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在书中都是一笔带过，甚至连这场惊心动魄的宫变都没有多提。</p>
只裴恒辅佐大齐三代帝王，是大齐肱骨之臣。</p>
如今已经是庆历二十一年，那便是皇上会在明年春天驾崩。</p>
可上次寿辰时她见过皇上，身体康健，完全没有生病的征兆。</p>
谢昭昭闭上眼睛努力回忆，直到裴恒将她抱回家中她才醒过神来。</p>
沐儿看裴恒抱着谢昭昭回来，以为谢昭昭身体又不舒服，担心的厉害。</p>
谢昭昭见儿子如此：“阿娘没病，只是有些倦了。”</p>
“那阿娘早些休息，沐儿可以自己沐浴睡觉，不用阿娘讲故事。”</p>
裴恒先带着儿子洗漱，送了儿子睡觉后才抱谢昭昭沐浴。</p>
温热的浴汤让她整个人清醒不少。</p>
其实她知道自己穿进一本之后很少去想书中的剧情。</p>
除了因为她的到来让剧情产生了蝴蝶效应外，她还想好好的享受自己的恋爱。</p>
她就是真情实感的感受一切，享受一切，而非原主的替身。</p>
她甚至潜意识的想忘记那些书中的内容。</p>
久而久之，连她自己都忘了。</p>
她刚才想了一路，书上虽然写的都是谢慧敏如何在裴家，在京城贵妇中站稳脚跟，但也提过一些朝堂的事。</p>
皇上驾崩那日裴恒在母亲的牌位前守了一夜。</p>
那日并非他母亲的忌日。</p>
那便只能是他为母亲报了仇。</p>
他参与了那次宫变。</p>
她想得太过专注，连裴恒进来都没有察觉。</p>
“沐儿睡了，我抱你回去。”</p>
裴恒拿了帕子将谢昭昭整个人裹起来，抱回床上，又细细地擦干她头发。</p>
“裴恒。”谢昭昭突然从他怀里起身，漆黑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p>
裴恒能清晰地看到她眼中的担忧。</p>
她在害怕什么。</p>
她向来肆意明媚，极少会露出这样的表情。</p>
“怎么了？”裴恒对她的语气柔和。</p>
但此刻心中已经涌起了无数种让林婉宁生不如死的法子。</p>
她若不想活，她不介意让整个林家陪葬。</p>
世家大族，若要找出些把柄并不难。</p>
再林家也的确不干净。</p>
否则，也不会把女儿嫁给那个老鳏夫。</p>
“你”谢昭昭不知该和他如何起那些书中的内容。</p>
“昭昭，不想便不，不用勉强。”</p>
裴恒不想强迫她。</p>
他想知道，只需将林婉宁抓来便是。</p>
大理寺一百零八的刑拘，总有一种能让她开口。</p>
谢昭昭摇头：“不是，是关于秋娘的身世，我有些震惊。”</p>
裴恒眯眸，其实，他隐约猜到些。</p>
只是兹事体大，又在方家父女离京的关键时期，他不好往下查。</p>
所以，当初便没有去证实自己猜测。</p>
其实那日安王的态度，他基本已经确信了自己的猜测。</p>
只是昭昭突然提起，显然是林婉宁告诉她的。</p>
这么，林家也知道了？</p>
“当年长公主自杀或许也和此事有关。”谢昭昭只能借林婉宁之口给他一些暗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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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只是这些暗示对裴恒来也已经足够，裴恒查了许多年。</p>
他应该已经猜到和皇上有关，只是还缺一个切实的证据。</p>
因为皇上没有理由这么做。</p>
如今，这个理由充分了。</p>
这样一想便明白，长公主是用这个把柄去威胁皇上保住裴家。</p>
只是，长公主也知道，这个秘密一旦出口，她就活不成了。</p>
毕竟，皇后贞洁有疑，直接动摇国本。</p>
裴家所犯之错和这个秘密比较起来已经不算什么了。</p>
裴恒倒是没有她想象中的怒意，他抱着谢昭昭，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后背：“昭昭，这些你不要担心，我会处理。”</p>
但凡害他母亲之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p>
他母亲温柔善良，先帝将她宠得天真烂漫。</p>
但宫里长大的孩子却也不是真的天真到不知世故。</p>
她出身皇家，自然知道有些秘密要一辈子烂在肚里，一旦出口，覆水难收。</p>
她那时已经和父亲离心，她又那么疼爱他，不会只为了裴家付出这么大的代价。</p>
她定然有苦衷。</p>
而这苦衷和裴家有关。</p>
和他的那位好父亲有关。</p>
看来，他要回一趟裴府了。</p>
“不管真相是什么，你都理智些，你还有我和沐儿，别冲动。”</p>
裴恒这个人越是要发疯就越是看着冷静。</p>
她知道他现在是在努力克制着自己。</p>
“昭昭，”裴恒抬摸着她还有些潮热的发丝，“我母亲是个极温柔的人，她自出生便受尽宠爱，与人为善，却吃尽了爱情的苦，她不该是那样的结局。”</p>
那般潦草的，孤零零的做了孤魂野鬼。</p>
一开始，他想着将母亲葬入裴家祖陵，可裴家配不上她。</p>
那样污秽不堪的地方只会脏了她的灵魂。</p>
明明是他自己求娶，求娶之时便该想好代价。</p>
输不起，便将一切推给母亲。</p>
他就是个懦夫。</p>
“裴恒，你母亲他定然是希望你好好活着的。”</p>
“是呀，所以她才一定让我先离京”</p>
他那时怎么就会觉得母亲是先帝宠爱的公主，有先帝遗言保护。不论裴家如何，皇上都会留她性命呢。</p>
裴恒眼中闪过一抹杀意，能威胁到母亲的只有他。</p>
皇上既然将他贬谪到边城便不会用他性命做威胁。</p>
那便只能是他了。</p>
他早该想到。</p>
亏他念着父子之情，家族血脉，供养他们八年。</p>
而这八年，老东西养出裴忱那样一条毒蛇狠狠咬了他一口。</p>
他是怕他知道真相后不放过他吧。</p>
谢昭昭害怕他这样的眼神，害怕这样的他。</p>
林婉宁的目的不是秋娘，是裴恒。</p>
她想逼疯裴恒。</p>
他们一起长大，她最了解裴恒的软肋。</p>
她应该也猜到长公主的死因。</p>
她是在报复他。</p>
谢昭昭主动去亲裴恒唇瓣：“裴恒，我们便是要为母亲报仇，也要让我们的干干净净，不管是裴家，亦或是皇上都不值得你背负骂名，落个乱臣贼子下场，母亲应该也不希望如此。”</p>
“我们要报仇，就要好好筹谋，锻造一把最锋利的刀，一击即中插进他们的要害，让他们再没有会挣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