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五石弓，红线刀，两对师徒</p>
两千人的骑兵向前直冲，马踏如雷，大地轻颤，宛若一柄尖刀撞破雪幕，悍然刺向孤身站在河曲城前的赵无眠，任谁看了也要心生绝望。</p>
戎人擅骑射，便是既可马上冲锋，又可弯弓搭箭百步穿杨。</p>
更何况，乌尔吉自知直入晋地，风险很大，因此所带军士都乃精英中的精英，膀下马匹也是草原千里挑一的骏马，虽然还比不过赵无眠的千里马，但相差也不算多，可以在场每个戎骑都是从尸山血海中淌出的勇夫。</p>
全天下能和戎族骑兵正面相拼的军队，只有燕王魔下的北云骑与晋地边关的先锋骑兵，</p>
因此一个不到武魁级别的武者直面这两千骑兵，是螳臂当车都算抬举了，毕竟便是再能打，</p>
内息与体力也会用尽。</p>
就算是沟通了天地之桥，内息源源不断，拿着钢刀砍两千人的脑袋，高度集中之下，也当迟早心神松解，也便会吃暗箭暗枪-—--不过目前还没有武魁以一挡万的记录，没哪个武魁会蠢到被大军围剿，毕竟打不过还跑不了？</p>
所以洛述之才想拿几万晋军去试试草原国师乌达木有几斤几两，而赵无眠这边，就算是两千头野猪朝他冲来也得砍吐，更何况这还是两千精锐铁骑—-耗都能耗死他，可他并非了然一身，全无准备。</p>
赵无眠距离戎人还不到一里地，在铁骑全力冲锋之下，不到几个呼吸的时间，赵无眠甚至都已经可以看清最前方乌尔吉笑间那脏黄的牙齿。</p>
与此同时，便是宛若漫天星的箭矢咻咻咻朝他而来。</p>
面对中原人，戎族可不会讲什麽道义，还未接近，那先弯弓射一波准没错，而在夜色中，这箭矢更是隐秘难寻，基本等来了赵无眠十步之内他才能看清，不过他还不至于被箭矢所伤，抬起横刀便将叮叮叮箭矢挡下，依稀可见在横刀刀柄处，还缠着片深紫色的丝绸。</p>
赵无眠握着横刀，便是握着丝绸，他只消将内息渡进丝绸，便心有所感，一股玄而又玄的感触透过掌心，遍布全身，继而浑身血液流速当即加快，心跳更是不知比往常快出多少倍在跳动。</p>
照理，心率这麽快，赵无眠不当场七窍流血，爆体而亡，至少也该浑身涨红，青筋暴起，</p>
宛若服用大剂量的兴奋剂，但他却没有丝毫不适，一如往日，唯一感觉不对劲的地方只是觉得眼前这两干骑兵，竟是如此缓慢。</p>
赵无眠明白，这就是奈落红丝”的效用，宛若时间长河向前奔涌，但唯有赵无眠一人因持有奈落红丝而乘船顺流而下，除此之外，其馀人等，皆是河外枯骨。</p>
具体反应到用法，便是赵无眠一人被“快进”，速度与反应皆是成倍增长，可不就觉得这骑兵速度变慢了吗？</p>
但具体快多少，并非单纯按用了多少内息来算-—-其中用法，明显还有很大一部分探索空间，</p>
例如，控制快慢，例如，精细到作用于何处。</p>
赵无眠粗略计算，自己目前大概比往常快了5倍--那这戎人，自然在他眼中也就慢了5倍有此等功效，也难怪自己当初抢了奈落红丝后就能从大内逃出来这效用对战力的提升，委实恐怖，就是副作用太大。</p>
奈落红丝既会减寿，也会自发推演记忆，君不见许然都人格分裂了吗？</p>
但自己脑子里怎麽一点东西都没冒出来呢？当时用了太多，导致自己大脑进入保护制，才让自己失忆，从而有了抗性？</p>
明显不可能。</p>
