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先成亲，后恋爱</p>
侦缉司大牢，也被叫昭狱，防卫森严仅次于天牢，而昭狱又分地下一二两层。</p>
划分也很简单，一层罪不至死，二层都是死罪。</p>
而李正空就被关在地下二层。</p>
地下二层，阴暗潮湿，整个昭狱的地下二层也就不到二十间牢房李正空被关在其中一间，面若死灰。</p>
昨夜他是万万没想到，刚把赵无眠放进宫，转眼他就闹出那么大事，那时候自己还在天禄宫为赵无眠查李轩与林淼入宫前的身份，结果只听外面响起一道烟火声，自己当场就被躲在暗处的侦缉司捕快给抓了。</p>
想着李正空就用脏兮兮的衣袖抹了抹眼角，这明显就是自己带贼子潜入宫中被发现了，如今被侦缉司一抓，入了昭狱二层，那就是不死也得掉层皮，而他已经听狱卒提起过赵无眠昨晚干出的‘大事’。</p>
意图行刺皇后这罪名，谁沾上谁死，而他作为‘共犯’，想活着离开昭狱是不可能了。</p>
越想李正空就越难受，他这是招谁惹谁了他就是想利用清影玉衣，做一回堂堂正正的男人。</p>
结果就这么一个黑料，十几年前被老李抓住，使唤了几年，如今好不容易等老李退休，他当上皇城司左司主，又被赵无眠揪出了黑料胁迫他办事。</p>
如今别管他是不是被逼的，他帮了赵无眠也是事实，等侦缉司审问完，当场就得被拉去菜市场砍头以彰显朝廷并非一无所获的废物。</p>
而指望赵无眠救他就更不可能赵无眠肯定巴不得他去死，以防止他被审问出什么信息例如赵无眠的身边还跟着个蒙着脸的漂亮女人，听嗓音大概二十岁上下，个儿只比赵无眠矮一点。</p>
这都是重要信息</p>
想着李正空便愈发绝望，他要是能活下来，有且只有一个可能刚好有人劫狱，他趁乱逃走。</p>
但这概率微乎其微。</p>
念及此处，李正空这四十多岁的太监竟是红了眼睛。</p>
李正空就是一个普通的太监，压根就不懂什么嫡公主，冬燕之间的政治斗争他就是个被牵连其中的普通人。</p>
他出身寒微，当初爹娘送年仅五岁的李正空入宫时，便过，倘若家里但凡还有一碗粥给他喝，都不会把他送进宫当个不是男人的死太监。</p>
当时李正空年纪太，还不知什么叫‘男人’，只是觉得当年娘亲这话时，一直在哭，这才给他留下了‘一定要做一个男人’的执念。</p>
不过现如今，自己活了四十多年，什么也没活明白，好不容易爬上皇城司左司主这个位置，死到临头，还要以一个‘太监’的身份去死。</p>
李正空怎能不落泪</p>
就在此时，牢房外的廊道中，传来一道冷酷声线，“李正空此贼包庇赵无眠，是意图谋逆也不为过，本官带他去审问。”</p>
来了李正空更是心生绝望。</p>
狱卒打开牢门，押送着李正空向外走去。</p>
李正空随着眼前不认识的侦缉司捕头默然向前走去，但离开昭狱，却是左拐右拐，走进一间屋，而后这位捕头按下什么括，房内便出现一道暗室。</p>
李正空微微一愣，“上官，这是”</p>
“别废话。”这位捕头押着李正空踏入暗室，极为冷酷。</p>
李正空只得默默走下，心头愈发晦涩，但踏出石阶却是发现暗室中，正站着几位黑袍捕快，为首二人，乃是两位女子。</p>
其中一位是京师赫赫有名的苏家姐，苏青绮，而另一位</p>
李正空瞳孔微缩，“赵无眠的同伙！”</p>
观云舒那天即便蒙着面，但她的气质委实太出众，此刻李正空细细打量，还是一眼认出。</p>
罢，他心中更加绝望。</p>
观云舒在此，那就是赵无眠和这伙人大概率是一伙的那他们如今把李正空悄咪咪弄这儿来，明显是想杀人灭口。</p>
