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染和陆远舟匆匆赶去医院，陆老太太还在抢救室没有出来。</p>
陆家每个人脸上都一片阴云，时染因为赶路着急，呼吸有些重：“程姨，怎么回事？”</p>
奶奶虽然年纪大了，身子不是很好，但一直在坚持吃药，身体情况还算不错。</p>
“早上出门不是还好好的吗？”</p>
怎么突然就进了医院？</p>
时染抓着程云的臂，神色间满是担忧害怕。</p>
程云拍拍她的，安慰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p>
但明显她心里也有些没谱，重复又了一遍：“不会有事的。”</p>
感受着她心冒出的虚汗，时染深吸一口气，又安抚地握紧程云的。</p>
陆老太太从急救室出来，已经是一个时之后。</p>
打了麻药，她还没有醒。</p>
医生让家属去办公室具体情况，程云回头：“染，你先在病房陪着奶奶。”</p>
她点点头，沉默地跟着护士去了那边。</p>
陆远舟去打热水，病房只剩下她一人。</p>
摸着老太太微凉的指，她心疼得不行。</p>
没大会，她听见房门动了一声，以为是程云回来了。</p>
扭头却只看到一片黑色的衣角闪过。</p>
她起身想要去看看，陆老太太却悠悠转醒。</p>
回握住她的。</p>
“染。”</p>
虚弱的声音，让本就年迈的陆老太太像是又苍老了十岁。</p>
时染回身，心疼地握住她的：“奶奶我在，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p>
“程云这孩子，怎么还是把你喊过来了？婚房漂亮吗？明年春天，桃花开的时候，你和远舟办婚礼怎么样？”</p>
陆老太太慢慢开口，即便如此也能听得出，她是在故作轻松。</p>
时染忍着情绪，不让自己面上看出来难过。</p>
“可以啊，到时候你来主持婚礼怎么样？”语气也尽量轻松随意。</p>
“哪有让老太太主持婚礼的，到时候我给你，请你最喜欢的大导演，”老太太笑着，“或者让你老师，邹冠玉那个老家伙来，也是不错的。”</p>
时染轻笑：“你和邹老师还认识啊？”</p>
“北江有头有脸的哪个我不认识？你大学那会，我还给他见过几次，但知道你不喜欢让人知道家里这些事情，所以也没给他提过你是咱们陆家孩子。”</p>
“邹老师年纪也很大了，他能主持婚礼，你肯定也可以。”</p>
时染心里感动，一句话逗得老太太脸上挂起笑，只是脸色仍然虚弱。</p>
“所以你乖乖看病，别想些有的没的。”</p>
时染怎么看不出来，老太太想的话是什么。</p>
“你是要长命百岁的，你从前答应过我的，食言的都是坏人。”</p>
这话完，老太太没有接。</p>
时染垂着眸子，又给她掖掖被角：“叔去打热水了，一会就过来，晚点我去给你买水果，正好最近我没什么事情忙，就在这儿陪着你，咱们一块看剧追帅哥。”</p>
正好陆远舟进来：“追帅哥？”</p>
时染一下子尴尬了，自己就是随口一，结果被叔这么一问，怎么好像是自己出轨被抓住一样？</p>
老太太哼哼一声：“怕你不中用，我提前给染再相看一个。”</p>
别以为自己不知道，结婚半个多月了，俩人还在守身如玉呢。</p>
度蜜月这么有氛围的事情，他居然还能忍住？</p>
老太太都怀疑，自家儿子是不是身体有点毛病？</p>
陆远舟挑眉：“我还以为你要踹了爷爷再找一个呢。”</p>
“你这死孩子！”</p>
老太太气得吹胡子瞪眼，但还是回了一句：“你倒是点醒我了，赶明我走了，里股份都给染，她有钱，也不用担心我走了，被人欺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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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拍拍时染的：“以后不高兴了，咱有钱，想找几个找几个，男人多玩两个没关系。”</p>
时染被老太太先进的思想，惊得目瞪口呆。</p>
耳朵忽然被捂住。</p>
但男人低沉悦耳的嗓音，还是敲动耳膜。</p>
“别学坏了。”</p>
老太太轻轻“啧”了一声，这傻儿子看着不是挺会撩的吗？</p>
本事用不到正经上去。</p>
陆远舟看出老太太的意思，把她扶着坐起来，又倒了杯热水。</p>
“天天想着走了以后，真不想再抱个孙女了？像染染这么漂亮的孙女，你不想再要一个？”</p>
老太太嘲讽：“你行吗？”</p>
时染耳尖通红，用眼神示意陆远舟，别了！</p>
“刚才奶奶醒那会，我看到一个黑衣服的男人过来，还没看清，人就不见了，”时染换了话题，“叔，你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了吗？”</p>
“没注意。”</p>
他声音落下，时染注意到陆老太太眯了下眼睛。</p>
老太太今天晕倒，应该另有隐情。</p>
“我想了想，染以后还是得换换称呼，你以后叫这这臭子名字。”老太太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p>
时染也没戳穿，只是不知道怎么又回这个话题。</p>
看出她在想什么，老太太笑着拉过她的：“要是一直和从前一样，你们不像是夫妻，来，叫一声我听听。”</p>
时染：“”</p>
她求助似得看向陆远舟，男人微微挑眉，显然是支持这个做法的。</p>
“我觉得，老太太这个提议也不错。”程云笑着从外面过来。</p>
她把各种报告单放下：“别担心，问题不大，医生就是气血攻心，一下子没缓过来。”</p>
“医生，让老太太以后别激动，心情好点，在医院呆两天，就能回去了。”</p>
老太太又拍拍时染的：“我就没事吧。”</p>
语气像是打赌赢了的孩。</p>
时染更确信，老太太病倒，另有隐情。</p>
“你们赶紧再给我生个孙子，我这带带孩，心情好点，不是又多活两年？”老太太笑眯眯地指了指陆远舟，“叫他名字。”</p>
几个人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时染收回情绪。</p>
她张张嘴，半晌才憋出声音：“远，陆远舟”</p>
陆远舟抬眸看她，唇角勾笑。</p>
“哎，这就对了。”陆太太眉开眼笑。</p>
因为临近过年，又确定老太太身子情况还可以。</p>
程云夫妇就先回老宅准备过年的东西，时染没什么事情，就留在医院照顾老太太。</p>
陆远舟下午的时候，临时有事，出去了一趟。</p>
“奶奶，你歇一会，我去药房那边拿药。”</p>
老太太点点头：“去吧，我这脚利索着呢。”</p>
看着非要自己削苹果的老太太，时染无奈笑笑，想着这边也一直有护工，便安排了一声，才出门。</p>
药房在另一边，需要走过一道长廊。</p>
中间有一段，是联通外面的。</p>
走过这段的时候，时染感觉有人在看自己。</p>
她侧眸看向外面，一个全身黑色，鸭舌帽也是黑色的男人，目光正落在她身上。</p>
身形有些熟悉。</p>
男人慢慢拿掉口罩。</p>
时染看清他的脸，瞬间全身血液似倒流一般，脚步顿在原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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