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系统喃喃问道，“你怎么会不能飞升呢？”</p>
弗清念却没回答它的疑问，只抬脚向前走。</p>
衣袖下，金纹正隐隐绰绰的闪烁着，瑰丽又神秘。</p>
飞升</p>
若她能飞升，也不至于被诅咒生生世世困在轮回之中。</p>
她的修为越高，诅咒就蔓延的越快。</p>
而魂雷的力量也会越强大</p>
再强大的灵魂也会死在那场无法抗衡的紫雷下。</p>
更何况</p>
弗清念摸了摸腕，一道浅浅的乳白色光晕亮起。</p>
她盯着那抹几乎要溃散的禁制，神色几乎算得上空无。</p>
一个人可以承载的记忆是有限的，哪怕她的灵魂足够强大，也无法记住一切。</p>
为了避免被轮回的记忆淹没撕碎，弗清念亲给自己下了一道禁制，封印了过去的一切。</p>
从此以后，她便只有十世的记忆。</p>
到达一个新的世界，就忘掉一个世界。</p>
但禁制的力量会随着她修为的提升而逐渐减少，直到消失，如海的记忆会慢慢涌出。</p>
而那个临界值，便是飞升所需要的修为。</p>
别人梦寐以求的飞升，于她而言，只是死路。</p>
诅咒，魂雷，记忆，这些无形的条条框框将她死死禁锢。</p>
枷锁缠身，难寻自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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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清念将兽潮的真相带了回去，告诉了众人。</p>
九星派的掌门和纪音一群人连夜召开了会议，讨论解决的办法。</p>
为了尽快停止兽潮，他们决定先以阵法暂时将恶气封印住，之后一边修养一边想办法解决那道地缝。</p>
只是那道缝隙太长，就算只用阵法覆盖，都要花费不少时间。</p>
于是弗清念接下来的日子里不是跟着去画画阵法，就是在边境打打妖兽。</p>
每天的行程安排的满满当当，系统和北灼言根本没会跟她上几句话。</p>
一妖一鸟蹲在弗清念门口，郁闷的不行。</p>
系统唉声叹气，羽毛一把一把的掉。</p>
它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那句“不能飞升”是什么意思。</p>
本来以为简单的任务，在容景加上时间限制和宿主的抗拒后，难度系数飙升。</p>
“这根本就无解啊！”系统怒骂。</p>
它完全看不见一丝一毫的希望。</p>
这任务就算是最厉害的系统来都得挨两拳。</p>
北灼言的脸上也挂着两个大写的烦躁。</p>
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弗清念过话了。</p>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她在刻意躲着他。</p>
北灼言将最近的事情来来回回的复盘，却始终没想到他是如何惹人不高兴了。</p>
一妖一鸟齐声叹气，颇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p>
弗清念回来的时候就看见的是这一幕。</p>
她悄悄停住了脚步，站在几步之外，在心中默默考虑现在扭头走来不来得及。</p>
“念！”</p>
“宿主！”</p>
两道惊喜的声音同时响起。</p>
弗清念的逃跑计划还没形成就胎死腹中。</p>
北灼言和系统一脸开心地凑上去。</p>
被两双闪亮亮的眼睛盯着，实在是难以视而不见。</p>
弗清念在心中默默叹气，终是妥协了，“跟我过来吧。”</p>
空间中。</p>
七层宝塔依旧古朴矗立，铃铛轻晃。</p>
一人一妖一系统面面相觑。</p>
弗清念端着茶杯轻轻吹着，“你们两个谁先？”</p>
系统迫不及待，直接用翅膀捂住北灼言的嘴巴，抢先一步，“我先来我先来！”</p>
猝不及防被袭击的北灼言脸色不好的将系统拍飞，并送给了它一个极冷的眼神。</p>
系统抖了抖身子，但为了任务还是顶着压力爬了回来，一屁股坐在弗清念的面前，眼巴巴地望着她。</p>
“宿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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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事情我办不到。”</p>
弗清念看透了系统心思，不等它完就回答了它。</p>
答案依旧与之前一样。</p>
系统哭丧着脸，浑身写满了萧瑟，它瘫倒在桌上，留下了悲伤的泪水。</p>
它脑海里不停播放着容景那一句话。</p>
──完不成任务，你就不用回来了。</p>
“这下是真的要完蛋了”</p>
系统声嘀咕着。</p>
弗清念闻言停顿了一下，视线从绝望的白鸟身上扫过。</p>
指腹摩挲了下杯沿，她看着摇晃的茶水，道：</p>
“我帮不了你。”</p>
“但我可以帮你选一个合适的人。”</p>
系统抬起头，泪眼朦胧：</p>
“什么合适的人？”</p>
弗清念抬眸，淡定的看它：“可以飞升的人。”</p>
系统宕：“啊？”</p>
弗清念仰头看了眼空间中永远明亮的天空，道：</p>
“这个世界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只要有人飞升，便可拯救。”</p>
“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打破这道壁垒。”</p>
“不一定非我不可，不是吗？”</p>
系统陷入了呆滞。</p>
好好像有点道理。</p>
但又哪里不太对的感觉。</p>
“可可是，”系统结巴，“你才是这个世界的气──”</p>
“世界不会因为我而消失。”</p>
弗清念打断系统的话。</p>
她的果断，不容质疑。</p>
世界不会因少了一个气运之女而坍塌，哪怕虚弱溃败也绝不会立刻死去。</p>
它会脆弱又坚定的活着。</p>
系统知道那句话下的意思，安静下来，坐在桌上。</p>
其实弗清念的不是没有道理。</p>
如今到末日还有一段很远很远的路，只要期间有人飞升，带来生，随之而来的良性循环便足以抵消掉气运之女的影响。</p>
这的确不失为一个好办法。</p>
可</p>
系统抬头看了眼脸色苍白的有些病态的少女，有些纠结。</p>
从没有系统做任务突然半路上换任务对象的，尤其是这个人还是气运之女。</p>
况且，气运之女的天赋无人能比拟，没人会比她更出色。</p>
她是最合适的飞升人选。</p>
最重要的是</p>
五年。</p>
容景提出的要求。</p>
时间限制太过苛刻，在这样的条件下，似乎无人可以代替她。</p>
正常情况下，这是绝对不能答应的。</p>
但现实却是，它的宿主好像有什么苦衷，无法完成任务。</p>
除了找人代替，似乎的确没有更好的办法。</p>
至少系统想不出来。</p>
系统上下看了眼靠在椅背上的少女，绿豆眼转着。</p>
五年期限实在太短暂，从始至终它都不觉得这个任务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完成。</p>
哪怕那个人是弗清念，也不行。</p>
时限肯定是完不成的。</p>
而任务的本质是拯救世界，那么是谁来救，怎么去救，其实不重要，只要结局是好的就可以了。</p>
这样也可以算是任务完成了一半，它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保住命应该问题不大。</p>
系统的思维转了一大圈，最终成功的服了自己。</p>
白鸟举起翅尖，对弗清念做了个点赞的势。</p>
“可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