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谢时容开口,宋南姝便听到宋书砚沙哑难耐的嗓音:“阿姐我难受。”</p>
宋南姝听到宋书砚这破碎带着哽咽的声音心都要碎了。</p>
她连忙跪在池边不妨碍谢时容的那一侧,轻轻握住宋书砚没有扎针的,俯身凑近宋书砚,低声安抚:“阿砚别怕,阿姐在。”</p>
谢时容收起自己的药瓶,回头瞧了眼,宋南姝还真是一颗心全扑在了宋书砚的身上,衣摆都掉入温泉中了都未察觉。</p>
谢时容照例点了一根香。</p>
“已经给他服过药了,半柱香的时间就可以拔针了!”谢时容到这里声音顿了顿,是真的担心,“这毒始终在体内不解到底是个问题,这么下去最后即便是解毒了,体内的五脏六腑和骨头也都被摧残的支持不了多久,正常人的寿数怕是达不到。”</p>
谢时容眉头紧皱,转头就对上了宋南姝那双含泪的眼。</p>
宋南姝瞳仁轻颤:“时容公子,能不能现在就把毒解了?定魂丹是不是你那里有一枚?”</p>
谢时容眉头紧皱看向宋书砚,这中毒的当事人不松口谁有什么办法。</p>
“端王请陛下把姜箬璃赐给他做侧妃的折子,已经送到了陛下桌案前,而且端王还要他亲自去送嫁。”谢时容眉头紧紧皱着,“现在解毒,他人到了端王封地就没法活着回来了!最快最快也需要他这次从端王封底回来。”</p>
宋南姝回头看向宋书砚,喉头翻滚。</p>
谢时容的这些她都明白。</p>
可担心是她控制不住的。</p>
很快,半柱香燃尽,谢时容将针从宋书砚的穴位上取下。</p>
宋书砚发出难耐痛苦的哼声,宋南姝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仰头望着谢时容:“接下来呢?”</p>
“接下来我能做的就很有限了,夫人顺着他点,不定能缓解他的难受。”谢时容一边将针包缠起一边,“我就不在这里待着了,我在外面,有什么事夫人你叫我!”</p>
宋南姝连连点头:“好!”</p>
宋书砚摸了摸宋书砚的额头,尽管宋书砚泡在这温泉之中,体温还是显得有些凉。</p>
她甚至能感觉到宋书砚在发抖。</p>
“阿姐,我冷。”</p>
宋书砚四个字,让宋南姝心疼的眼泪如同断线。</p>
“阿姐,你抱抱我好不好?我好难受”</p>
宋书砚哑得不成样子的声音虚弱无力。</p>
几乎不做思考,宋南姝不管不顾下了温泉,将宋书砚抱进怀里:“好,阿姐抱你!阿姐会一直陪着你。”</p>
宋书砚将头枕在宋南姝的肩膀上,贪婪蹭了蹭宋南姝的颈脖,双也不自觉环住宋南姝的腰身,转身将宋南姝压在温泉石壁上。</p>
宋书砚的动作如同失控,这一下撞得宋南姝脊背生疼。</p>
可宋南姝顾不上自己,只用力拥住宋书砚。</p>
“阿姐,我难受”</p>
听到宋书砚哽咽的声音,宋南姝眼眶红得一塌糊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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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揽着宋书砚的头,一轻抚他的脊背:“阿姐知道,阿姐知道!”</p>
除了知道和拥抱,宋南姝不知道还什么做什么,让宋书砚舒坦一些。</p>
“阿姐”</p>
宋书砚唤着她名字,吻上了她下颚,抬头那潮红的双眼望着她,颤抖的眼睫低垂,视线落在她的唇上。</p>
宋南姝察觉了宋书砚的意图,和以往不同,宋南姝并未着急把人推开,宋书砚也未曾和平时那般不管不顾便吻上去。</p>
他抬眼与满目心疼的宋南姝四目相对。</p>
“阿姐,你疼疼我好不好?我好难受”</p>
隔着氤氲的温泉热气,宋南姝心疼的眼泪止不住。</p>
她捧住宋书砚消瘦苍白五官轮廓的侧脸,微微颤抖的唇瓣覆上了宋书砚的。</p>
与之前隔着面具的亲吻又不同。</p>
宋南姝主动与他双唇相贴那一刻,宋书砚眼睫轻颤,紧紧箍着宋南姝的细腰,呼吸都错乱了。</p>
宋书砚像是得到了允准的,亲得又急又凶。</p>
今日的宋南姝格外纵容宋书砚。</p>
往日宋书砚要是过分了宋南姝会恼火推人喊他的名字,可今日宋南姝要紧了牙关,任由宋书砚胡作非为,甚至对急切的宋书砚有所回应。</p>
只求能让宋书砚更好过一些。</p>
宋书砚得寸进尺,宋南姝未曾阻止。</p>
就这样一步一步,宋书砚咬着宋南姝的肩膀,终是裹挟着宋南姝一同越了雷池。</p>
谢时容已经将靠近这温泉附近的迎夏她们都撵了下去,自己斜斜歪在远离温泉山洞的台阶上,耳朵上塞着两团棉花,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喝着酒。</p>
心里不免感慨,这要有办法,还是宋书砚有办法啊!</p>
要这有毅力,还是宋书砚有毅力。</p>
那难受起来可谓是生不如死,他就是能利用宋南姝对他的心疼和心软,在这种情况下达成自己的目的。</p>
谢时容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就那么靠在林间台阶上睡了过去。</p>
直到宋书砚抱着被披风裹得严严实实的宋南姝从他身边走过,宋书砚的长袍衣角从谢时容的背上扫过,他这才醒来。</p>
“结束了?”谢时容迷迷糊糊起身,摘掉自己耳朵里的两团棉花,看向宋书砚怀里似乎已经睡着的宋南姝。</p>
她发髻已经散了,全都披散下来,能瞧得出发丝已经被细心的擦干。</p>
戴着面具宋书砚似乎不满谢时容这话,眉头皱着白了他一眼,稳稳当当抱着已经昏睡过去的宋南姝沿被铜灯映亮的蜿蜒阶梯往回走。</p>
谢时容连忙跟在身后,从自己袖扣拿出一个瓷瓶:“我这个你带上,这宋南姝是初次,你也是个毛头子,回去后检查一下是不是伤着了,这个药膏涂一涂,就不会那么难受。”</p>
“的你好像不是个毛头子,自己的事情不操心,对旁人的事情你关心的有些越界了!”宋书砚从谢时容中一把拿过药瓶,抱着宋南姝快步往下走。</p>
谢时容在原地愣了一愣,气得吹了下从额角滑下的碎发:“好心当成驴肝肺!你拿了我的药还这么和我话!我是大夫!大夫!我这话有什么错?怎么就越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