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气氛突然安静。</p>
云霄打量着他，没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东西。</p>
风烨：“快点想，时间不等人。”</p>
“多拖一秒，她就离死更近一步。”</p>
云霄还有在考虑其中的弯绕，纪音却率先开口。</p>
“你可以进去救人，”她放下剑，“但我要在旁边看着。”</p>
此话一出风烨立刻站直了身体，“好，我同意了。”</p>
他一边着一边往屋里走，脚步急切。</p>
纪音抬脚便要跟上去，云霄却拉住了她，不太赞同道：</p>
“这人一看便另有所图，你怎么答应的这般草率？”</p>
纪音顿住，低声道：</p>
“师兄，我不想管他在图谋什么，我只想让我的徒弟活着。”</p>
“我只想她活着，平安的活着。”</p>
她抬起头，眼眶泛红看着云霄，“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师尊，我救不了她。”</p>
“师兄，我真的没办法了。”</p>
云霄一愣，熟悉又陌生的称呼回荡在耳边。</p>
他慢慢松开了，后退一步。</p>
云霄拍了拍她的头，像是年少时那样。</p>
“去吧，师兄会帮你。”</p>
纪音擦了擦眼睛，扯出了一个不甚美观的笑，“嗯。”</p>
她声道谢，转身向屋内走去。</p>
云霄看着她的背影轻叹。</p>
时间过的真快啊。</p>
他这没心没肺的师妹也有了在乎和想要守护的人了。</p>
要保护的人都长大了，他也变老了。</p>
云霄低声轻笑，随后喉间冒出细密的咳，声音从变大，愈演愈烈。</p>
他掩着唇，咳了许久。</p>
掌心摊开，猩红的血迹斑驳了掌。</p>
云霄看了两眼心，接着若无其事的放下，迈步想要进去看看情况。</p>
只是刚一抬头，就与一人视线相对。</p>
齐黎析站在不远处，有些呆滞地看着他，目光从他的脸庞慢慢划到他垂下的上。</p>
他喃喃轻唤：“师尊”</p>
屋内。</p>
乌木雕花的屏风反射着光芒。</p>
昏迷不醒的少女上方漂浮着一柄玉骨折扇，华光闪烁。</p>
风烨站在床边，双打着古老的结印，面色严肃冷峻。</p>
纪音几人紧张的站在旁边看着，大气不敢喘。</p>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风烨的脸色逐渐苍白，结印的速度都慢了下来。</p>
纪音紧紧盯着自己的徒弟，生怕错过一丝异常。</p>
于是她便发现，弗清念的脸色居然慢慢好了起来，身上的金色细线也逐渐停止了闪烁。</p>
它安静趴浮在肌肤上，华丽荼蘼，在苍白肌肤上并不显得难看，反而有一种诡异的美感。</p>
在金线的光芒彻底熄灭后，风烨终于停了，他踉跄的扶着床框才没摔倒。</p>
纪音迫不及待地上前，招呼秦韵虞过去帮忙看看情况。</p>
脉弱如丝，然和缓有神，是回春之兆。</p>
秦韵虞终于露出了笑容，她激动的握住纪音的。</p>
“活了，活了！师叔，师妹活过来了，她不会死了！”</p>
纪音有些恍惚，她望着床上的人，眼尾闪着泪光，竟是喜极而泣。</p>
“这只是暂时的。”</p>
一边的风烨忍不住打断兴奋的两人。</p>
纪音扭头看他，“什么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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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烨缓了口气，扇着折扇道：</p>
“她身上的毒我已经解了。”</p>
“但是，”他眯着眼睛看那些金线，“那个诅咒很强大，我只是先暂时封印了它而已。”</p>
“当我的封印失效，她还是会死。”</p>
纪音的笑容没露出多久就消失了，她期盼地看着风烨，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p>
风烨却摇头，“别看我，我现在也没办法。”</p>
“一切等她醒来再吧。”</p>
他懒懒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压制封印还是很费精力的，他都有些吃不消。</p>
“她醒了记得叫我，我先去休息一会。”</p>
风烨捏着扇子悠哉悠哉地离开，心情比刚来时稳定了很多，他重新挂上了那副精明奸商的嘴脸。</p>
门被从里向外的推开，风烨对门口的云霄挑眉，懒散拱，“掌门好。”</p>
他拉长着音，语调不伦不类。</p>
云霄懒得理他，只冷哼一声。</p>
风烨也不在意，淡定离开。</p>
他走后，云霄开口道：</p>
“黎析，我的话你记住了吗？”</p>
齐黎析神色恍恍惚惚的，目光有些茫然，他沉默呆滞地点头。</p>
云霄叹了口气，拍着他的肩膀：</p>
“你是个好孩子，千玄宗交给你我很放心。”</p>
“你师弟性子跳脱，你多照顾几分。”</p>
“不过也不能太溺爱，那个臭子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p>
云霄絮絮叨叨地嘱托着，齐黎析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p>
“师尊”</p>
他打断云霄，问道：</p>
“为什么会这样？</p>
“您的身体怎么突然就”</p>
齐黎析顿住，没敢继续出来。</p>
云霄笑了笑，很是坦然：</p>
“黎析啊，聚散本就无常，离别才是常态。”</p>
“日子只会往前走，你要接受故人去，新人来。”</p>
“为师教你的最后一课，便是学会接受离别。”</p>
齐黎析突然抬头，认真又固执地问道：</p>
“倘若我不想学呢？”</p>
“我不想要新人，我只要我的故人。”</p>
“我想要我的故人永远陪着我。”</p>
“一个也不能少。”</p>
“一个都不许少。”</p>
一贯稳重的人红了眼眶，终是有了几分年轻人的脆弱与直白。</p>
云霄有些沉默，不知如何回答。</p>
天色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渐晚，夜色浓厚，空气微凉。</p>
“夜深了，回去休息吧。”</p>
云霄顿了许久后这般开口，避开了齐黎析的问题。</p>
房间内。</p>
纪音握着少女布满金线的，轻抚着，温声道，“徒弟，师傅会救你的，一定会的。”</p>
“你相信我，对不对？”</p>
“不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哦？”</p>
纪音等了一会，随后轻松道：</p>
“我就知道徒弟你最相信师傅了。”</p>
她起身掖好被角，捏了捏她的脸，“要快点醒来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