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师，没有您的世界，不是我想要的世界。”</p>
“您骗我爱的力量，根本不是无限的”</p>
“没有您，我什么都做不到”</p>
许系做梦了。</p>
支离破碎的图像，犹如扭曲的油画，在涡旋中交错叠加。</p>
又如梦幻的缤纷云彩。</p>
在天空交汇，在星海荡漾。</p>
光与影的交织，映照出不知名的渴望，浮现着真实的场景。</p>
许系看见了许多画面。</p>
泛白，无垠。</p>
他看见，第二次模拟结束后，灰银长发的魔女独自落泪，于无声中发泄悲伤。</p>
魔女行走在空荡的庭院。</p>
因茫然而摔倒。</p>
因无助而失神。</p>
最终，魔女自己站了起来，因为她知道，再也不会有人扶起她。</p>
悲伤，哭泣，悔恨。</p>
肩膀颤抖。</p>
不断悔恨自身的无能为力。</p>
如果，如果她可以，变得更加强大，是否就可以挽回悲剧？</p>
让那逝去的温暖，再度回归身边？</p>
“导师”</p>
“我现在也可以把筷子，用得很好了”</p>
“我会一直，一直一直，等您回来。”</p>
许系见证了魔女的全部。</p>
看着她独自一人，在魔法世界中游历。</p>
看着她悲伤哭泣，坚强的迈步前行。</p>
看着她忍受孤独，永恒的等待重逢。</p>
以“不死的怪物”这一身份。</p>
永远永远，等待着许系的归来，等待那份温暖明亮，照亮她黯淡人生的光芒。</p>
</p>
</p>
天亮了。</p>
淡黄色的阳光穿透云彩，艰难挤过窗帘间隙，以丝丝缕缕的姿态，打在许系脸上。</p>
“梦吗？”</p>
“不，太真实了。”</p>
“简直就像是过去的放映。”</p>
许系缓缓起身。</p>
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掌，陷入长久的沉思。</p>
虽然不理解，为什么自己能看见克里莎的过去，但那似乎，是真实不虚的事情。</p>
情绪也好。</p>
想法也好。</p>
梦境中的克里莎，那份难言的悲怆，都真切涌入许系心中。</p>
“一直在等我吗”</p>
许系眼眸低垂，思绪发散。</p>
片刻后，卧室的房门被人轻轻推开。</p>
“导师？”，是克里莎来了。</p>
今天的魔女，换上了蕾边点缀的女仆装，灰银发丝吹过颈肩，好似无声的浪涛在起伏流转。</p>
平淡的面容，并不显得拒人于千里之外。</p>
反而更显独特的瑰丽。</p>
“导师，今天的早餐是热奶、煎蛋、烟熏亚龙肉”，魔女为许系端来了早餐。</p>
“谢谢，克里莎”，许系温柔回应。</p>
“一直以来，辛苦你了。”</p>
克里莎摇摇头。</p>
声音是那么平静：“您不必在意，导师，这都是我应该做的。”</p>
不会辛苦。</p>
也不可能辛苦。</p>
只要能与您相遇，只要能与您重逢。</p>
看着您的脸，握着您的，感受那份久违的温暖，就永远不会觉得辛苦疲倦。</p>
因为您，是我仅有的唯一。</p>
“啪嗒——”</p>
早餐盘被克里莎放在桌面上。</p>
她轻走两步，走到紧闭着的窗帘前，双各捏住一角，向左右两侧分开。</p>
“哗啦——”</p>
顷刻间。</p>
清晨的阳光洒满卧室。</p>
</p>
那些温暖的，明亮的，轻柔的光线。</p>
驱散黑夜的冰冷枯寂。</p>
点亮这方空间。</p>
“导师，一人份够吃吗？”，魔女转身，背对着晨曦的光辉，面向她唯一认可的太阳。</p>
“如果您觉得不够，我可以再准备十份。”</p>
“克里莎”，许系开口。</p>
“是，我在。”</p>
“你的建议很好，但留到以后吧。”</p>
许系委婉拒绝了魔女的好意。</p>
——————</p>
早餐过后。</p>
许系巡视了一遍宅邸。</p>
家具齐全，装潢典雅，绿植好看。</p>
总体并不需要修改什么。</p>
“这样的生活，倒也不错”，许系想起了很久以前，在艾伦森市的生活，现在与那时相比，颇有几分相似之处。</p>
唯一的区别是。</p>
再也不需要去研究魔法。</p>
这次模拟，许系只打算全程陪伴克里莎，让永生的魔女尽可能感受温暖。</p>
“克里莎，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p>
许系停下脚步。</p>
询问身旁的淡漠魔女。</p>
“陪您。”</p>
“除了这个呢？”</p>
“看着您，照顾您，服侍您。”</p>
克里莎持续凝视许系的脸。</p>
表情平静，但语气格外认真。</p>
她眼里的世界只有许系，只能看到许系，因此，想不出其他想做的事情。</p>
“这”</p>
许系觉得很难办。</p>
就在这时，魔女似乎想起什么，平静的眼眸稍微亮了一下。</p>
“导师，我有个地方想去”</p>
</p>
克里莎提出了一件，令许系为之惊讶的事情。</p>
她想去这个魔幻世界中。</p>
最为热闹的城市。</p>
去参观当地的最大教堂。</p>
这个世界中，并没有真正神明的存在，但这不妨碍各种信仰的诞生。</p>
教堂因此而出现。</p>
许系不明白，为什么讨厌神明的克里莎，会想要参观教堂，但他同意了这个请求。</p>
“很少见呢”</p>
“克里莎主动要去哪里。”</p>
他笑着，对魔女道：“想不出拒绝的理由，也不想拒绝。”</p>
“我们走吧，克里莎。”</p>
“要辛苦你一下了。”</p>
“我现在只是普通人，做不到飞行，也做不到空间穿梭，只能由你带我过去。”</p>
许系的声音很温柔，带有少许歉意。</p>
“没事，导师。”</p>
“是我麻烦了您。”</p>
得到许系的应允，魔女大抵是开心的。</p>
她面无表情。</p>
但微微颤动的睫毛，早已透露出一切。</p>
魔女持“灰色复燃”魔杖，在阳光之下，在光明之中，被许系牵着掌，跨步迈入空间通道之中。</p>
不是因为想去，所以才向许系提出请求。</p>
而是因为许系在这里，所以才会想去。</p>
</p>
很快，经历短暂的空间传送后，许系牵着克里莎的，出现在世界最大的城市之中。</p>
这里不是单一的城市。</p>
而是王国的都城。</p>
聚集着数量众多的战士、骑士、魔法师等超凡者。</p>
更有甚者，隶属于王国的龙骑士团，驾驭飞龙俯冲而过。</p>
雄伟壮观，高大庄严。</p>
圣洁明亮，光辉璀璨。</p>
这是许系对这座城市的第一印象。</p>
但只限于如此。</p>
他望向此行的真正目的地：“教堂是那里吗？意外的很显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