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匹夫一怒，好似故人（第一更！）</p>
陈纭靠在电梯内壁，朝着秦时笑道：</p>
“你真想干好这活儿啊秦，别太认真，我给你申请这个临时巡察证件，是因为从我爸那里知道你和秦家有些矛盾。”</p>
她把玩着挂在胸口的墨镜，好似记起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轻叹着道：</p>
“陈林半天下，秦郑排满街，衡州老一辈流传的顺口溜。我出身在陈家，跟着沾不少光，明白这些挂着开荒者家族名号，扎根大城的势力，他们有心打压谁，踩死谁，存在很多种办法。”</p>
秦时刚考完三档临时巡察证件，并未消耗多少体能力气，神色显得轻松。</p>
他认真地听着陈纭话，大宇宙时代的东夏，仅凭个人伟力就想撼动星海，那得是武神起步了。</p>
武神之下，终归无法跳脱到规则之外。</p>
“衡州拓荒数个千年，曾冒出过不少天才，乃至骄阳级，但都没有溅出太大水。归根到底，上层资源牢牢掌握在中心城，四大开荒者家族里，他们的先辈建立脚下这片土地的秩序，使得后辈占据太多优势。”</p>
秦时点点头，他通过上查资料，以及历史相关读物的只言片语里，了解到开荒者家族是从古老年代沿袭至今的制度。</p>
最初目的在于遏制门阀根系庞大，将其“发配”到边陲之地，进行危险系数极高的拓荒工作，同时给予巨大收益，作为吊在嘴边的胡萝卜，让其心甘情愿充当消耗品，而且长此以往，高强度的养蛊竞争，旁支往往能出现几个猛人，反过来压制主脉。</p>
东夏用这种打明牌的方式，让门阀成为造血器，替帝国开疆拓土，从中涌现数以万计的军功贵族，行政总督，这才有一统银河系的宏伟图。</p>
但随着那场声势浩大到前所未有的“铁民叛乱”，以及“星神复苏”的灭世级灾难，那些边陲星球反而成为类似藩镇的割据之地，不再愿意接受东夏帝国的征召与调遣。</p>
这一阶段被称为“动荡年代”。</p>
直至东夏民国的旗帜打出，九位元帅重启大远征，收复一座座失落沦陷的旧土故地。</p>
这期间，开荒者家族也被再次起动，成为庞大战争器运作的重要环节。</p>
只是加以限制，当一个千年的拓荒结束，便是“收获日”，各个开荒者家族就要离开，回归自己的祖地。</p>
“陈、林、秦、郑，主脉上一个千年就离去了，但因为当阳东郊的大爆炸，催生出一头等级很高的电子恶魔，甚至可能唤醒沉眠的星神，导致衡州被对外封锁。”</p>
陈纭双抱胸，轻声道：</p>
“我爸认为，部分开荒者家族发展迅猛的旁支势力，他们并不希望回归，上交自己的收获，而是打算继续留在衡州做土皇帝。”</p>
纭姐你直接点烟城秦家的名儿吧！</p>
秦时嘴角动了动，欲言又止。</p>
“总之，秦家不好惹，他们这些年吸纳像蟒村秦仁英一家，这种血缘极其稀薄的旁支，壮大自己的实力，积累雄厚的底蕴。没有真正靠山或者背景的薄祚寒门，孤身面对他们，往往很被动。”</p>
电梯门打开，陈纭举步跨出，忽地转头道：</p>
“一定要提升自己的权限，各方面的。公民待遇，资源渠道，乃至地位特权。这样才能不受裹挟，不受屈从。”</p>
秦时颔首，林云卿也跟他过类似的话语，让自己把衡州武协的赞助额度，尽量用在拉高资源购买权限，争取成为像联合药业这种巨企的高级会员。</p>
陈纭推开办公室大门，不带搭理还没走的魏哲光，直接问道：</p>
“老冯，证件做好了吗”</p>
“新鲜刚出炉的，还很热乎。”</p>
老冯将一物递给陈纭，后者又转交到秦时里。</p>
黑色皮革包裹着个人照片与身份信息，可折叠成掌般大。</p>
步枪刺刀的古老徽章极为瞩目，下方印有“巡察”两个烫金字体。</p>
姓名：秦时</p>
隶属单位：泰安承华区巡察分局</p>
证件编码：</p>
“有了这个，谁要是想要拘捕或者审问你，必须出示巡察部盖章的文书或者令。“</p>
陈纭心满意足，拿到临时巡察证件，等于给秦多加一层保险，避免秦家往后使阴招，下绊子。</p>
秩序社会下，掌握资源或者话语权的大人物，想要利用规则整人反而更便利。</p>
诸如寻衅滋事，非法经营，以及滥用职权，这些比较宽泛的罪名，轻易就可以扣到任意公民的脑袋上。</p>
“多谢纭姐，多谢冯哥。”</p>
秦时很有礼貌，分别道谢。</p>
作为高中生，即便有泰安一把陈若复罩着，可遇到同样具备背景的敌对势力，照样会被拿捏。</p>
这层护身符在，至少想走程序以法压人，是行不通。</p>
“客气啥。”</p>
老冯摆摆道：</p>
“秦你这样的全能天才，我还是头一回见。格斗、械维修、心灵控制，样样都会，毫无短板。不过千万千万别被专业老师蛊惑，选择械系，妥妥天坑！”</p>