赵无眠平举起中横刀，一紧握刀柄，另一只划过清亮刀身，神情冷静，心生疑惑，继而恍然想起一件物什。</p>
他另一只在怀中掏了掏，却是取出一枚龙纹青玉佩----此乃他帮西天清除细作后，从琉璃塔得来的至宝。</p>
根据洞玄大师所言，此玉佩乃甲子前南方辰国的至宝，可保灵台不受侵扰——-灵台，白了就是大脑。</p>
会是这枚玉佩的效用吗？如果真是，那这玉佩即便不是九锺，也是和九锺至关重要的天地之宝！</p>
若是如此，那奈落红丝的副作用，便要被赵无眠给免疫了一多半，馀下那什麽所谓的减寿，只要不常用，又能减多少呢？</p>
但在乌尔吉与一众戎人看来，这可就成乐子了。</p>
“怎麽还玩起玉来了？”</p>
“等死？”</p>
“连马都没有，跑不掉，不就只能这样？”</p>
思虑间，乌尔吉已是冲在最前，几个呼吸间便横跨了他与赵无眠这点距离。</p>
他下也是千里马，毕竟大离的千里马全都是从草原抢来的，这可是戎人特产，但他依旧和身后军士保持半个身位，并未热血上头，能统领千军之人，没一个蠢的。</p>
眼看赵无眠还在摆弄他那破玉佩，乌尔吉眼神里略显几分疑惑，心想这麽有恃无恐，当真没有问题？</p>
但已经来至近前，自然没有退缩的道理，他中大枪借着跨下骏马的速度，已经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力道，别是人，就是钢板他都有信心捅穿。</p>
“子！死！”</p>
眨眼间，这大枪便已经刺破空气，掀起呼呼劲风，直抵赵无眠胸腔，而此时，乌尔吉距离赵无眠还有一米有馀的距离—-这距离，赵无眠的横刀根本砍不到他。</p>
这也就是持大枪的骑兵对步卒天生的优势，不仅兵器比你长，还能把跨下宝马的力道加持在枪身。</p>
而这样的骑兵，乌尔吉身后还有两千。</p>
但接下来来发生的一幕却把在场所有戎人都惊呆了，明明眼看这那大枪已经到了赵无眠的胸前三寸处，明明下一瞬这故弄玄虚不自量力的青衫男人便要被当糖葫芦串起来，但他却是脚步微踏，</p>
并未如何用力，姿态闲庭信步便侧过身，大枪擦过他的衣襟，却是刺了个空。</p>
只有三寸的空间，这男人是如何躲开的！？在场所有人甚至觉得是自己眼花。</p>
乌尔吉更是眼神茫然，但下宝马停不得，一停便要被身后的同伴踩死，便看这身着马甲的千里马在擦过赵无眠的瞬间，刀光猛然一闪而过。</p>
赵无眠步伐不快，向前走去，依旧是一副走马观花的闲散模样，中横刀却是猛然一挥，速度极快，但乌尔吉也是武艺不俗的宗师，当即收枪挡在腰前。</p>
铛乌尔吉这大枪也不是凡品，竟没被无恨刀砍断，但其中的磅礴力道乌尔吉却是吃了个十成十，</p>
他只觉中巨力传来，虎口瞬间被震裂，枪杆却猛然砸在他的胸前，千里宝马继续向前狂奔，但他本人却是猛然一顿，继而便被赵无眠硬生生给向后砸去。</p>
乌尔吉身后便是一众戎人骑兵，此刻飞出，两米高的魁梧身形便如同一个炮弹砸进人堆。</p>
此事发生太快，身后一个还在笑的戎人来不及反应便被乌尔吉砸中，两人瞬间栽倒在地，周围都是马腿，眼看这国师之子就要被自己人的马给硬生生踩死，其馀戎人连忙一拉缰绳，近乎是用蛮力歪过自己跨下马匹的马头。</p>
因此才没把乌尔吉踩死，但还是不少骑兵人仰马翻，哀豪不断，有序阵型瞬间乱了几分。</p>
