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恒勾了勾唇，淡淡的笑出声，父子俩对视一眼，一起亲向谢昭昭脸颊。</p>
“阿娘也是我最爱的阿娘。”裴沐抬头看着谢昭昭，臂抱着她的脖子。</p>
白净粉嫩的脸因为刚才睡觉的缘故，压了一团红印，倒显得越发可爱。</p>
谢昭昭忍不住和儿子贴贴，马车却在这时突然停住，母子俩身体猛地朝前跌去。</p>
幸好裴恒眼疾快，及时拉住，正要开口问出了何事，便听外面道：“裴大人，青雾公主护卫明哲求见。”</p>
谢昭昭看向裴恒，之前她尚未恢复记忆，倒是听到些他和青雾公主的传闻。</p>
林婉宁也几次暗示，青雾公主至今未嫁是在等裴恒。</p>
皇上今日为公主选了驸马时，目光似无意地看向裴恒。</p>
不过，裴恒这张脸虽然招人，但谢昭昭信得过他的人品。</p>
若是经历过生死，她还怀疑他对她的心，那这日子倒不如不过。</p>
“你和沐儿先回府，我去去就回。”</p>
明哲是青雾公主的护卫，也是心腹，向来是不离她身边的。</p>
他亲自来请，自是紧急。</p>
看来，南疆这次突然求娶，青雾着急了。</p>
她这些年不成亲自是有自己的野心，有野心并不是坏事。</p>
历朝历代参与朝政的公主不在少数，并非先例，自也没什么稀奇。</p>
谢昭昭点头，倒是沐儿脸鼓鼓的，蹙着眉，有些脾气。</p>
“爹爹是去做正事，莫要气了。”谢昭昭轻轻捏了捏儿子肉乎乎的脸。</p>
沐儿撇嘴：“我不是气爹爹，阿娘，青雾姑姑会去和亲吗？”</p>
“你不想她去吗？”</p>
裴沐摇头：“不想，女儿不能远嫁，否则会被婆家欺负，也不能用女儿的嫁妆给家里的儿子娶媳妇。”</p>
青雾姑姑嫁去南疆，离京城这么远，她受了欺负没人替她撑腰。</p>
还有十座城池的聘礼，既然是给青雾姑姑，那青雾姑姑才该是城池的主人。</p>
不属于大齐，也不属于南疆。</p>
谢昭昭笑：“你懂的倒是不少。”</p>
“我早就知道了，是王家阿婆的，我听到了，王阿婆舍不得秋霜姑姑远嫁，也不让赵磊叔叔的聘礼留下给大牛二牛娶媳妇，王阿婆疼女儿，皇爷爷不疼女儿。”</p>
他当时就想，若是日后有了妹妹，也不能让她远嫁。</p>
最远就到隔壁。</p>
而且，还要给妹妹攒丰厚嫁妆。</p>
“沐儿得没错，不过，现在尚未定下，青雾公主不定不用嫁去南疆。”</p>
“真的？”</p>
“等你爹爹回来我们就知道了，你和青雾姑姑很熟？”</p>
裴沐点头，很认真道：“阿娘生病时，青雾姑姑帮了爹爹很多，青雾姑姑也没想嫁给爹爹。”</p>
他第一次进宫便听到宫女话，皇后娘娘要给青雾公主指给爹爹。</p>
他一开始不喜欢青雾姑姑，觉得她要抢占阿娘的位置。</p>
后来他听到青雾姑姑告诉姑婆她不会嫁给爹爹。</p>
她不想当年的悲剧重演，她付不起这个代价，爹爹也付不起。</p>
他当时不太懂她的是什么代价，后来问姑婆。</p>
姑婆看他好奇，便告诉了他。</p>
当年祖父与祖母一见钟情，后来娶了祖母，祖母也是公主。</p>
驸马不能参政，所以祖父只能做有名无权的太傅。</p>
后来，祖父后悔了。</p>
</p>
他恨祖母误了他，误了裴家。</p>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明明是祖父的错，却无端让祖母承受结果。</p>
祖父就是阿娘的那种既要又要，想那么美，什么好事都该紧着他不成？</p>
无耻！</p>
他没有见过祖母，但祖母一定是顶好顶好的人。</p>
因为姑婆提起祖母时眼睛有些湿润，又沉默了很久。</p>
他感觉得到。</p>
“你知道的倒是挺多。”谢昭昭摸摸儿子的脑袋。</p>
“阿娘不在的时候，我要帮阿娘守着你的位置，不许旁人沾染分毫。”</p>
其实，爹爹自己做得就很好。</p>
那个婉宁县主总是来见爹爹，爹爹一次都没见她。</p>
谢昭昭抱着儿子：“阿娘谢谢你。”</p>
她失去记忆那段时间，但凡裴恒动了一丝念头，他们之间就回不到现在。</p>
“阿娘好香。”</p>
“那多抱会儿。”</p>
谢昭昭让儿子靠在自己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p>
一开始家伙还给她着话，很快便又睡着了。</p>
他年纪本就是强打着精神，这会儿实在是撑不住了。</p>
下车时听雨抱他下的车，他似是感觉到不是阿娘熟悉的气息，抬起眼皮看了眼，又合上眼睛。</p>
谢昭昭本来靠在床上等裴恒回来，但太困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p>
迷迷糊糊间听到院里有动静，猛地惊醒，下意识就去握枕下的发簪。</p>
自上次被陆景筠抓住，她特意请秋娘替她打了这支发簪。</p>
看似普通，但簪身是玄铁的，锋利无比，她从来不离身。</p>
她不会再让自己陷入那样的绝境。</p>
直到听到裴恒和听风话，她才松了中发簪。</p>
心粘腻，竟是紧张的出汗了。</p>
房间烛火跳跃，橘黄的烛光下，谢昭昭散着发坐在床上，人看起来格外的柔弱妩媚。</p>
“怎么还没睡。”</p>
“刚眯了一会儿，听到你话便醒了。”谢昭昭声音有些微哑。</p>
“是我吵醒你了。”裴恒刚在隔壁沐浴过，身上还带着潮热的气息。</p>
“你总是这么晚，快些休息，困死了。”谢昭昭打了个哈欠。</p>
不是半夜悄悄出去就是晚归，她都习惯了。</p>
“你不问青雾公主和我了什么？”裴恒轻笑。</p>
上次在酒楼碰到那次，林婉宁故意在她面前提起过青雾。</p>
她现在是一点都不在乎他了吗？</p>
“有什么话不能等明日，我现在要睡觉。”谢昭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腿直接放他肚子上，完全把他当人形抱枕。</p>
裴恒看她这般姿势，只能配合，无奈笑了声：“好，睡觉。”</p>
谢昭昭搭在他胸口上，无意地从领口探了进去，闭着眼睛声嘟囔：“谁像你那么气，我可是大度得很。”</p>
裴恒按住她乱摸的：“裴夫人，我可不够大度，你再乱动，今晚都别睡了。”</p>
谢昭昭抬掐了一把：“你还是不是人，我就捂下嘛。”</p>
刚心出了汗，这会儿有些凉，就暖下嘛。</p>
而且，她凭什么不能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