临了他还不忘叮嘱秦时。</p>
“好的。我会专心武道系，冯哥。”</p>
秦时笑着答应。</p>
老幺想考甲开科大，走械系这条路。</p>
不知道往后会变成啥样，类似美少女程序员</p>
从头到尾，秦时没怎么关注魏哲光，当成空气一般。</p>
等到陈纭等人离开，后者暗暗恼怒咬牙切齿：</p>
“这子也太拽了！不就是天赋上比较出众，实力上比较出挑，除了这些，还有啥！”</p>
老冯扎心道：</p>
“还比你年轻呢，魏哥。”</p>
魏哲光眼睛一瞪：</p>
“出去！单挑！老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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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人才公寓，已经是夜晚八点多。</p>
办完临时巡察证件，陈纭又请秦时吃了一顿火锅，然后送他到住处。</p>
整体流程颇有男女朋友约会那味儿。</p>
如果加上终端收到的数条消息。</p>
那味儿似乎更浓了。</p>
软软兔：秦助教，你放学了吗</p>
软软兔：要不要来我家，刚进了两箱新的高能食品罐头</p>
软软兔：哈哈，肯定是练功在忙对吧。</p>
软软兔：晚上吃啥，我知道一家新开的火锅店哦。</p>
软软兔：哈哈哈哈jpg</p>
“林老师扮演的角色，似乎不太正面。”</p>
秦时走进电梯，低头回复消息。</p>
秦时：刚才有事，吃过了，谢谢。</p>
简单三连，干脆直接。</p>
秦时关闭通讯，刷卡进入公寓，开始“课后学习”。</p>
绝大多数人需要学校和老师，是起到管束效果。</p>
但他有着丰碑面板，这种更具正反馈的督促方式。</p>
每一丝进步，每一点回报，都清晰无比浮现在心头。“生命力三十四点，距离追赶到启光衡大武道系平均水平，还有不距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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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从冰箱里取出两瓶三级能量液，作为今天的消耗补充。</p>
随后开始继续磨练打法和练法，将身体摆出不同的站桩姿势，引导气感经行全身。</p>
随着练功的沉浸，他额头又一次亮起，好似捕捉空气中游离的奇异能量。</p>
被旧武命名为“识海”的精神空间，气雾渐渐浓郁，仿佛能够透过大脑，向外发散。</p>
“心灵境界跨上一个台阶，确有好处。”</p>
秦时闭上眼，漆黑视界却变成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全景状态。</p>
精神力像气雾渗向周围，最大覆盖七八米范围。</p>
“防备偷袭，很有用处。”</p>
秦时脑袋微微晕眩，有些不太适应这种全景地图般的动态视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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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修炼旧武，提升体魄；一边孕育精神，滋养心灵。</p>
好处是高效利用时间，坏处是要消耗双倍资源。</p>
咕咚咕咚。</p>
大概每修炼四十分钟左右，秦时就得喝掉一瓶价值不菲的三级能量液，确保体内营养始终充盈。</p>
约莫三时过去，指针划向十二点。</p>
秦时停下修炼，将三瓶能量液的封装铁罐扔进垃圾桶。</p>
他再次打开终端，处理下消息。</p>
软软兔：那你早点休息。</p>
软软兔：晚安jpg</p>
陈纭：我帮你问了，巡察部可以配电棍，铐，或者领一件初级避弹衣。</p>
大致扫完，秦时洗漱一番，清洁自身，上床睡觉。</p>
尽管深度睡眠成就已经蜕变为传级天赋心之钢，但良好作息的习惯，还是被保留下来。</p>
他在进入梦乡之前，将目标选为启光衡大武道系的长鲸归海，随后开始战斗回溯，继续磨练攻防意识。</p>
“这一次就挑战禁闪避无伤通关吧。”</p>
秦时如此想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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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才公寓对面。</p>