骑兵骑兵，胜负的便是冲锋的这一瞬。</p>
如今冲锋阵型被乌尔吉这麽一打乱，威胁性无疑大大缩减。</p>
而这两千骑兵，唯有乌尔吉才能称得上一句宗师，其馀戎人都虽是军阵冲杀的好，但若真要和赵无眠腕子，那还不够格。</p>
但赵无眠并未懈怠，出刀的一刹那，他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儿-他的速度与反应更快，但相对应的，体力消耗也更大。</p>
奈落红丝虽给你按了倍速键”，但支撑你速度的，仍然是你的体力与筋骨———--所以赵无眠才用尽可能幅度的动作去厮杀，如此，体力还能多撑一会儿。</p>
赵无眠心中还在估算奈落红丝的优缺点，但他上动作可是半点不慢，一刀将乌尔吉砍飞，便紧握横刀，雾时间刀光瞬间四起。</p>
为了节省体力，赵无眠连向前走路都不曾，只有在躲避骑兵攻势的时候才会挪一下身位，因此一眼看去，只见两千骑兵宛若潮水般瞬间将赵无眠给淹没，而后继续自顾自向前奔涌。</p>
但黑潮之中，噗噗”的入肉声却是不绝于耳，更有无数血光在黑潮”中乍现，待最后一个戎人骑兵自赵无眠身侧掠过，却又被一刀拦腰斩断后，回首看去。</p>
却见满地白雪，此刻已经成了尸山血海，遍地血色。</p>
赵无眠脚边堆积着近百个个戎人的户体，那些尸体却是被其馀戎人的宝马踩烂成了血泥，没了人样。</p>
而反观赵无眠，身上青衫已经被血淋透，寻常冲锋，一轮下来对面也就溃败的差不多了，但此刻—这群戎人甚至都不知道，赵无眠身上的血，有多少是自己的——还是，赵无眠压根连伤都没受？</p>
无人知晓。</p>
乌尔吉方才落地后，便被自己一位副将硬生生拉回马上，此刻一轮冲锋结束，他便飞身寻上自己的千里马，持大枪，眼神阴霾，回首望着赵无眠，神情阴晴不定。</p>
其馀戎人都快被吓破了胆，他们打了这麽多年秋风，还从未见过有人竟然能在两千骑兵的冲锋下还活着。</p>
有人吞咽了口唾沫，面露惊悚，哪里还有之前的狞笑嘲弄，他道：“大王，这中原人不像普通人，不，不如等国师来————”</p>
“废物！如果什麽事都要阿布尔处理，那还要我等何用？我们草原勇士的勇武，此刻都被狼吃了？”乌尔吉瞬间大喝一声，眼神阴冷望着那人。</p>
只是冲锋一轮，竟然就死了近百人，若对方也是千人骑兵那也就罢了，但对方只有赵无眠一人啊！这战损比，也难怪有戎人心生退意。</p>
但此刻才刚来晋地，正是士气高昂之际，结果一遇上赵无眠转头就落荒而逃，那这军心定然动摇，军心一散，战力大减不，等回了草原，还要被其馀同族将领笑，钉在耻辱柱上。</p>
他乌尔吉国师之子，三大部落的领袖，可以战死，但决不能当逃兵，否则丢的就是国师的脸面。</p>
绝不能逃，但这中原人又不太对劲————</p>
就在乌尔吉犹豫间，赵无眠一挥中横刀血液，回身看向策马在不远处，听见乌尔吉此言，眉梢轻桃。</p>
阿布尔？</p>
戎族国师乌达木就只叫乌达木，这阿布尔是什麽意思？恐怕这将领和乌达木有几分关系吧？即便不是，能当先锋统领，在草原内的地位定然也不俗。</p>
肯定知道些什麽。</p>
念及此处，赵无眠当即轻喘了几口气，做出一副略显疲惫的姿态，口中则嘲讽道：“戎人的血就是腥臭，等把你们这群畜生一个个杀了，可得洗一天澡才行。”</p>
