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昭没想到偷听个墙角还能被发现，不过，实在不能怪她。</p>
毕竟是她们一早就在这里的，谁也不知道那个顾三郎会突然闯进来。</p>
但，这也不能和公主殿下讲道理。</p>
“沐儿见过姑姑！”</p>
裴沐也学着母亲的样子行礼。</p>
青雾公主听到沐儿奶声奶气的声音，声音都愉悦不少。</p>
“都免礼吧！”完牵过沐儿的，“这里太冷了，让风荷姑姑带你去吃糕点，一会儿再送你回你爹爹那儿可好？”</p>
裴沐眼睛眨巴眨巴后道：“那我阿娘和秋姨呢？”</p>
“姑姑要和她们几句话，放心，姑姑会照顾好她们。”青雾公主道。</p>
裴沐这才放心，点了点头，才有看向谢昭昭：“阿娘，早些回来哦，秋姨也是。”</p>
谢昭昭摸摸儿子的头发：“知道了。</p>
待风荷带裴沐离开，青雾公主才道：“去那边谈吧。”</p>
这边不好就有人过来，不适合谈话。</p>
谢昭昭和方序秋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只能跟着青雾公主走。</p>
到了前面暖亭停下，有丫鬟上了茶之后就退下，亭中又剩下她们三人。</p>
青雾公主喝了口茶才缓缓开口，压迫感十足：“刚才都听到了？”</p>
谢昭昭心道不好，果然是来秋后算账的。</p>
方序秋连忙起身：“殿下放心，我们虽然听到了，但绝不会多一个字，昭昭她初来京城，也就只认得我。”</p>
方序秋试图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毕竟，她好歹是个郡主，总要顾忌几分的。</p>
谢昭昭几次要开口，被方序秋按回去了。</p>
万一青雾就是想借此拿住昭昭的把柄，借此让裴恒休妻那可就糟了。</p>
毕竟，这事可大可。</p>
她将这事揽下，青雾最多罚她没规矩。</p>
大不了罚她跪一跪。</p>
反正她早没了名声，不怕。</p>
青雾公主目光落在方序秋身上好一会儿才缓缓移开，默了一瞬才开口。</p>
“你们两个关系倒是好。”</p>
方序秋愣了下，她好像从她话里听出些淡淡的惆怅。</p>
她一个皇家公主，还有什么不满的。</p>
听不用嫁去南疆了，以后还是那个呼风唤雨的公主殿下，又有什么好惆怅的。</p>
“殿下，昭昭讲义气，救过我的命。”方序秋道。</p>
她这辈子都欠着昭昭的，还不清。</p>
“这件事你是要一辈子吗，我耳根子都起茧了。”谢昭昭嗔她一眼。</p>
要扛大家一起扛，她才没有那么不讲义气。</p>
再，不是还有裴恒。</p>
他要是这都护不住她，那他这个皇帝大红人也忒不值钱了。</p>
青雾公主笑了一声，“你们两个不会真以为本宫要治你们的罪，本宫留你们是要谈明月楼的事。”</p>
方序秋和谢昭昭对视一眼，也是，堂堂公主殿下，不难查出明月楼幕后老板。</p>
方序秋笑道：“殿下有话直，能帮上公主是我们的荣幸。”</p>
“再过三个月便是母后寿辰，本宫想给母后准备一份礼物，想来想去都不知道什么好，前几日看到明月楼的戏倒是有意思，就想请你们到时去宫里演一场。”</p>
方序秋和谢昭昭也彻底松口气，能去宫里演当然好。</p>
到时候明月楼就彻底火了，慕名而来的人自然更多。</p>
她们开店就是为了赚钱，有钱赚当然好。</p>
青雾公主看向谢昭昭：“不过，本宫想请裴夫人排一出新戏，你写的那些话本本宫很喜欢，母后看过也好。”</p>
只是之前并不知道居然是她写的，也是这次查明月楼这才查到她身上。</p>
果然是个有趣的女子，也是，裴恒那样的人又怎会娶一个空有美貌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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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想要排什么戏？”</p>
“只要新鲜好看，不拘什么戏，你写的齐天大圣传就很有意思。”</p>
“多谢公主赏识，那等我写完，公主看过之后再开始排。”</p>
其实之前关于裴恒和青雾公主的流言谢昭昭倒是真有些介意。</p>
但见过青雾公主之后她就放心了。</p>
同为女人，她太了解女人看喜欢男人的眼神。</p>
青雾公主看裴恒和看其他人无异，若有也只欣赏。</p>
青雾公主身上是权力的味道。</p>
这样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他们对男女感情都是不屑的。</p>
“好，你们莫要让本宫失望。”</p>
青雾公主谈完了排戏的事便放她们回去，至于之后的细节，会派人谈。</p>
公主府自然是出阔绰的，这点连方序秋也有些意外。</p>
“你看吧，女人和女人谈生意其实最利索了，你是不知道那些臭男人有多麻烦。”方序秋现在完全放松了心态。</p>
其实，青雾公主大概不记得了。</p>
她时候来京参加宫宴，好像是太后寿辰。</p>
她还教过青雾公主放风筝，那时她大概和沐儿差不多大，应该已经不记得了。</p>
“青雾公主倒是孝顺。”谢昭昭道。</p>
“皇后出宫修行那几年，青雾公主也常陪在皇后身边，皇后回宫，青雾公主功不可没。”方序秋压低声音道。</p>
皇上对秦王不喜，但对青雾公主还算是宠爱的，毕竟是嫡公主。</p>
谢昭昭快到宴席时碰到同样出来透气的杨铭。</p>
二人看到对方，都有些意外。</p>
已经碰到，刻意避嫌倒是显得心虚。</p>
方序秋主动道：“我在旁边等你。”</p>
她现在肯定不能走，万一被宾客瞧见，孤男寡女的不清。</p>
但看他们两个欲言又止，显然是有话要。</p>
她就在这里望个风。</p>
“你这些年过得可好？”杨铭问完就觉自己问了句傻话。</p>
嫁给裴恒那样的人，又怎么可能过得不好。</p>
谢昭昭笑着，笑容在不甚明亮的灯笼下像一朵徐徐盛开的花，明艳绽放，落落大方。</p>
“还不错，杨大哥好像过得也不错，范家几位郎君都很敬重你，我们都比当年好。”</p>
杨铭微微失神。</p>
她的确和从前不一样了。</p>
她之前看着他的眼神含羞带怯。</p>
不会像现在这般平静自若地看着他的眼睛话。</p>
“是，都很好。”杨铭笑着附和。</p>
那些不曾出口的话也没必要再。</p>
没必要告诉她他死里逃生。</p>
没必要告诉她他一步一血到得京城。</p>
没必要告诉她他给她写了很多信。</p>
都没必要了。</p>
“杨大哥，希望你来年高中，这是你从到大的愿望。”谢昭昭眼中都是坦然。</p>
杨铭想起少年的自己。</p>
他少年时有个愿望，考上状元。</p>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p>
后来，又多了愿望。</p>
只是，这一生都不能实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