观云舒俏脸面无表情，并未开口。</p>
苏青绮则对周围捕头微微颔首，“有劳各位了。”</p>
方才那押送李正空的捕头呵呵一笑，</p>
“哪里的事，我等蒙受苏总捕赏识，才能在侦缉司讨一口饭吃，一月的俸禄足足二十两纹银，每月我都能给我家婆娘买个浅素斋的上好胭脂，此刻为谋大业，别几道伤口，就是要了我这条命也有所不惜。”</p>
罢，那位捕头拔出腰间长刀，却是毫不犹豫在自己的大腿，胳膊，胸口各划了数道伤口，而后飞身离开暗室，不多时便听见他的惊恐大喊，“李正空逃了！！！”</p>
而后便是外界的刀兵与怒喊声。</p>
李正空微微一愣，继而便是满脸不可置信，他并不愚钝，单从这反应来看，明显是要保他。</p>
却看一位捕头对他道：“你可在此地停留数日，待在此地自是无恙，若你被揪出，那只能是我们都完了这是你唯一的活路。”</p>
李正空神情呆滞了片刻，而后便是大喜过望，乃是落下泪来。</p>
稍后他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问：“为何要保我杀了我明显一了百了，永绝后患，赵无眠可是还需要利用我做什么”</p>
“利用你”苏青绮精致面容浮现几分疑惑，而后才摇摇头，“你协助公子入宫，已经体面完成了任务，我来侦缉司前，公子曾特意交代，若是能保你一命最好实际上，昨夜我等派人尾随你，未尝不是在暗中保护你。”</p>
“只是他的一句话，你们就要冒着风险保我！”李正空忍不住带上又是哭又是笑的表情，还是不敢相信此等美事儿会发生在他的头上。</p>
但苏青绮显然没有与他多话的心思，简短解释一句便与观云舒快步离去，显然有要事在身。</p>
李正空却是连忙叫住苏青绮，道：“赵公子委托我查的东西，昨夜我已经查过了。”</p>
苏青绮脚步一顿，回首看来，“委托你查的东西”</p>
“李轩与林淼入宫前，均是江湖游侠儿，没什么值得一提的经历，但太过寻常显然是疑点，我能看出他们的履历有被粉饰过的痕迹，与此同时，还有林公公，他入宫前名唤夏成松，是靠着太祖高皇帝赏赐的清影玉衣才得以入武魁之境，但太祖高皇帝为何赏他清影玉衣，却是不得而知，那信息也被人消去。”</p>
这线索委实不上太有用，毕竟李正空昨晚才查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被抓来蹲大牢。</p>
苏青绮柳眉轻蹙，才微微颔首：“我会转达公子的。”</p>
罢，苏青绮与观云舒便离开暗室。</p>
观云舒琢磨了下，对苏青绮道：“我的身份太过显眼，目前留在侦缉司，还能用‘想从叶万仓的尸首上找些线索’为由，在外人看来，我也只是在侦缉司逗留了一天，勉强得过去，但目前敏感时刻，显然不能继续在侦缉司逗留，更别提再去沈家寻赵无眠。”</p>
苏青绮微微一愣，“为何”</p>
“赵无眠杀了叶万仓，而江湖皆知叶万仓曾杀了名西天弟子，我来京师便是为叶万仓林公公自然会猜忌我与他是否有关系。”观云舒微微摇头，“这段时间，我会一个人在京师住，等能够出京后，我便去西天寻洞玄师叔前来诛杀林公公。”观云舒语句一顿，而后才道：“在此之前，我们先不要见面，不可让赵无眠暴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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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局势敏感，自是怎么心都不为过，因此苏青绮也没多言，只是朝观云舒微微拱，“万事心。”</p>