此话一出，略显惊惧的戎人都是脸色一冷，怒上心头。</p>
乌尔吉若要带领着骑兵去劫掠其他村子，赵无眠追不上。</p>
他来此，是为了争取时间，自是要拖住这伙骑兵，若是能杀得他们丢盔卸甲，或是尽数诛灭，</p>
自然最好，那就不能让他们逃了——得给他们点能杀了他的希望。</p>
但实际上，这疲态也不完全是装的——-使用奈落红丝”冲杀一轮，赵无眠便已经消耗不少。</p>
但即便如此，也不能让他们逃了。</p>
乌尔吉眼神一凝，紧握长枪，“此人已经露了疲态，他武艺高强的确不假，可我等草原两千勇士，一拥而上，冲杀几轮，他定然体力不支，露出破绽，但本王爱兵如子———”</p>
罢，乌尔吉冷冷一笑，轻挥长鞭，“包围，取弓，不能让他逃出我们的包围圈，但在箭筒内的箭矢用完之前，我们也无需冲锋，多增伤亡，一切求稳。”</p>
闻听此言，已经快被打破防的戎人又是升起了自信，正面冲杀，不是你的对，但我们靠着膀下宝马与中强弓和你打游击，你又能奈我何？</p>
话音落下，戎人当即长啸一声，骑马向赵无眠四周而去，马蹄踏下，雪雾飞溅，中弓如满月，与赵无眠保持着一定距离。</p>
军阵之中，不讲武德，能赢才是一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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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尔吉并非蠢材，既然不愿冲锋，那接下来，就只能打拉锯战了。</p>
看看是这群戎人先将赵无眠游击至死，还是赵无眠杀得他们军心溃散，仓皇而逃。</p>
赵无眠深呼一口气，默默收回奈落红丝上的内息，节省体力，却是脚步猛然一踏，身形爆射，</p>
眨眼便横跨数丈距离，来至一位戎人面前，在他惊恐的视线中，一刀砍下他的脑袋，另一只先夺过他中长弓，随后将他拉下马，自己则借势翻身上马。</p>
一上马他便身形下压，躲过身后射来的两箭，探在马腹上挂着的箭筒中抽出根羽箭，双腿夹紧马腹，中弓弦绷紧，抬便是一箭射出。</p>
赵无眠不怎麽用弓，准头自然不算好，但戎族包围他的人太多，只需瞄个大概方向，箭矢瞬间便贯穿一位戎人的胸膛。</p>
但赵无眠也只来得及射出一箭，下一瞬无数箭矢便朝他猛然射来。</p>
赵无眠当即启用奈落红丝，一猛然拍在马脖之上，身形向侧方腾挪数丈，那高头大马被一巴掌拍了个翅起，下一瞬便被万箭穿心，扎成了窟窿，摔倒在雪面。</p>
躲过此箭雨，赵无眠又取消了奈落红丝，</p>
而反应神经一会快，一会慢，带给赵无眠一股晕车似的恶心感，但如果不如此，他体力只会消耗得更快，不出一烂香的时间便会瘫倒在地，任由宰割—-若非必要，根本无需用奈落红丝。</p>
只在必要时使用，体力消耗更少，也更能打对一个措不及。</p>
便看赵无眠一刀斩向一个戎人，那戎人有了心理准备，中大枪刚刚提起，心想只要挡下这一招，拖住赵无眠一瞬，那下一刻数百箭矢便会射来，赵无眠如何能躲？如何能挡？</p>
但见赵无眠刀速不知为何猛然拔高一截，只看寒芒一闪而过，血光四溅，头颅飞起，那戎人的神情还满是错愣不解。</p>
