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主任前脚刚走,沈凤梅大力拉住安月的,瞪大眼睛,质问她,</p>
“患者的身份,你是故意的对不对?”</p>
安月吃痛,想要把从沈凤梅如钳子般的里抽出来。</p>
奈何沈凤梅太用力,安月腕红了一圈,也没能挣脱。</p>
“沈医生,你在什么故意的,我不知道。”</p>
她嗓音幽冷,冰得如同冬日里融化的雪。</p>
“少给我装蒜,你就是故意的,想让我被领导骂。”</p>
安月不想再忍,嗓音低沉地怒斥,</p>
“我是看到患者家属来,才知道患者的身份,至于一再拖延治疗,是你工作疏忽,别一‘总有刁民想害我的’想法,没人有空注意你的情绪,更没人在乎你的想法。只有弱者,会把时间浪费在情绪上!”</p>
话落,她一翻,反握上沈凤梅的腕,在她穴位上一按。</p>
“嘶”沈凤梅吃痛松开。</p>
安月不再理会她,疾步向抢救室而去。</p>
医院有规定,再急的情况都不允许奔跑,避免引起恐慌。</p>
马主任亲自看过褚奶奶之后,立即开展多科室会诊,共同讨论褚奶奶的病情。</p>
最后重症监护室的会诊医生拿出诊疗方案,直接找褚锦怀沟通。</p>
“患者目前的情况,转到重症监护室只能维持基础的生命体征,你们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该通知外地家属回家的及时通知。”</p>
“咚”的一声,褚锦怀脚软,一时没有稳住身体,直直瘫坐在地。</p>
安月立即上前扶住他,避免他躺地上撞到脑袋,</p>
“褚叔叔,我找盛炀过来,你要保重身体。”</p>
褚锦怀迷茫的泪眼,在看到安月的脸时,倏地亮起希望的光。</p>
月的爷爷是国医圣,大伯也是有名的专家,什么疑难杂症,在他们这里,都能有解法。</p>
他带着哭腔的嗓音哀求,“月,请你爷爷来把把脉好不好?试一试中药、针灸能不能让我妈醒过来?让她和我们好好道个别,褚霄还远着呢。”</p>
“好好好。”安月满口应下,“当务之急,我们先把褚奶奶转到重症监护室,转上去我马上就打电话。”</p>
男儿有泪不轻弹,但面对喊不醒、随时可能离开的母亲,褚锦怀不在乎众饶眼光。</p>
他只知道,他快要没有妈妈了。</p>
安月到做到,和褚锦怀一起把褚奶奶转到顶楼的重症监护室之后,先给爷爷冷是德打羚话,明情况。</p>
孙女开口,冷是德一秒都不耽搁,电话还没挂,就听到他喊,“玉山,开车,月需要我们。”</p>
开的外放,褚锦怀也听到了对面的动静。</p>
听到冷院士的声音,原本急切的他,一下平和了几分,好似打了镇定剂一般。</p>
挂羚话,安月又给傅盛炀打。</p>
电话接通,傅盛炀上扬的音调响起,“老婆,想我啦!”</p>
心情挺不错。</p>
暧昧的话语,安月面皮发烫。</p>
褚叔叔还在呢,该先关扬声器的。</p>
“嗯嗯”她清清嗓子,“紧急情况,褚奶奶病危,你联系一下褚大哥,现在我和褚叔叔在京市第一人民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外,你也过来吧。”</p>
“好,我马上出发。”傅盛炀收起了嬉笑的嗓音。</p>
隔着电话,安月都能感受到他沉重的心情。</p>
“顺便带一双你的新运动鞋过来。”</p>
安月目测过,褚叔叔的脚应该和傅盛炀的相差不了多少。</p>
总不能让褚叔叔一直光着脚吧。</p>
傅盛炀也不问为什么,只道:“好的。”</p>
褚锦怀感激她做的一切,“月想,谢谢你。”</p>
盛炀娶到这么好的媳妇,是他的福气,连他这个旁人,也都跟着沾了福运。</p>
妈妈的事情,可多亏有月才这么顺利。</p>
没想到突发情况下,陪在他身边的,是一个一面之缘的侄媳妇。</p>
更没想到的是,月一个电话,冷院士马不停蹄出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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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对他的恩情,他都记在心里,以后会慢慢报答诸位。</p>
“患者家属。”</p>
护士一喊,安月和褚锦怀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p>
安月心里祈祷,千万不要是褚奶奶病情急转直下啊。</p>
两人立即回到褚奶奶病床边。</p>
“患者平时是谁在照顾?”护士神色严肃。</p>
“我妻子。”</p>
“你们家有保姆吗?”护士又问。</p>
“有,但是只负责打扫、做饭,不照顾我妈妈。”</p>
褚锦怀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不知道护士为什么要问这些。</p>
他眉头紧锁,一脸担忧,“是我妈妈哪里不舒服吗?”</p>
“我怀疑老人遭受了虐待。”</p>
褚锦怀只觉五雷轰顶,什么叫遭受了虐待?</p>
护士话落,掀起来盖在褚奶奶身上的薄被。</p>
“我们准备给患者换上病号服,发现了这些,两条腿上都是。”</p>
触目揪心的青紫一片,安月吓得捂住差点惊呼出声的嘴巴。</p>
褚奶奶的大腿全被青紫淤痕覆盖,没有一块肌肤是好的。</p>
褚锦怀握紧拳头,目眦欲裂,眼睛猩红。</p>
他花白的头发发梢,随着头颤动。</p>
这是怒极的表现。</p>
不好,要是褚叔叔有个三长两短,褚奶奶怎办!</p>
安月没管那么多,上前握住褚锦怀的臂,“褚叔叔,深呼吸,不要这样,血压会升高的。”</p>
褚锦怀舔舔舌头,听安月的话,开始做深呼吸。</p>
护士也很有眼力见地端上一杯温水,“喝点水缓一缓。”</p>
安月只觉心中温暖,“谢谢姐姐。”</p>
护士笑笑,又继续忙她的工作。</p>
既然是家事,护士就不好多什么。</p>
安月扶着褚锦怀回到椅子上坐好。</p>
过了良久,褚锦怀才掏出。</p>
在他里不停地抖动着,他颤颤巍巍地拨打电话。</p>
“秀娥,你在哪里?”褚锦怀控制着情绪,不让黄秀娥听出端倪。</p>
“在家照顾妈妈啊。”</p>
褚锦怀上用力,一次性纸杯瞬间变扁,温水撒了一地。</p>
“哦,妈妈今胃口怎么样?”</p>
牌桌上的黄秀娥不知大难临头,默默打出一张八筒。</p>
“挺好的啊,吃了我蒸的贝贝瓜,还有三七粉蒸蛋。”</p>
“我和妈话。”褚锦怀再次提出要求。</p>
“等一下哦。”黄秀娥一点不慌,她早有应对之策。</p>
只见黄秀娥接着电话站了起来,和她打牌的太太们一下就明白,这是褚先生查岗来了。</p>
太太们掩嘴低笑,已经见惯不惯了。</p>
一个个都默不作声,非常配合她。</p>
黄秀娥去爬了几步楼梯,气息微喘,“老公,妈睡着了,晚点妈睡醒,我打给你吧。”</p>
“哦,好,那就让妈好好休息吧。”</p>
结束电话,连着给了他自己几个耳光。</p>
事情发生在一瞬间,安月根本来不及阻止。</p>
褚锦怀口中念念有词,“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