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苦肉计也不总是奏效</p>
没人能将那身大红官袍穿得比他好看。</p>
江烬霜甚至曾一度想着，若是有一天，裴度成婚，那一身大红袍，应当是要比这身官袍还要耀眼惊艳许多的。</p>
男人迈着步子，朝着江烬霜的方向走来。</p>
江烬霜微微挑眉，视线却是穿过他，看向了宫门附近。</p>
——人都走得差不多了。</p>
那群大臣却是放缓了脚步，若有若无的视线朝着他们二人看来。</p>
眼神中，带着意味深长又莫名其妙的暧昧。</p>
——江烬霜不太明白。</p>
直到男人止步，停在了他的面前。</p>
清冽的檀香浮动，侵入江烬霜的鼻子。</p>
似乎又想起了昨天的荒唐。</p>
这身官袍实在合身，勾勒出男人完美的腰线与身形，宽肩窄腰，线条流畅，轮廓分明。</p>
好看。</p>
确实好看。</p>
江烬霜突然想起昨日在床榻之上，裴度到了那时，腹的肌肉绷紧，宽松的衣袍下，甚至能看到他显眼的腰窝。</p>
从腹开始往下，蔓延出几道明显的青筋，他的身上沁出汗珠，就连表情都慌乱得不像样。</p>
啧，好玩。</p>
——比他现在还要诱人。</p>
意识到自己的思绪走偏，江烬霜微微回神，抬眸看向面前的男人。</p>
裴度的身形很高，身姿笔挺如松，高出她一个脑袋还要多。</p>
他垂目看她。</p>
江烬霜歪了歪头，视线也终于从宫门那边，落在了他的脸上。</p>
他的嘴角似乎牵动起几分笑意。</p>
并不明显，江烬霜甚至以为可能是自己看错了。</p>
“微臣见过殿下。”</p>
他清声，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只是看她。</p>
江烬霜挑眉，假模假样地扯了扯嘴角，微微颔首：“裴大人，真巧。”</p>
嗯，她实在不太习惯跟裴度和平相处。</p>
要么是她追求他时的热烈，要么是她远离他时的毒舌。</p>
江烬霜与裴度的相处，一直以来只有这两种形式。</p>
如今她欠了他一份人情，他又这般毫不避讳地走到她面前来，一时之间，江烬霜实在不知道该以什么姿态跟裴度话。</p>
裴度似乎并未察觉到江烬霜的不自在。</p>
薄唇抿成了一条线，直到了直线两端，才稍微往上勾起了几分弧度。</p>
“殿下是在等”</p>
“公主殿下！”</p>
话音未落，一道突兀又稚嫩的男声从远处传来。</p>
声音越来越近。</p>
江烬霜循声望去，就见正则一袭蓝白长袍，大步向她走来。</p>
看到正则，江烬霜的眼神亮了几分。</p>
她嘴角上扬，弯了弯眉眼。</p>
“正则大人。”</p>
正则一路跑到江烬霜面前。</p>
看到一旁的裴度，他微微躬身抱拳，向两人行礼：“见过公主殿下，见过首辅大人。”</p>
裴度语气清冽平静：“正则大人不必拘礼。”</p>
正则起身，视线落在江烬霜身上。</p>
——显然是因为裴度在这里，有些话不出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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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烬霜会意，勾了勾唇，转而看向裴度：“裴大人，本宫还有事要跟正则大人，就先失陪了。”着，江烬霜勾起正则的肩膀，朝着宫门的方向走去。</p>
只是还不等她走几步。</p>
身后，裴度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殿下今日，是去钦天监的”</p>
江烬霜微微转头，神情坦然：“自然，否则本宫为何来此”</p>
完，江烬霜没再看裴度，带着正则往前走。</p>
可还是没走两步。</p>
身后，一只宽厚温凉的抓住了江烬霜的腕。</p>
江烬霜微微蹙眉，转身看向裴度。</p>
她不太明白裴度的举动是什么意思。</p>
“裴大人，还有事”她神情平静，语气淡然地看着他。</p>
嘴角的那点弧度消失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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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仍是垂眸看她，只是那双墨色的眼睛像是被泼了墨汁，翻涌着江烬霜看不懂的情绪。</p>
喉结上下滚动几下。</p>
“微臣，伤病未愈，似乎还有些不舒服。”</p>
许久，他却这样，嗓音带着几分哑意。</p>
江烬霜轻笑一声，扬了扬眉骨：“裴大人，这种把戏，再玩第二次，就没意思了。”</p>
完，江烬霜带着正则，进了宫门。</p>
莫名其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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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宫门之后，一旁的正则这才挣脱开江烬霜的臂，双环胸，不太高兴地看着她。</p>
江烬霜眨巴眨巴眼，一脸无辜：“干嘛正则大人，本宫又哪里惹到您了”</p>
正则哼了一声：“你昨日没来。”</p>
江烬霜哑然失笑，开口解释：“昨日我回府晚，夜里才知道你来找我的消息。”</p>
正则对这个解释显然很是不满，他又哼一声：“你回来得晚，还不是因为去找了裴首辅。”</p>
江烬霜笑道：“我正则大人，您对裴大人的敌意，怎么好像比我还大”</p>
正则不高兴道：“我才没有。”</p>
随即又嘟囔一句：“是你见色忘友，有坏心思！”</p>
江烬霜一脸无辜：“冤枉啊正则大人，您瞧我这不是来了吗”</p>
正则皱了皱鼻头，这才道：“我找你来钦天监，是因为师傅已经闭关多日了，我早上送去门口的饭菜，晚上还是原样放在门外。”</p>
顿了顿，正则叹了口气，眼中终于带了担心：“师傅他要算上一卦，但是这么多天了，一直都没出门。”</p>
江烬霜皱眉，终于也正色道：“几天没出门，也没吃东西”</p>
正则点了点头。</p>
江烬霜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他几日不吃饭，身体怎么受得了”</p>
正则：“从前天象异常，师傅也会有几天不吃不喝的时候，只是这一次的时间实在是有些久了，所以我还是有点担心的。”</p>
江烬霜：“既然如此，怎么不破门查看他的情况”</p>
正则见江烬霜焦急，忙道：“这个不必担心，我每日都会去给师傅送茶送膳，师傅每次也都会回应。”</p>
“我只是有些担心，师傅在房间里待那么久，是算卦”正则顿了顿，“我没见过师傅一支卦，算上几天的。”</p>
这才是正则担心的点。</p>
若只是不吃不喝倒也还好，师傅早些年便开始辟谷，虽不像书本中记载的那些仙人一般，可以不吃不喝几十年甚至几百年，但几天不吃东西，还是能做到的。</p>
正则真正担心的，是师傅卜的那支卦。</p>
不客气地，师傅的天资即便是在历代国师中，也是翘楚中的存在。</p>
哪怕是当初，江烬霜让赵云归卜一卦万晋的未来，赵云归起了卦象，也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能解出来。</p>
——这世间，有什么卦象，能够困住他家师傅好几天呢</p>
正则想不明白。</p>
正则自跟随在赵云归身边长大，对道法也算是耳濡目染，他最担心的其实是师傅这一卦，会耗尽他的精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