目光移开望远镜，白发老者赞许点头：</p>
“极致的自律，持续的勤奋，既不会过度透支自己的潜能，也能够保证稳定的进步。”</p>
旁边服侍的任攸嘴角扯动，忍不住道：</p>
“老师，偷窥别人不太好吧。传出去，有损南煌道馆的名声。”</p>
白发老者竖起眉毛，呵斥道：</p>
“这是我未来的徒弟，南煌道馆日后的继承人，怎么能叫偷窥观察！懂不懂！”</p>
任攸很无语，他万万没想到，老师早已相中秦同学，却未曾选择声张。</p>
而是先把竞争者之一的教育司督学徐必昌送进医院。</p>
这行事作风，未免太极端！</p>
“旧纪元的武术界，背负一门传承的师长，选择衣钵之时，往往要数次考验，确定对方的品行、天资，以及心性，方能做出决定。”</p>
白发老者理直气壮，言之凿凿：</p>
“我这也是观察！此子不错，很不错，血气方刚的年纪，却能耐住寂寞，相当难得。除去走旧武路，还不忘修炼心灵，难怪这般年岁，就已破两限。”</p>
任攸不解问道：</p>
“老师，既然你也觉得秦同学很出色，为何不直接收入南煌道馆”</p>
白发老者嗤笑道：</p>
“你懂什么！衡州是推广新武，教育改革，实则太多守旧分子拿这个做幌子，打压异己，铲除对。</p>
衡州以前的物产，像是裂铁鳄肉，阳山芝，泥融草之类，都让中心城的四家垄断，年轻一辈估计听都没听过。</p>
过去旧武派众多，皆需要物产资源强大己身，等新武派掌权上台，取缔各种门派，收缴诸多传承，这些只是表面，真正目的在于，减少旧武人数，将那些物产源头把持在中，好跟旷阔星海的巨企财团做生意。”</p>
任攸眼中闪过不甘，他跟着老师久在中心城，岂能不清楚那帮子新武派的嘴脸，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p>
气血衰败，宛若风中残烛的白发老者沉沉叹息：</p>
“仅仅裂铁鳄肉，就是各种高能蛋白棒的主要成分，光是每年联合药业的收购，就让他们吃得满嘴油流，更别四级能量液的主材阳山芝，泥融草了，千亿万亿级别的大蛋糕。</p>
南煌道馆做大，旧武派门人增多，自然就要从里面分一块，他们能乐意吗所以，我是中心城的眼中钉，肉中刺。”</p>
任攸默然，即便在人工培育，养殖技术极为发达的东夏民国，很多灵性物质、乃至天材异药，压根无法复刻。</p>
像裂铁鳄还好，人工养殖已经突破技术壁垒，价格被打下，但阳山芝与泥融草的生长环境特殊，暂时做不到完美培育。</p>
“中心城很多守旧势力，不愿意看到旧武派出人才。这子接受贺岚禅的传承，已经进入上层视野，一旦再进到南煌道馆，拥有持械披甲许可证，那就是极大不稳定因素。</p>
你别忘了，贺岚禅当初干过什么样的大事，他用行动证明，何为匹夫一怒，天下缟素，所以最后才落得那个下场。”</p>
白发老者语重心长，好似回忆过去某桩隐秘。</p>
任攸脸色也是变了。</p>
帝京或者海州这种电子封锁并不严格的行政星球，络通讯极为发达，曾有好事者闲极无聊，将东夏武协最高荣誉主席，新武派领军人物严少卿的急病暴毙，以及初代十杰全面退居幕后，再到贺岚禅神秘坐化，做过一条时间线梳理。</p>
进而得出一个很荒谬的阴谋论。</p>
新武与旧武的交替并不和平，可能出现了一场性质很严重的流血纷争。</p>
那个帖子的热度颇高，但很快就被删除封禁掉了。</p>
“不过这子够聪明，知道给自己贴护身符。一时半刻中心城的大伸不过来，危及不到他。”</p>
白发老者瞅着窗外浓郁夜色，轻声道：</p>
“越是躺在祖辈功劳簿享受余荫，尸位素餐之辈，越惧怕持械披甲，无法无天之人。</p>
武协、教育司，都在逐渐回收过去颁发的许可证，南煌道馆这一张，也不例外。</p>
除非走到我这一步，否则很难守得住。违逆大势，自古不易。”</p>
任攸望向人才公寓，已经熄灯的十七层，恍然道：</p>
“所以南煌道馆，需要一个真正意义的骄阳天才。”</p>
白发老者摇头：</p>
“错，是超越骄阳。我当年比劳什子武道骄阳强多了，三十二个行政区的骄阳级天才，我打过两位数！”</p>
任攸嘴角抽搐，得，老师又来了。</p>
果不其然，白发老者摸出一根香烟，叼上。</p>
一边吞云吐雾，一边重提往事：</p>
“诶，任，老师跟你啊”</p>
“老师，你注意身体。”</p>
“放心，不抽烟不喝酒不碰女人的武道家，通常都死得快，比如贺岚禅。五毒俱全才长命。”</p>
白发老者咳嗽两声，眼神恍惚。</p>
他想到那块泥板之中，那股磅礴精神蕴含的几分气韵。</p>
真像你啊，狗日的贺岚禅！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