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p>
“你和人类契约了！”</p>
青龙不敢置信地尖叫出声。</p>
他痛心疾首，捶胸顿足，只恨自己怎么不早一点找到王。</p>
白虎咬牙切齿：</p>
“龌龊！卑鄙！趁妖之危！”</p>
“人族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居然敢契约王，好大的胆子！”</p>
“别拦我，我要进去咬死这个坏人！”</p>
青龙红着眼睛拍着北灼言的胳膊，“王，我一定会想办法解除契约救你出来的。”</p>
“你放心，有我在，我绝对不会让你受人类的摆布，给他们当牛做马的！”</p>
北灼言盯着失态的青龙，默默扯开了他的：</p>
“不需要，我不想解除这个契约。”</p>
青龙：？</p>
白虎：？</p>
两妖愤恨的表情同时一滞，互相对视一眼，两双眼睛里是相同的震惊。</p>
北灼言微笑着，继续着能让两只妖吐血的话：</p>
“她很好，她和别人不一样。”</p>
“不是所有的人类都是坏人。”</p>
青龙\/白虎：“”</p>
他们再次对视，眼神中传递出一个讯息。</p>
完蛋了，王好像被洗脑了。</p>
人类，果然阴险至极！</p>
白虎有些崩溃，顾不得身份地位，直接抓着北灼言的肩膀狂摇：</p>
“王，你清醒一点啊，你不要被人类的花言巧语迷惑了，他们最会谎了！”</p>
“你忘记死去的族人了吗，你忘记咱们是怎么落到这种下场的了吗，这都是人族害的！”</p>
白虎想起了传承记忆里的惨烈悲壮，眼眸中溢满了泪水，哀伤至极。</p>
“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这样呢”</p>
“你怎么可以相信人类，背叛大家！”</p>
白虎狠狠抹了一把泪，眼里是愤怒快要凝成实质。</p>
“肯定是那个坏女人！肯定是她对王做了什么事，才会让王变成这样。”</p>
“都是她的错！”</p>
“我要去杀了她！”</p>
白虎扭头就跑，但被北灼言一把抓了回来。</p>
“王！你为什么拦着我！”</p>
北灼言紧紧抓着白虎的胳膊，金瞳下紧紧压着烦躁。</p>
“不许去。”</p>
“不可以伤害她。”</p>
白虎瞪大眼睛，不可置信：</p>
“你居然护着一个人类！”</p>
这次连青龙都忍不住蹙起了眉，他眼中满含失望。</p>
“王，你这是要背叛妖族吗？”</p>
两妖一个接一个地开口，完全不给北灼言插嘴的会。</p>
北灼言额上冒出青筋，金瞳竖起，周身的气息有些暴虐。</p>
在世间最尊贵的血脉压制之下，没有妖还能好端端地站着。</p>
青龙和白虎重重的跪下，匍匐在地。</p>
北灼言垂眸看着地上颤抖的两人，重逢的喜悦一下子就冲淡了许多。</p>
他拼命想要守护的人，决不允许被任何人侮辱伤害。</p>
哪怕是他的族人，也不行。</p>
青龙和白虎忍着身上传来的压制，努力咬牙坚持着。</p>
他们望着北灼言的鞋尖，脸色苍白，冷汗从额角向下流淌。</p>
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听到北灼言的声音。</p>
“我没有背叛妖族，更不会忘记仇恨。”</p>
“但她，不是我们的仇人。”</p>
北灼言撤除了压制，他抬起青龙的脑袋，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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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救了我的命。“</p>
“没有她，我早就死了，你们也不会在今天见到我。”</p>
“所以，你们不能、更不可以，伤害她。”</p>
青龙看着那双深邃暗金的眼眸，那里涌动着的情绪复杂而浓厚，但格外干净澄澈。</p>
和记忆中那双永远哀伤愤恨的眼睛天差地别。</p>
心脏在此刻重重抽搐了一下。</p>
青龙突然意识到。</p>
他的王，变了。</p>
万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一切。</p>
他不再是从前那个满身戾气的妖王，他的眼中也不再只有仇恨。</p>
王没有被过去绊住脚步，他如今活得坦坦荡荡，肆意张扬。</p>
他喜欢这样的王。</p>
青龙紧紧盯着那双固执坚定的金眸。</p>
许久后，他笑了。</p>
薄荷绿的眼睛亮起微光，温柔又富有生。</p>
“好。”</p>
“我答应你，王。”</p>
“青龙立誓，永远不会伤害刚才那个人类。”</p>
“我会像对待王一般尊敬她，保护她。”</p>
话落，青龙身下亮起法阵，光柱闪烁过后誓言立下。</p>
天地誓，违抗者死。</p>
这次轮到北灼言愣住了，他望着青龙温柔的眼睛，一时间不知所措。</p>
青龙冲他微笑，认真道：</p>
“王要守护谁，青龙就守护谁，青龙永远是王最忠实的属下。”</p>
北灼言有些茫然，他默默收回起身，不知道该些什么。</p>
他其实不太记得过去的事情，至少他还没想起来有关青龙的事情。</p>
过去的记忆太久远了，久到有些模糊，他早就记不起和族人是如何相处的。</p>
以至于此刻，他有些足无措，不知如何应对这样真挚热烈的信任。</p>
同样愣住的还有白虎，他不明白过去仇恨人类的青龙为何一见到王就换了个模样。</p>
连这种要求都能毫不犹豫地答应。</p>
白虎不解，视线在两人身上飘来飘去。</p>
青龙拍了拍白虎的脑袋，道：</p>
“王的救命恩人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乖一点，听王的话。”</p>
“我不要！”白虎噌一下站了起来，他气愤地盯着青龙，“王被蛊惑了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这么不争气！”</p>
“你们两个大笨蛋，相信人类是不会有好下场的！”</p>
白虎气的耳朵都收不住，直接从头顶上冒了出来。</p>
他狠狠跺了下脚，扭头就跑，只留下一句：</p>
“我不要和你们一起了，我要回家！”</p>
白虎的速度极快，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早就看不到他的影子。</p>
青龙迅速展开神识搜寻。</p>
却发现往日粗心大意的白虎今天居然细心的抹除了痕迹，没有留下找到他的会。</p>
青龙瞬间就慌了，他抓住北灼言的胳膊，目光紧张，“王，白虎不见了，我得去找他。”</p>
“他性子鲁莽，要是被人抓住了就糟了。”</p>
北灼言皱眉，点点头，“我陪你──”</p>
话未完，就听见嘎吱一声。</p>
两妖回头，雪白的少女扶着门框安静注视他们，目光淡淡的，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p>
但北灼言却莫名觉得，她似乎有些不开心。</p>
是错觉吗？</p>
北灼言仔细观察，但什么都没发现。</p>
于是迟疑地对弗清念询问：</p>
“我可以出去一下吗？”</p>
“我去找白虎。”</p>
对面的少女没话，安静望着他，眸中有细微的情绪起伏，但无人发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