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清念最终如愿以偿的拿到了玉佛。</p>
萧熙珺也因这一次的靠近变得没那么惧怕她。</p>
她开始慢慢尝试接近，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抛出。</p>
“我叫萧熙珺，你叫什么名字？”</p>
“你一直住在这里么？”</p>
“为什么附近一个人都没有，你一个人会孤独么？”</p>
“你有没有发现，我们长得好像啊”</p>
“”</p>
萧熙珺的话很多，弗清念却极少回答她。</p>
不过萧熙珺并不感到失望，她已经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之中摸清了这人的性子。</p>
虽然不爱话，看起来疏离冷淡，但从不拒绝她提出的任何要求。</p>
她不回答她，只用沉默来表示同意。</p>
是内敛又安静的温柔。</p>
自从发现这一点，萧熙珺就彻底不害怕弗清念了。</p>
她开始得寸进尺，缠着她撒娇，一口一个姐姐叫着。</p>
“姐姐，你看这个是什么？”</p>
萧熙珺献宝一般将一把弓举到弗清念面前，期许地望着她。</p>
满眼写着──好想玩，教教我。</p>
“弓箭。”</p>
弗清念耿直地回答。</p>
“我当然知道这是弓箭，”萧熙珺扶额，“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教我嘛？”</p>
“以前身体不好，长辈们从来不许碰这些东西，也不允许我跑跳玩闹。”</p>
“宫家中也没有与我同龄的伙伴，每天的任务就只有读书写字，吃药睡觉，这样的生活真的太无聊了。”</p>
“现在好不容易身体痊愈，就想试试以前没有体会过的。”</p>
“你可以带我去玩么？我已经在这里待很久了，还没出去转过呢。”</p>
萧熙珺一番话的感人肺腑，让人无法拒绝。</p>
她双合十做祈求状，可怜兮兮地望着弗清念。</p>
以往每一次提要求，萧熙珺就会摆出这样一副姿态，弗清念从没有拒绝过她。</p>
百试百灵。</p>
但这一次她却迟迟没有得到答复，萧熙珺不由的愣住。</p>
她看着对方那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眼睛，轻喃，“怎么了？”</p>
“是不可以吗？”</p>
弗清念眨了下眼睛，视线落在她中的弓箭上，没有立刻开口。</p>
距离她将萧熙珺救回来已经过了很久，但她从没让她离开过木屋，更没有让她见过任何一只妖。</p>
变相的软禁，所以她答应她提出的一切要求。</p>
可如今，狭窄的牢笼关不住好动的鸟儿。</p>
她不该阻拦她去探索新的天空，但她还要为那群笨笨的妖考虑。</p>
弗清念知晓人与妖的仇恨纠葛，而她的命是妖给的，她有义务保护它们。</p>
所以对于萧熙珺这样一个外来者，她并不想让她与妖接触。</p>
萧熙珺从生活的环境让她极擅长察言观色，所以此刻她敏锐的察觉到了弗清念的心思。</p>
“啊我突然觉得头有点晕，”萧熙珺自然地收起弓箭，捂住额头，“我们还是改天去吧。”</p>
女孩拿着弓箭走了。</p>
后来她再也没有过要出去玩的话。</p>
萧熙珺很聪明，也足够乖巧。</p>
虽然好动又活泼，却没有给弗清念带来任何麻烦。</p>
她从不问她为何关住她，也不问她什么时候可以离开。</p>
她就像一个乖巧懂事的妹妹，每天的事情就是等待弗清念回来。</p>
春去秋来，漱玉川变得金灿灿的，阳光落下像是金色海洋，格外好看。</p>
弗清念就是在那时问了萧熙珺一个问题。</p>
“你想回家么？”</p>
萧熙珺认真的想了很久，笑着，“不想。”</p>
于是，弗清念开始教萧熙珺射箭了。</p>
但萧熙珺好像在射箭上没什么天赋，箭矢总是偏离目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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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弗清念很有耐心，她不厌其烦地握着她的一遍遍教导。</p>
微冷的气息从身后包裹，耳畔边是弓弦紧绷的声音，萧熙珺有点走神。</p>
“专心。”</p>
“哦。”</p>
弓弦崩到极致，箭矢离弦飞出，正中目标。</p>
萧熙珺赶在冬天来临前练会了弓，虽不是百发百中，但也比一开始强了很多。</p>
弗清念提着一筐箭矢站在木屋外，懒洋洋道。</p>
“走吧。”</p>
“去哪？”</p>
萧熙珺有点懵。</p>
弗清念没话，只晃了晃箭篓。</p>
木屋里女孩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激动地站起来转了两圈。</p>
然后“砰”地一声突然将房门关上。</p>
弗清念：？</p>
“姐姐你等等我，我换一下衣服。”</p>
闷闷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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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啊！”</p>
云一脸惊恐地看着并肩站在一起的两人。</p>
萧熙珺的打扮和弗清念极其相似，她也学着在耳上戴了一根羽毛。</p>
如果忽视弗清念眉心那一点红，两人在外观上完全无法区分。</p>
其他的狐妖也好奇地绕着两人转圈圈，鼻头耸动细嗅着他们的气味。</p>
“好像啊，味道也有点像诶。”</p>
“对啊对啊，为什么会有两个人？”</p>
“”</p>
狐狸们叽叽喳喳凑在一起讨论，还有胆大的已经爬上了萧熙珺的裙摆。</p>
与云同样震惊的还有萧熙珺，她浑身僵硬无比，一动不动。</p>
“它它们是什么？”</p>
弗清念将云脖颈上的狐狸挂坠摆正，淡声回答。</p>
“妖。”</p>
“妖”萧熙珺低喃，“所以这里是”</p>
妖界。</p>
萧熙珺顿住了，她面对着弗清念那双浅瞳，慢慢闭上了嘴巴。</p>
沉默许久之后，萧熙珺轻声道：</p>
“我回不去了，对么？”</p>
“你不能回去。”</p>
弗清念这样回答。</p>
萧熙珺听懂了这句话的弦外之意。</p>
她不能回家了，在看见妖之后。</p>
哪怕以后有了可以穿越妖界海的会，也不能离开。</p>
她将永远留在这里，失去过去的一切，终生与妖相伴。</p>
试问哪个正常人得到这样一个讯息能保持镇静？</p>
但出乎意料的，萧熙珺的反应并不大。</p>
她只望着弗清念耳垂上雪白的羽毛，声音很轻，问了一个问题。</p>
“所以这么多年，这里只有你一个人类吗？”</p>
弗清念愣住，她没想到她的关注点居然是这个。</p>
她一时间没有回话。</p>
萧熙珺接着：</p>
“你一定很孤独吧。”</p>
“没关系，以后我陪着你。”</p>
“我不喜欢我的家，我喜欢这里，我会留下来，一直一直陪着你。”</p>
“我不想回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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