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话的是许葵，人如其名，是个向日葵一样阳光开朗的存在。</p>
从她身边经过的每一个人都会微笑着和她打招呼，而许葵一一回应过后却发现琉璃早就下了楼。</p>
留下待在原地的高竹心讪笑着朝她挥了挥，“许同学，你好。”</p>
许葵忙着去追赶下楼的琉璃，胡乱冲她点点头就急急忙忙地离开了。</p>
只是随着许葵离开，这一层楼像是被剥夺了生一样重归寂静，连一丝风声也无。</p>
“陈同学！等等我！”</p>
许葵跑得满头大汗，才堪堪拦住琉璃。</p>
后者淡淡扫了她一眼，“许同学找我有事？”</p>
许葵和班上大多数同学关系都很好，这其中当然不包括琉璃。</p>
琉璃能感觉得到，许葵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是防备的姿态，她在抗拒自己，在自己什么都没做的前提下。</p>
所以许葵莫名其妙提出要和自己一起去生物楼就值得耐人寻味了。</p>
“待会还有安老师的课，你想旷课？”</p>
琉璃收到了教导主任的短信，自然有理由离开教室，但许葵呢？</p>
“我拜托叶医生开了假条，放我回宿舍楼休息。”</p>
叶医生的确很好话，但要看对象是谁。</p>
许葵亦步亦趋地跟着琉璃，琉璃停下脚步转身盯着她。</p>
“许同学，宿舍楼在右边。”</p>
许葵顺着琉璃的指尖往右看去，宿舍楼的一角露在树林外头。</p>
但她之所以开假条，就是为了能和琉璃一起去生物楼，当然不肯拐到右边的路上。</p>
“陈同学，教导主任找你什么事啊？”</p>
虽然对琉璃接下来的遇心知肚明，但许葵还是故作无知地打探消息。</p>
琉璃见她赶也赶不走，索性也不去管她。</p>
不过许葵是抱着什么目的等着自己，只要她耐心等等看，真相总会水落石出的。</p>
“和许同学没什么关系吧，麻烦你送我这么久。”</p>
琉璃笑着朝许葵挥了挥，在许葵难以置信的目光下通过了生物楼下的闸。</p>
进出生物楼居然要人脸识别？！</p>
许葵上辈子在英才待了整整一年都没来过生物楼，自然不知道琉璃一言不发任由她跟着，是因为知道她根本进不去。</p>
眼见着那个身姿绰约的背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内，计划落空的许葵沉下脸踢了一脚闸泄愤。</p>
怎么能这样！</p>
她好不容易有了重生的会，难道要眼睁睁看着陈琉璃再次救下那个人，从此跻身名流，成为她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吗？</p>
就在许葵急得团团转的时候，一个脸色苍白的女生悄无声息地走到了许葵身后。</p>
“同学，请让一下。”</p>
她的声调很奇怪，像是嘴里塞着什么粘稠的东西似的。</p>
许葵闭了闭眼让开身位，直到那个沉默不语的女生走到闸面前，滴地一声解锁成功。</p>
“等等！”</p>
许葵拉住了她，不过很快她就松开了那位女同学的腕，像冰块一样冷。</p>
心急如焚的许葵无心顾及这些细节，她搓着看着女生的背。</p>
“这位同学，我有急事要进生物楼，你可以”</p>
“可以。”</p>
一阵诡异的含糊声过后，她甚至没有多问许葵进去要做什么，就低着头往后退了一步。</p>
许葵欣喜若狂，连声向她道谢过后就冲进了敞开的闸。</p>
只不过她没注意到闸屏幕上还有一行不显眼的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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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因：跳楼</p>
滴答——</p>
滴答——</p>
女生喉间翻涌的内脏再也止不住，呕吐着倾泻在地上，暗红一片。</p>
刚才她和许葵沟通时之所以讲话那么含糊，全赖这些破碎的内脏所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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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没关系，五脏六腑呕出来了还可以再塞回去。</p>
女生蹲在地上，抓起形状不明的肉块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p>
还完全不知道许葵抢了地缚灵的身份进入生物楼的琉璃，已然来到了教导主任的办公室外。</p>
很奇怪对吧？</p>
一个教导主任的办公室不在教学楼里，而是在人烟稀少的生物楼。</p>
“进。”</p>
琉璃得到了里头人的允许，扭开了门把。</p>
办公椅上的那座肉山即使开学典礼上见过一次，琉璃还是不免多看了几眼。</p>
真的太胖了</p>
教导主任是个肉眼看上去有好几百斤的胖子，看到琉璃进来他动了动，身下的椅子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p>
琉璃一边分神地想着那把椅子会不会承受不住教导主任的重量而坍塌，一边默默在桌前站定。</p>
教导主任捏着里的纸张，时不时抬头想和面前的人对上号。</p>
“陈琉璃？”</p>
女，十九岁，精神值</p>
99？！</p>
教导主任不可置信地揉了揉自己被肥肉挤成一条缝的眼睛，又看了两遍确认不是自己眼睛出问题了。</p>
往年也不是没见过出色的学生，譬如上周迷失在这座楼里的井鸢，他的精神值罕见地维持在0左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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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为什么罕见，是因为英才学校的学生普遍精神值在60-0之间。</p>
能上0已是难得，更何况琉璃是惊人的99。</p>
“是。”</p>
琉璃不动声色地将角落里凝结的血迹尽收眼底，不知道是谁留下的，但总不会是面前压迫感十足的教导主任。</p>
“你很好。”</p>
琉璃微微一笑，开学两个月无论大考考随堂考，她就没有及格过。</p>
一方面是每次考试时都会有怨灵捣乱，另一方面是琉璃听高竹心过，绩点最高的学生能有被校长接见的会。</p>
光是她这些天碰见的老师就够难缠了，她得多想不开才会去见校长。</p>
所以教导主任她很好，就绝不是在她的成绩了。</p>
“上次那位男同学，做事毛毛躁躁，连打扫卫生这种事都做不好。”</p>
教导主任边着边指了指门后的清洁工具，“我们英才更愿意将资源倾斜到你这样的好苗子身上。”</p>
打扫卫生算哪门子资源？</p>
琉璃腹诽，虽然教导主任自认为很和善，但琉璃还是看清了他齿间的碎肉。</p>
还挂着令人作呕的油脂，不知是从什么生物上撕咬下来的。</p>
“陈同学，50，打扫完毕你就可以回去了。”</p>
5050</p>
琉璃一边数着门牌号一边懒洋洋地拖着水桶扫把等，那些东西划过大理石地面发出了些响动。</p>
不过出乎琉璃意料的是，一直到她站在50门前，都没有任何捣乱。</p>
越是这样琉璃越是谨慎，这绝不是什么好事。</p>
恰恰相反，这只能表明这一层，或者这扇门里有着让那些魑魅魍魉不敢露头作祟的存在。</p>
但既然已经站到这里了，就没有后退的会。</p>
琉璃后背发僵，有什么东西在外面盯着她。</p>
她如果后退</p>
下场不会好过塞在教导主任牙缝里的碎肉。</p>
琉璃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面前的门。</p>
里面很空旷？</p>
琉璃盯着出现在面前的，巨大的培养舱。</p>
准确来她是在看悬浮在培养舱里，行动间鳞片流光溢彩的</p>
人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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