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城。</p>
顾家的灵棚已经搭了起来。</p>
顾奶奶一直在哭，屋外顾耀民忙到脚打后脑勺。</p>
今儿来家里的人都是冲他来的！</p>
里里外外都是人，全部都是人。</p>
余彩霞也已经跑得脚底生烟。</p>
顾家旁人都不管事，里里外外都要顾耀民操办，有点事情就得找顾耀民。</p>
余彩霞心疼丈夫忙得团团转，刚好儿子进门，赶紧对顾曦臣了句：“去你爸那边看看，替他跑一跑，他从早上就没歇过一口气。”</p>
顾家好几个儿子，就都跟摆设似的。</p>
气死她了！</p>
白点，不就是怕花钱嘛。</p>
余彩霞觉得都是些扶不上墙的阿斗。</p>
顾曦臣去了前面，顾耀民交代他去办事。</p>
来的人超出了他所想。</p>
“老顾，刚听到消息”屋外有人快步走了进来，伸出。</p>
顾耀民和对方握了握。</p>
“大爷什么时候走的？”</p>
顾耀民一脸哀伤：“昨儿半夜”</p>
他本意是不想搞这么大的场面，影响不好。</p>
该通知的人他都没通知，结果这些人也不知道都是从哪里听到信的，都来了。</p>
好些人都是上了账直接走了，人根本不留下吃饭。</p>
屋子里，顾奶奶攥着女儿的，问：“则臣联系上了吗？”</p>
孩子他爷，走的时候一直念叨着则臣。</p>
提起则臣，顾奶奶没有忍住，又哭了出来。</p>
“你爸昨儿半夜睡着睡着就起来了，念叨着则臣，谁想到人就这样没了”</p>
顾则臣姑姑抱了抱母亲，擦了眼泪：“给他去电话了。”</p>
“他得回来啊。”顾奶奶。</p>
姑姑点头：“知道了，他能回来。”</p>
顾爷爷是半夜前人没的，白天直接又算一天，第二天按就得发送。</p>
顾则臣接到电话，飞没有直达，他得转到其他城市，然后再飞省会，这中间又没能及时起飞。</p>
交通太慢，影响到了赶回家的速度。</p>
半夜两点多，顾耀民和兄弟几个坐在灵棚里商量天亮出殡的事情。</p>
几个叔叔表示：“还是得等则臣，爸走之前就念叨着他。”</p>
老叔话一出口，就见嫂子的眼神看了过来，他没躲。</p>
他哥家的那些烂套事他也不愿意管，可老顾家的长孙还没回来！</p>
他妈的意思，也是等等则臣。</p>
不行就多等一天，再不行那就等两天！</p>
其他人都跟着点点头。</p>
大孙子没回来，这殡没法出！</p>
余彩霞看着灵棚外，忙活半天的顾曦臣，她心中冷笑。</p>
她对公婆好，有用吗？</p>
对顾耀民的兄弟姐妹好，有用吗？</p>
这时候，还惦记顾则臣呢！</p>
“不是给则臣打电话了吗？这也两天了，不是坐飞快吗？”余彩霞提出疑问。</p>
顾耀民起身，将里的烟，扔到地上，抿灭。</p>
“不等了，明儿就让曦臣替他，一样！”</p>
叔叔：“”</p>
姑姑：“”</p>
老叔满脸难为，想什么，可惜顾曦臣撩帘子进来了。</p>
想的话，也就自动自觉咽了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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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看见了顾曦臣为家里忙里忙外，人家不是大孙子却顶着大孙子的头衔做事。</p>
老叔点头。</p>
就这么地吧。</p>
大家商讨结束，就等着天亮出殡。</p>
折腾了两天都没能好好休息，该去打盹就打个盹，灵棚里就剩顾月如在地上跪着呢。</p>
余彩霞用去扶顾月如：“好孩子，你爷爷知道你孝顺，回去眯会，妈替你。”</p>
顾月如跪着，一动没动。</p>
余彩霞抹眼泪：“你哥啊，要是有你半点孝顺，你爷爷眼睛也就闭上了！临死前还跟你奶奶念叨着他，心怎么就那么狠？他恨我也得过去，现在就连自己爷爷奶奶都恨上了”</p>
顾月如将里的纸都扔进了盆里烧。</p>
顾耀民外面转了一圈，该解决的事情都解决了，一大早的车也安排妥了。</p>
进了里面，见女儿还在地上跪着，两把将顾月如扯了起来。</p>
“去坐会。”他拎着椅子，送到女儿眼前。</p>
顾月如跪了好久，双腿都麻了，适应了好一会，那种不舒服才过去。</p>
“以后，我没这个哥。”她。</p>
顾耀民听了女儿的话，没吭声。</p>
四点半，顾家的家属全部上了车，姑姑还是在原地多等了一会，也没能等来顾则臣。</p>
“姑，得走了。”顾曦臣看姑姑还在原地站着呢，叫了一声。</p>
姑姑回头看了一眼桥下，扭头上了车。</p>
四点四十，顾则臣终于赶到了铁桥下。</p>
奶奶家门口的灵棚已经拆的七七八八，周围站了很多不认识的人，都在瞎聊。</p>
顾则臣推开了院子的围门。</p>
顶着一身的狼狈快步走了进去。</p>
屋子里，顾奶奶看见突然出现的孙子，跑着扑过来。</p>
抱住孙子，伸捶他。</p>
“怎么才回来啊？不是给你打电话告诉你了吗，则臣啊，你爷去之前一直念叨着你，他当时不该那么逼你是爷爷奶奶做错了。”</p>
顾奶奶的攥着孙子的臂，哭了出来。</p>
怎么，才回来啊？</p>
电话不是都打过去了吗。</p>
“快快去追，看你爷最后一眼”</p>
顾奶奶推顾则臣去追。</p>
昨天老头儿莫名其妙睡到十点钟就醒了，醒了就跟她话，梁问渠，则臣。</p>
则臣这两年跟家里闹的，跟他爸几乎都不走动，好在过年他们还能见则臣一面。</p>
一开始真的不能理解。</p>
慢慢随着时间过去，好像埋怨减少了，就剩下了想念。</p>
火葬场。</p>
顾爷爷的最后一程，来了许许多多的人送他。</p>
该鞠躬的鞠躬，该等候的等候。</p>
顾家的人都进去捡火化后的骨头，顾曦臣戴着套，首当其冲站在第一位。</p>
顾家靠近，觉得这种场合对孩子不好。</p>
顾月如吸吸鼻子，将她爷的骨头都捡到骨灰盒里。</p>
“爸啊你怎么就走了呢，你看看，曦臣在这儿！”余彩霞在原地哭得死去活来。</p>
她哭的比顾家的女儿都伤心。</p>
顾耀民见顾月如的头发散了，搂了搂女儿：“行了，剩下让你哥捡。”</p>
月如是女孩儿，这样的场合不该让她进来，可这孩子犟。</p>
这点犟，让顾耀民觉得很暖心。</p>
他没能生出来一个好儿子，可他有个好闺女！</p>
外面。</p>
“老顾这孩子挺不错啊，这两天里里外外就看着他在操持。”</p>
瞧瞧人家的儿子，在想想自己的儿子，只想叹气。</p>
“长孙嘛，和别的孙子不一样！也不怪顾耀民倚重，换成这是我儿子，我也骄傲我也自豪，走到哪里都带着！”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