“我是西天真传弟子，除非西天与朝廷撕破脸，否则林公公不敢对我下。”观云舒摘下腰间的捕快令牌抛给苏青绮，而后便回后院牵出马儿，神情略带几分犹豫，而后才对苏青绮道：</p>
“不出意外，我与赵无眠近些日子是不会再见面了，你替我转告他这些时日安心养伤，京中事宜，自有我们操劳，他已经做得够多了，该休息休息了。”</p>
苏青绮柳眉微微一挑，偏头看向观云舒，脸上泛起一丝笑意，“观姑娘也很关心他。”</p>
“他是我唯一的朋友。”</p>
观云舒淡淡罢，便牵着马，离开侦缉司，背影纤细而独立。</p>
苏青绮望着她，却是在想，那晚，观云舒或许比她更合适同赵公子双修。</p>
至少，苏青绮总感觉赵无眠与观云舒心有灵犀，犹如天生一对儿，观云舒向来不掩饰赵无眠在她心底的特殊，而反观自己自从秦风寨与赵无眠见过后，彼此过的话其实屈指可数。</p>
自己因赵无眠的种种行为，或许暗暗芳心自许，但赵无眠呢当真喜欢她吗</p>
苏青绮觉得未必。</p>
赵无眠该喜欢的，应当是观云舒，亦或是圣上这等女子。</p>
她沉默片刻，而后连连摇头，扫去心中杂念，暗道此刻不是想男女之事的时候。</p>
苏青绮又去了大殿，召集了一队人马，准备以彻查沈府的由头为赵无眠疗伤，只是这无论怎么看，都像是苏青绮主动上门献身越想苏青绮便愈发觉得古怪难堪，只能不住在心底重复‘以大局为重’这个念头，才能勉强压下心中古怪。</p>
沈府乃皇亲国戚，要想彻查，并非易事，搜查令得途径好几方朝中部门盖章，苏总捕并未看在此刻敏感时期而省略这些步骤是为昭告京师，侦缉司可是光明正大去查沈府，以此减少沈府疑点。</p>
苏青绮便按腰刀，站在侦缉司大门前等着搜查令，便在此时，她瞧见侦缉司大门旁的巷口，一位身穿华衣的年轻女子正探头探脑往这儿看。</p>
华服女子瞧见苏青绮，神情当即一喜，继而便跑着来此。</p>
苏青绮微微挥打了招呼，语气也带着几分喜意，“夭嗯，世子妃怎么来了”</p>
夭，其实就是苏青绮在京师一同长大的好闺蜜。</p>
苏青绮可不是观云舒，她是有几位感情甚好的闺蜜的，这位夭世子妃便是其中之一是世子妃，其实她甚至比苏青绮还要一岁，今年才十五岁。</p>
此世女子十四岁成亲乃是常事，男子十六岁，更是该娶妻生子，成家立业。</p>
要知道当初沈湘阁被召入宫为后时，其实也才十五岁。</p>
这位世子妃也是十五岁成亲，她曾立志和苏青绮一般成为一名行侠仗义的江湖侠女，可惜天分不行，习武十年，武功也就那样，而后缘巧合遇见蜀王世子</p>
据苏青绮所知，夭当初和蜀王世子成亲时，也有一段故事蜀王世子当初被人刺杀，躲在一处破庙避难，那时夭也在，两人顿感难有活路，又对彼此有好感，于是便在破庙石佛前草草成亲，是为不留遗憾。</p>
苏青绮为何知道这么清楚，因为当初就是她带队救下蜀王世子与夭的。</p>
她还觉得夭如此‘英年早婚’，实属可怜，还曾提议帮夭恢复自由身，但夭总是笑着拒绝。</p>
如今再见夭，苏青绮自是恍然觉得，自己与她的境遇有几分相像。</p>
她从未想过，自己居然也会在十五六岁的年纪与一位男子约定终生，这倒也就罢了，夭最起码与蜀王世子两情相悦，但赵无眠却未必喜欢她</p>
念及此处，苏青绮不由心底泛起几分难言的酸楚，有点想哭。</p>