一刀枭首，没来得及做出更多动作，赵无眠便又向一旁窜去，躲开箭矢，他只要稍慢一丝，便是方才那匹高头大马的下场。</p>
乌尔吉自知赵无眠的厉害，他虽口称爱兵如子，但实则就在边缘游走，根本不入包围圈内，不过战况他却是看得分明。</p>
那中原武者跟杀神降世似的，根本就是把他们戎人当草来割，速度更是时快时慢，诡异难辨，</p>
他们不仅难以反应与预测，更是连他的衣角都摸不着。</p>
乌尔吉看得眼角直跳，暗道妈的这反应真的是人？箭矢都快射他身上了他还能咻”得跟鬼一样躲开，怎麽感觉此人跟我等都不是一个物种呢？</p>
乌尔吉只能当赵无眠是轻功绝世的顶尖宗师，好在不是武魁，人力有时穷，总有耗死他的时候。</p>
念及此处，他便心中冷笑，口中则大声嘲讽，给赵无眠心理压力，也是为了惹怒他，使他出招变形，“真以为自己有几分武艺便觉得江湖厮杀与军阵冲杀是一码事？真以为自己能以一当千？你这种自不量力的中原人，本王杀多了！等擒了你，本王可不会杀你，而是查出你的家卷，将其擒在你面前，好生羞辱—”</p>
乌尔吉在包围圈外巴拉巴拉一堆垃圾话，赵无眠面色不变，依旧冷静，只是一边藉此会，</p>
在实战中熟悉对于奈落红丝的运用，一边不着痕迹，朝着乌尔吉的方向厮杀而去。</p>
雪雾飞扬，身形游走间，赵无眠更是时不时就从怀中取出毒瓶摔出。</p>
这些毒瓶内，大多数都是触之即死的毒雾。</p>
军阵冲杀没有仁义可言，赵无眠更不可能对这些草原蛮子下留情。</p>
他不仅想缠住他们，更想将这两千戎人尽数诛杀在此地。</p>
一个活口他都不想留。</p>
若是此前，赵无眠再怎麽能打，也不可能杀了两千戎人，但此刻有九锺，有范围不的毒雾，</p>
而他又是百毒不侵，那就有希望。</p>
？</p>
河曲城外，喊杀震天，而在河曲城内，却也不安稳。</p>
河曲县守在大冬天却是大汗淋淋，站在城墙上，招呼着士卒帮百姓往东边逃难。</p>
但河曲十万人口，这才过去不足半天，根本就撤不完，也没那麽多马和驴驼人，只能一步步来。</p>
偏头关以南不足百里就是河曲，因此河曲县守一看见狼烟便心底一凸，暗道不妙，结果天还没黑，一位极为漂亮的白衣狐裘女子便寻上他，近乎是用剑架在他脖子上，逼他放粮放马，用一切资源帮城中百姓逃命。</p>
偏头关东边一百多里地就是宁武关，只要能入了宁武关也便安全了。</p>
大名鼎鼎的三大外关，戎族这麽多年，也就靠着太子想削藩和诱敌才破了个偏头关，他们若真想破宁武，没有个把月下不来。</p>
而个把月的时间，早就足够大离境内其馀军队来晋地回援了。</p>
这也就是太子宁愿放弃偏头关也要执此毒计的关键所在--压根就有恃无恐。</p>
原先县令还觉得这天仙儿似的狐裘女子是在框他，结果没曾想，当夜戎族就派先锋杀过来了。</p>
河曲就是一个城，守军刚好一千，但都是老弱病残，也就图个维持城中秩序的作用，真正的精锐，那都在偏头关。</p>
就在县令差点心底一跳被吓死之际，竟看一年轻男子孤身就拦住了两千戎族，看得他是又惊又喜。</p>
他下意识问：“这，这位女侠，我们不用去帮那位少侠吗？”</p>
慕璃儿持此剑，站在城墙之上，望着赵无眠巴不得下去帮他，和徒弟一起杀戎族，就是死在一起，那也无愧一个“侠”字。</p>
但赵无眠可是用了那紫衣女子的蛊毒，去的时候紫衣女子还言辞严肃地过，这毒都是她压箱底的宝贝，触之即死，没解药，在场除了照无眠，没人能抗。</p>
