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仕则接过店员给的提袋，疾步离开。</p>
嘉仁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穿大衣，戴帽子。</p>
这些年，嘉仁在京市，为什么不和家里人联系呢？</p>
他想不明白，只想现在就把嘉仁找到，和她面对面问个清楚。</p>
冷仕则匆匆忙忙出来，站在商场门口。</p>
过往车辆川流不息，人影重重，他脚步停下。</p>
他的视线落在侧方的大字上：泰和商场。</p>
嘉仁，今天我必须要见到你。</p>
冷仕则咬牙，转身进入咖啡店，随意点一杯喝的。</p>
等待咖啡期间，他仔细观察，店内各处都有监控。</p>
泰和商场人流这么大，定然是每一个店都会安装监控。</p>
只要看到商场监控，就能找到嘉仁。</p>
他快速翻找通讯录，果断点下拨打键。</p>
握着的心一阵潮湿，他便换了一只拿。</p>
顾不上许多，直接在裤腿上把掌心的汗擦干净。</p>
电话接通，传来傅盛炀的声音。</p>
“伯父。”</p>
傅盛炀在医院陪护傅金云，忽然接到冷仕则的电话，他们彼此之间几乎没有联系。</p>
伯父是月的生父，他名义上的岳父，又是才智双绝的人，他不免心应对。</p>
“盛炀，我想看看泰和商场a馆的监控。”</p>
泰和商场。</p>
伯父也去泰和商场了？</p>
傅盛炀收紧指，握成一个拳，“伯父，你有什么事吗？”</p>
冷仕则幽深目光看向出入口的方向，舔了舔干涸的唇，</p>
“有店员看到你嘉仁阿姨了，我现在要尽快找到她。”</p>
否则，离开了商场，他又该去哪里找她呢？</p>
颤抖的声线沿着络传到鼓膜上，傅盛炀感觉耳朵被电了一下，微微发麻。</p>
伯父果然是看到妈妈了，他只能硬着头皮接下，</p>
“您稍等，我联系一下。”</p>
“好，我在a馆的咖啡馆这里。”</p>
挂断电话，傅盛炀不是给商场的负责人打电话，而是打给了安佳人。</p>
安佳人正在服装店等周老师结账，她视线从屏幕移向一边和玲喜笑闹的女儿。</p>
盛炀怎么给她打电话了？</p>
“盛炀。”她接起电话。</p>
“妈妈，冷家伯父在找你。”时间紧急，傅盛炀开门见山。</p>
轰</p>
安佳人脑中一片空白，怔愣几秒，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p>
“他为什么会联系你？”</p>
“伯父，有店员看见你，他现在就在a馆的咖啡店等着，联系我要看商场的监控。”</p>
安佳人闻言，猛地抬头，锐利目光盯着咖啡馆的标志。</p>
泰和商场a馆咖啡馆，在她斜对面，十几米的距离。</p>
二哥，就坐在里面。</p>
他要看监控，要逮她！</p>
怎么办？</p>
她不想见二哥。</p>
“盛炀，你就监控在维修。”</p>
安佳人借口找得匆忙，话没经过大脑思考，随之而出。</p>
“妈妈，他是伯父啊。”</p>
安佳人抿唇。</p>
是啊，他是冷仕则。</p>
他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会相信如此千篇一律的理由。</p>
只要二哥想，在京市，他有的是办法看到泰和商场的监控。</p>
不想见。</p>
但是她又能怎么办呢？</p>
已经被发现，瞒得了一时，瞒不住一世啊。</p>
现在不是23年前，到处都是监控，她逃不掉的。</p>
安佳人不话，傅盛炀明白她的意思，“妈妈，我就这么回复，能瞒多久瞒多久。”</p>
伯父七窍玲珑心，知道了就知道了，总归是见不到人。</p>
不见人，妈妈的目的达到就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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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佳人太了解自己二哥是什么样的人。</p>
执着，不达目的不罢休。</p>
她认命般开口，语气平淡得过分，“那就让他看吧。”</p>
安佳人完，视线落在安月的身上。</p>
不能让二哥知道她私自生下他孩子的事情。</p>
她立即改口，“不，盛炀，我去找他。”</p>
傅盛炀没想到，嘉仁阿姨如此果敢。</p>
冷仕则的目光一直望着咖啡馆的两个出入口，他紧握咖啡杯沿，等着傅盛炀安排的人过来找他。</p>
时间过得太慢了，人怎么还没来。</p>
他看看腕表，距离和盛炀打电话都过去十分钟了。</p>
人怎么还没有来？</p>
他等不及，晚一分钟，嘉仁离开商场的几率就更大。</p>
到时候，他又该到哪里去找人呢？</p>
他迫不及待再次拨打傅盛炀的电话。</p>
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娃娃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大人让她找的人。</p>
她目光坚定又骄傲，仿佛在完成一件人生大事般严肃。</p>
娃娃粉雕玉琢，在冷仕则面前站定，“伯伯～”</p>
“什么事？”冷仕则放下电话，认真听娃娃话。</p>
“有个戴帽帽的漂亮姨姨，让我把这个交给你。”</p>
她话落，把指捏着的纸条给冷仕则。</p>
冷仕则瞟一眼纸条，是嘉仁的字迹。</p>
字写在购物发票上，正是倾心香水的发票。</p>
肯定是嘉仁。</p>
冷仕则尽力控制声量以免吓到女孩，“她人呢？”</p>
“她买了面包走了。”姑娘黑溜溜的眼睛盯着他看。</p>
冷仕则倾身，嗓音放柔，“你爸爸妈妈呢？”</p>
“我妈妈在卖蛋糕，我就在这周围玩。”妈妈每天都告诉她，不能跑出商场，外面危险，她都知道的。</p>
“真乖，朋友注意安全。”</p>
“嗯。”娃娃重重点头。</p>
娃娃离开，冷仕则把纸条压平整。</p>
除夕夜，晚八点，老地方见。</p>
娟秀的字如翠竹挺立，柔中带刚，嘉仁称之为“女性的风骨”。</p>
果真是嘉仁。</p>
嘉仁也看见他了，为什么她不叫住他呢？</p>
是因为不方便吗？</p>
晚上八点，她已经结婚了吗？</p>
冬日暖阳透窗而入，落在冷仕则的身上。</p>
他抬，光穿过指尖，掌心微热。</p>
23年了，嘉仁，23年啊！</p>
这23年他不是没找过。</p>
嘉仁走的时候，甚至连身份证都没带。</p>
23年前络并不发达，甚至都还没有普及。</p>
那些嘉仁可能去的地方，他全都去找过了。</p>
其他地方，他想找，连出门的方向都没有。</p>
她消失得彻底，好似从人间蒸发了一般。</p>
视线落在桌上，冷仕则才想起刚才他给盛炀打电话了。</p>
“盛炀？”</p>
“我在，伯父。”</p>
“不好意思啊，临时有点事情，没顾上。”冷仕则低头浅笑，心情愉悦。</p>
“我听到了。”傅盛炀接听电话之后，就一直没有挂，“监控还需要看吗？”</p>
“不用兴师动众了。”</p>
傅盛炀挂断电话，望着楼下公园里。</p>
今天太阳不错，公园里的人也多。</p>
妈妈还是不愿意冷仕则知道月这个女儿的存在。</p>
所以，她选择自己去面对。</p>
上一代人的感情，他们做晚辈的，也不能干涉。</p>
他打开微信置顶联系人的对话框，编辑消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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