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裴度，你喜欢我呀</p>
示好</p>
也不对。</p>
至少江烬霜以为的“示好”，不至于做到这种地步。</p>
在江烬霜的认知中，“示好”是她惹了裴度不高兴，会给他带来好多精致可口的点心，直到裴度愿意从盘子里捡出一块，咬上一口。</p>
比“示好”更深刻许多。</p>
江烬霜笑着看他，注意到他给她擦的动作停顿一下。</p>
她也不太在意，仍是问道：“裴度，你有需要求我的事情吗”</p>
湿毛巾将她纤细柔软的指节擦得干干净净。</p>
但他并未起身，只是抬眸看她。</p>
一言不发。</p>
许久。</p>
江烬霜微微歪头，轻笑出声：“裴度，我不明白。”</p>
裴度凝眸，眼中有情绪翻涌：“什么”</p>
“是喜欢吗”江烬霜认真思索一番，看向裴度的眸光带着探究，“是喜欢吧”</p>
江烬霜对感情并不敏感。</p>
很多时候都是后知后觉意识到的。</p>
而对于裴度，江烬霜回京之后，最开始就将“喜欢”这个情绪排除在外了。</p>
那并不可能。</p>
但是现在，所有的可能性被排除殆尽，便也只剩下一种了。</p>
即便在江烬霜看来，这种可能甚至匪夷所思。</p>
江烬霜笑着，好整以暇：“裴度，你，喜欢我呀”</p>
不然她再没有第二种可能来解释，他以昏倒将她骗到问山阁，又那般引诱她。</p>
——总不能是这位首辅大人饥渴难耐吧</p>
男人半跪在她的面前，瞳孔微缩。</p>
卧房中的檀香缭绕几圈，在空中盘旋了几个圆，便又消散得无影无踪。</p>
半晌。</p>
“殿下，裙角脏了。”</p>
他敛眸，却只是看向她的裙角，平静开口。</p>
江烬霜挑眉，眼中闪过一分讶异。</p>
他不答。</p>
或者，他不承认。</p>
——这不像那位清正高洁，从容不迫权臣首辅。</p>
裴度很少躲避旁人的问题的。</p>
江烬霜哂笑一声，双腿交叠，微微倾身：“裴度，回答。”</p>
男人起身，将上的湿巾放在了桌案上，淡淡开口：“玉佩，微臣擦洗干净后，会派人送回府上。”</p>
啧。</p>
江烬霜对于情情爱爱这种事上，耐心真的不多。</p>
追求裴度的那三年，耗尽了她全部的耐心。</p>
她也无意执着于裴度的那个答案。</p>
她只是有些好奇，但他既然不愿回答，江烬霜便也不会追问到底。</p>
无足轻重。</p>
从太师椅上站起身来。</p>
江烬霜掸了掸裙角的灰尘，语气如常：“裴大人既然伤病未愈，便好好养伤，本宫便不打扰了。”</p>
完，她微微颔首，抬脚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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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裴度的卧房，京墨正巧端着茶水往裴度寝室的方向走。</p>
见江烬霜出来，京墨急忙上前几步：“殿下，您这是要走吗”</p>
江烬霜点了点头：“嗯，你家大人既然醒了，本宫便也不叨扰了。”“啊”京墨挠挠头，看了一眼上端着的茶盏，“属下还想着给殿下送些上好的茶叶尝尝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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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烬霜摆摆：“本宫还有事，不多留了。”</p>
完，江烬霜没再看京墨，扬长而去。</p>
——</p>
走出问山阁。</p>
江烬霜看了眼日头。</p>
时辰还早。</p>
江烬霜抬脚，往大理寺的方向走去。</p>
大理寺门外，厮通传之后不久，便邀她进去了。</p>
步入正堂，江烬霜寻了个位置坐下，不多时，沈淮鹤便从庭院中走来。</p>
茶水奉上，沈淮鹤微微躬身行礼：“微臣见过殿下。”</p>
江烬霜不在意地摆摆，反客为主一般，示意他快坐。</p>
沈淮鹤坐在另一张主位上，侧目看她：“殿下来大理寺，所为何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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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烬霜低啧一声，不满地皱皱眉：“少卿大人这话的，本宫就不能是路过，前来讨杯茶喝”</p>
沈淮鹤神情不变，语气清冽：“公主府应当不缺一杯茶。”</p>
江烬霜不高兴地放下茶盏，看向沈淮鹤：“我沈淮鹤，你一定要让我把话清楚”</p>
沈淮鹤扬了扬眉骨：“是，微臣愚笨，殿下可以得再清楚些。”</p>
江烬霜瞪了他一眼，半晌，还是低笑一声，叹了口气。</p>
“沈淮鹤，谢谢你。”</p>
她笑，，沈淮鹤，谢谢你。</p>
沈淮鹤抿唇。</p>
他错开她的视线，垂眸拿起了边的茶盏。</p>
抿了一口茶，沈淮鹤终于再次看向江烬霜：“殿下刚刚，什么”</p>
江烬霜翻了个白眼：“好话不第二遍。”</p>
沈淮鹤并没计较，只是平静道：“微臣并没有做什么，殿下也不必感谢微臣。”</p>
“少卿大人在朝堂之上，肯为本宫仗义疏言，于情于理，本宫都该向少卿大人致谢的。”</p>
沈淮鹤清声：“微臣并不是在偏帮殿下，证据不足，那一日不论是谁，微臣都站出来。”</p>
“可也只有少卿大人您站出来了，”江烬霜自嘲地笑笑，“本宫人缘不好，想过会孤立无援，只是没想到，少卿大人竟然肯为我话。”</p>
“万晋例法，不偏不向，没有为谁话一。”</p>
在沈淮鹤看来，对就是对，错就是错。</p>
没有嫌犯应该逍遥法外，也不该有无辜者下入地牢。</p>
都不公平。</p>
他是大理寺少卿，代表的是万晋的例法与准则。</p>
他应该站出来。</p>
江烬霜笑笑：“我只是觉得，当初你那样在陛”</p>
“一码归一码，”沈淮鹤语气清淡，“殿下没做错什么，便不该受罚。”</p>
没有这样的道理。</p>
江烬霜看着沈淮鹤，不觉轻笑出声。</p>
“殿下笑什么”沈淮鹤问道。</p>
江烬霜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想到从前，朝堂众臣虽看我不顺眼，但畏惧本宫权势，轻易不敢参奏。”</p>
“也只有你，三天两头有本启奏，陛下，单单是你参奏本宫的折子，就已经一人多高了。”</p>
“如今，朝臣都要本宫入狱，少卿大人又独独站出来，本宫不该受罚。”</p>
只是觉得神奇。</p>
人性真的是很奇怪的东西。</p>
沈淮鹤又抿了一口茶，没话。</p>
是江烬霜继续开口：“听少卿大人因为殿前为本宫话，被陛下禁足了”</p>
沈淮鹤解释道：“只是一时的，陛下还在气头上。”</p>
江烬霜扬了扬眉骨：“少卿大人为了本宫不惜忤逆陛下，本宫若是不回报一二，感觉有些不太合适。”</p>
沈淮鹤闻言，微微蹙眉：“殿下，如今陛下怒气未消，还是不要招惹为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