榆晚心里却有些不愿相信。</p>
无论是车祸,还是中毒,都让她难以接受。</p>
如果妈妈真是中毒而亡,那下毒的人是谁呢?</p>
沈翊林打来这通电话之前,她怀疑是薄远山所为。</p>
现在看来,恐怕不是他。</p>
沈翊林妈妈和容止的亲生父亲,差点发生了什么。</p>
难道是</p>
桑榆晚呼吸一紧,仿佛空气在这一刻变得稀薄而沉重。胸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轻轻按压,每一次吸气都需费尽力气,只能缓缓地将那似乎带着重量的气体拉入肺中。</p>
书房的气流似乎也不那么顺畅。</p>
空气清冷而寂静,其间弥漫着一种淡淡的、仿佛能穿透衣物直抵骨髓的寒意。</p>
桑榆晚深深吸了一口凉气,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缓缓地从紧缩的喉间逸出。</p>
给妈妈下毒的人,是容家的人。</p>
桑榆晚后背发凉,一股无形的寒气,悄无声息地沿着脊椎</p>
骨缓缓攀爬,直至整个背部都被一种难以言喻的冷意所笼罩。</p>
她心脏瑟缩,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p>
“阿嚏”</p>
桑榆晚坐在书桌前,看着保险箱和纸团。心绪起伏着。就像海面遭遇突如其来的风暴,平静被瞬间撕裂,波澜四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