不过她并非将情绪随意表露在外的寻常女子，见到夭，她还是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你怎么来了”</p>
夭面容带着惊喜，双握着苏青绮的，蹦蹦跳跳没有半点世子妃的稳重，她嗓音轻快，</p>
“你最近身上发生的事，我都知道，我还让世子托人去晋地帮你呢！不过听世子，王爷的人没找见你，但你却是不久前就入了京，我一直想见你，但你总是行事匆匆，一溜烟就没了影子，我时常来侦缉司大门口这等你，如今才见了你”</p>
罢，世子妃又抱住苏青绮，又蹦蹦跳跳了一下，而后问：“我不太懂什么嫡公主，夺皇位之类的事情，但你有没有受伤可是受了委屈”</p>
苏青绮想我现在心底其实很茫然，虽知与赵公子双修乃是应有之义，但心底总归是很难接受，总是拧不过这根线不过这事儿自然不能向外人吐露，只得带着温柔的表情摇摇头，“没事儿，都是雷声大雨点。”</p>
不过罢，苏青绮还是忍不住朝夭问了句，“我记得，你与蜀王世子成亲时，拢共认识了也没七天七天不到就成亲，你就不后悔吗如此草率便决定了自己的终身大事。”</p>
世子妃眨眨眼睛，继而顿时一乐，还以为苏青绮是终于开窍想找男人了，便带着几分回忆笑道：</p>
“刚开始的确很后悔，很害怕，毕竟我们二人当初在破庙成亲，未尝没有几分生死之间的推动，照我，我们二人至少也得经历一段或平淡如水，或刻苦铭心的经历，而后再成亲，但没办法呀，我们二人在破庙草草成婚，我便已经是他的世子妃。</p>
而我们之间并不是成了亲后便原地踏步，驻足不前我们也可以是，先成亲，后互相喜欢”</p>
世子妃甜甜一笑，“成亲只是我们二人之间的开始罢了，而且不成亲，我都不知道世子还有那么多毛病，像是睡觉喜欢不穿衣服，睡前不洗脚，不洗漱之类的，我嫌弃死他了，但没办法，我就是喜欢他，唯他不嫁。”</p>
先成亲，后互相喜欢苏青绮眼神恍惚，想起赵无眠，继而心底恍然大悟。</p>
是啊，赵无眠不喜欢她又如何现在再让赵无眠喜欢上她，也完全不迟。</p>
她能以十六岁的年纪成为当代最年轻的元魁，如今让赵无眠喜欢上她，又岂是什么难事</p>
但苏青绮心底自信满满，面上还是忍不住声问，“我，我也有了喜欢的男子该怎么让他喜欢上我呢”</p>
世子妃眼神泛起一丝‘果然如此’，而后朝苏青绮招招，对她声附耳道：</p>
“这是个很麻烦的流程，但归根结底，不过一个词，欲拒还迎。”</p>
“嗯”苏青绮听不懂。</p>
世子妃眼看苏青绮如此‘愚笨’，只得直言道：</p>
“浅素斋不仅卖胭脂首饰，也卖一些，嗯，不能明的肚兜，时常被王侯夫人们光顾，虽然那晚被一个叫赵无眠的男子拆了大半个楼，但如今生意还在做，这样，我去替你买一件，你可以穿上试试，包你的那位意中人喜欢。”</p>
苏青绮已经不是什么雏儿，但还是听不懂，心想肚兜能有多‘不能明’</p>
而且赵无眠似乎不是很喜欢她的肚兜，他好像更喜欢她的脚总是捏来捏去。</p>
简短交谈几句，便有一捕头拿着搜查令而来，朝苏青绮微微招，“苏捕头，可去沈府了。”</p>
苏青绮微微颔首，便朝夭拱，“我先去处理公务，有什么事，你可以寄信给苏府。”</p>
夭后退几步，自不会打扰苏青绮，等看着她带队远去后，才琢磨了下，转而朝浅素斋的方向走去。</p>
自己的好闺蜜有了意中人，自己自是该上上心。</p>
苏青绮脸皮薄，也没门路，这不能明之物，还是得自己帮她采购。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