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的喜悦足够感染所有人。</p>
即便是知道明天兴许会有更大的磨难、风暴，但此时此刻的欢欣鼓舞是不打任何折扣的。</p>
牛犊已经被乌日娜跟两个孩子用羊皮裹了起来，打算抱到屋子里，把炕烧的暖暖的，以帮助牛犊平安度过寒冬。</p>
“谢谢，真的很感谢你们。”</p>
“没什么，”古拉的眼眸中也闪烁着细碎的笑，“这都是我们该做的。”</p>
“还有你。”</p>
一直充作隐形人的温然：“？”</p>
她不敢置信的反指着自己，“我？”</p>
霎间，她连自己往哪儿跑都想好了。</p>
天老爷，这简直是不公平！</p>
她们的眼神这么好的？</p>
她只是趁着天黑、混乱的时候悄悄打了个掩护，弄了点泉水进去，这就要被</p>
完犊子。</p>
温然头皮发麻。</p>
想跑。</p>
乌日娜一脸虔诚的，“我知道你的，你是长生天派下来的幸运，草原上的劫掠者，就是你打败的。”</p>
温然：“。”</p>
哦，哦，原来是这事儿。</p>
可是这跟母牛生崽子有什么关系？</p>
她想不明白，可大家伙都是一脸恍然，兴奋的嗷嗷叫，“是幸运！幸运！”</p>
在大家的欢呼声中，古拉拎着俩母鸡，萧晨月怀里还揣着几个皱巴巴的苹果。</p>
至于温然，她抱着一个大冬瓜，是乌日娜硬塞进来的。</p>
三人面面相觑，闷头就是跑。</p>
太热情啦！</p>
真是受不了。</p>
“月，你真的很聪明，”古拉赞赏的，“想到把牛犊扯出来。”</p>
萧晨月也是听别人的，能不能行，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意思。</p>
而且，这还需要牧民自己承担后果。</p>
“我就是随口一，你才厉害呢！”萧晨月笑眯眯的，“你真的很厉害，今天挽救了三条鲜活的生命。”</p>
咦</p>
这该死的粉红泡泡。</p>
温然受不了，抱着冬瓜就是跑。</p>
她才不要做黑夜中亮闪闪的电灯泡。</p>
风呼啸，打在脸上，吹动着温然额头上的发丝，她打心眼里感到了快乐。</p>
那是一对双胞胎，是一双健壮的牛犊。</p>
隐隐约约的，身后传来了声响。</p>
“温然！然然！”</p>
温然听到了，埋头跑更快了。</p>
望着兔子一样，一溜儿窜没影的温然。</p>
萧晨月懵逼的，“不是，她知道自己跑错方向了吗？”</p>
古拉：“可能不知道。”</p>
“追啊！还愣着干啥！！！”</p>
疯跑一条街，温然被追上了，路上她举着冬瓜威胁，谁要是把她迷路的事情出去！</p>
她就离家出走。</p>
萧晨月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指着天发誓，这事儿，她肯定不往外头，带棺材板里去。</p>
回了家，温然的头发已经炸了，像是卷毛狗。</p>
望着狼狈的温然跟萧晨月，萧母纳闷了，“怎么了这是？”</p>
“没怎么，”温然一脸淡定，“风大。”</p>
不对劲儿。</p>
结合温然强装镇定的模样，再看看后头女儿憋笑憋疯了。</p>
萧辰野从身后幽幽来了一句，“然然，你不会是又迷路了吧。”</p>
什么？！</p>
“我不是，我没有，你这是污蔑。”</p>
双重否定表肯定。</p>
萧家人笑翻天了，敏敏也被吵醒，张着嘴无助的哭喊。</p>
温然也很无助，“别笑了，孩子都害怕了！”</p>
“不好意思，哈哈哈哈哈，我们先笑一会儿，实在是太好笑了。”</p>
“”</p>
外头风声呼啸，里头其乐融融。</p>
干瞪眼也没办法，萧家人做好一切准备，很快就睡下了，养精蓄锐，等待明天的战争打响。</p>
第二天醒来，大家伙发现外头飘起了鹅毛大雪。</p>
已经在地上积蓄了一层。</p>
留下萧晨星跟红果看着敏敏，剩下人穿上衣服出去忙碌了，首先得烧开水，把食槽里面的坚冰化开。</p>
想到昨天巴音给的苹果，温然眼睫颤颤，趁着没人注意，从空间里头弄了些苹果出来，见缝插针的喂给家里的牲口。</p>
牛性情温顺，吃了温然的东西，就要蹭过来贴贴。</p>
萧母拎着一桶水，放在地上，这才感慨着，“幸亏是家里没偷懒的人，早就把棚子搭好了，不然，这牛羊可就遭罪了。”</p>
“婶儿，张嘴。”</p>
温然直接塞了一块苹果给萧母，嘴里迸发出清甜的果香，萧母惊讶的，“是苹果！哪儿来的？”</p>
在冬日能吃到这样的水果，光是想想都让人觉着幸福。</p>
若不是她下意识嚼了，真想把苹果抠出来给敏敏。</p>
孩子，多吃这种好东西，才能长的好。</p>
“昨天在巴音家，巴音给的，好几个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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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太蔫巴，不能吃了，拿来喂牛羊，还有些好的，我给收起来了，等回头拿出来，咱们也分一分。”</p>
“你给孩分一分，你也吃啊。”</p>
“都吃！”温然笑眯眯的，“一人吃一块，尝个味道也是好的。”</p>
“行。”</p>
食槽里的雪被铲掉，冰也化开，萧母干脆把羊圈里的羊赶到牛棚里，开始清洁羊圈。</p>
换上了干净的草，萧母直着身子，把牛羊都赶了过去。</p>
顺带着把牛圈也清理出来了。</p>
“要不，干脆别把中间的门关上了，它们也不打架，凑在一块，也能保暖。”</p>
确实，萧母觉着有道理。</p>
当然，家里两匹神气的马驹是不屑跟牛羊混住的，只是看着温然一直没动静，丝丝吁吁的提醒她，该给它们喂苹果了。</p>
温然凑过去，塞了两块苹果进去。</p>
马驹把苹果嚼的嘎吱作响。</p>
嗯（嚼嚼嚼），你，这水灵灵的玩意（嚼嚼嚼），吃起来，咋这么脆生呢（嚼嚼嚼）？</p>
大雪纷飞，萧家人没什么事情能做，干脆在家里窝着准备炸年货了。</p>
肉丸子一出，就知道有没有。</p>
大家伙闻着屋子的香气，精神都振奋了。</p>
敏敏里攥着湿漉漉的苹果，啃一口苹果，看一眼锅，哈喇子就这么哗啦啦往下滴。</p>
萧晨星都习惯了，给敏敏擦擦嘴，抱着她转身。</p>
不看不看，反正吃不上，看了也是白馋的慌。</p>
敏敏：“？”</p>
啊咦</p>
什么都看不到了？</p>
忽而，敏敏爆发惊天动地的哭嚎。</p>
萧母抄着马勺，“萧晨星！你皮痒痒了吧！”</p>
萧晨星一缩脑袋，讪笑，“哈哈，误会。”</p>
“转过来！”</p>
“哦。”</p>
敏敏立马就不哭了，挥舞着，那叫一个高兴。</p>
外头。</p>
萧辰光已经愁上了，“不行，你们就先走吧。”</p>
萧辰野：“哥，你是脑子被风吹坏了吗？</p>
这时候往哪走？半道上迷失方向，死都不知道自己死在哪儿。你想烧纸都找不到地方。”</p>
萧辰光：“”</p>
他抬给了萧辰野一巴掌，“臭子，你这嘴是越来越欠了。”</p>
“没事儿，先住着呗，啥时候风雪停了，啥时候再走呗。”</p>
望着漫天的鹅毛大雪，他唏嘘着，“其实，眼下的情况，已经比昨天的预想，好多了，不是吗？”</p>
确实。</p>
按照昨天那风声呼啸的样子，可不像是一场简单的大雪。</p>
更像是暴风雪。</p>
“不知道”</p>
望着不远处的蜿蜒山脉，萧辰光满眼都是茫然。</p>
人类，在大自然的面前，还是太过渺了。</p>
尘埃一粟，不足挂齿。</p>
他感慨万千。</p>
屋子里的温然已经陶醉了，呜呜呜，可恶的肉丸子，忒香了，死嘴，你给我嚼快点！</p>
吃吃吃！</p>
炫炫炫！</p>
“呼呼呼”温然吹凉了丸子表面，一口嗷呜了。</p>
萧婶子见温然吃的欢快，笑眯眯的，“好吃吗？”</p>
“好吃好吃！”</p>
表皮一层酥酥脆脆的，炸的金黄，带一点点焦，一口下去，里头的嫩肉劲道弹牙。</p>
嫩的恨不得出汁水。</p>
她伸出大拇指，顾不得被烫的口腔，含含糊糊的，“婶子，您是这个！！”</p>
没人不喜欢自己被夸赞的，萧母笑的见牙不见眼，“那婶子给你做一辈子炸丸子。”</p>
“啊？”温然大惊，放下了筷子。</p>
萧母一愣，寻思着，难道是自己错话了？</p>
那头，温然就字正腔圆，一板一眼的演上了，“咳，一码归一码嗷！丸子是要吃的，但是这跟萧辰野没关系嗷。”</p>
“哈哈哈哈，跟他没关系，只要是你，婶儿就给你炸一辈子肉丸子。”</p>
萧母都想好了，温然这么好的孩子，要是能跟自家儿子成眷属，那是最好。</p>
实在不行，那就成兄妹。</p>
收个干闺女，多好啦！</p>
也得亏是萧辰野不知道，不然这不得眼前一黑又一黑，一家子这么多人，加起来没一个靠谱的。</p>
风雪越来越大了，天地一片白茫茫，牧民已经不敢出门放牧了，只能把先前屯下来的牧草拿出来救急。</p>
赛罕拉着大家伙儿开会，开了半天，也没开出来什么头绪。</p>
大自然翻脸，太过无情，人能做的，太过渺了。</p>
“照顾好家里的牛犊子，羊羔子，只要熬过这个寒冬，明年等牛羊出栏，咱们就能过上好日子，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了！”</p>
大饼是画了，可惜收效甚微。</p>
赛罕也没办法，只能在心里默默祈求长生天。</p>
过了晌午，雪停了停，萧母打发萧辰光、萧辰野兄弟俩上房顶扫雪。</p>
省的积雪太多，把房子压垮了。</p>
二人上去，温然看的蠢蠢欲动，萧母一眼看透，叹息一声，“得了，我给你扶着梯子，你上去玩吧，就是得注意安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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