慕璃儿才只得先暂时站在远处。</p>
眼看那乌尔吉口吐垃圾话，嗓门大到慕璃儿隔着三里地都能听见，慕璃儿脸色瞬间阴沉如水，</p>
却是冷冷看向县令，“我让你找的七石弓，还没找到！？”</p>
县令被慕璃儿吓得又是大汗淋漓，</p>
哎呦我的姑奶奶，一石六十斤，寻常弓，用上两石弓，确保百步内的准头就已经是其中翘楚，就算是擅长骑射的戎人，绝大多数也就只能用三石弓罢了，我们这城，谁能用得上七石弓啊？而且就算有，您此刻距那儿三里地，箭也射不过去啊，就算能射过去也没准头，何苦为难</p>
话音未落，两人身后却是响起一道惊疑不定的嗓音，“那，那个人是赵无眠！？”</p>
回首看去，却是一个面色苍白，双腿无力搭拢的中年男人坐在架子上，被人抬上了城墙。</p>
他此刻一脸不可置信望着城外。</p>
“哎呦，六爷，您不赶紧逃难去，来城墙上做什麽？你腿脚自从被上次那贼人赵无”县令满脸堆笑迎上河曲城中最大的土财主，但话至一半，就壹在原地，脸庞成了酱紫色。</p>
“那个少侠是赵无眠！？那位得罪王爷，潜入大内，护送公主的赵无眠！？”县令被这消息惊得都要从原地跳了起来。</p>
慕璃儿则冷冷望向六爷，美目微眯，“我知道你—-怎麽？想藉此会报仇？””</p>
六爷并未在乎慕璃儿的话，只是一脸呆滞望着城外喊杀震天的场景，片刻之后才回过神，却是沉声道：</p>
这位女侠，我王正六赚了一辈子钱，干过数不清没良心的事，但外敌当前，家国大义，老子还分得清！不为别的，就因老子的爹之前也是边关守将，乃是一名百户，却被这群戎狗杀了！”</p>
着，六爷激动得用力拍着架子上的扶，啪啪作响。</p>
“赵无眠与我有怨，抢了王爷赐给我爹的碧波枪。”他喘了几口气，情绪极为激动，道：“但他此刻竟然挡在河曲前，去杀那群狗娘养的戎人，老子现在就打心眼里佩服他！！！”</p>
“女侠不是要七石弓！？河曲没有！老子也没有，但有五石弓！那是老子的爹留下的！不止是弓，还有盔甲！女侠可要！？”六爷红着眼晴望着慕璃儿。</p>
慕璃儿打量了他一眼，却是道：“你比此刻大内东宫那条畜生像个人—”-取弓给我。”</p>
“拿弓来！”六爷对着身后的下人嘶吼道，</p>
不一会儿，便有人取出一张乾乾净净，保养极好的长弓与箭筒。</p>
慕璃儿接过长弓与箭筒，旋即先飞身去了河曲城内，找到一辆马车前，内里正是还在昏迷的苏青绮与洛湘竹。</p>
玄沧师太与紫衣女子也在此处。</p>
她对驾马的柳叶琴道：“师父，切记保护好苏姐与湘竹，你们先去宁武关，我稍后便带着无眠与你们汇合。”</p>
柳叶琴神情复杂，“湘竹若死，燕王定然震怒，此刻大离已经乱成这幅模样，已经容不得半点震荡—你，确定不随我们一起？”</p>
柳叶琴这话的意思其实是，这里太危险，慕璃儿若是和赵无眠留在此地，不定真的会死，这两千人只是先锋，还不是戎族大军。</p>
柳叶琴比起赵无眠，明显更在乎自己这位带着长大的徒弟。</p>
当年慕璃儿拜师于她时，也才十岁。</p>
在她心中，赵无眠可以为国捐躯，但慕璃儿不行，她不愿。</p>
慕璃儿微微一笑，简短回答：“我是师父的徒儿，但无眠也是我的徒儿。”</p>
话音落下，她便不再言语，飞身便出了河曲。</p>
毒雾弥漫，近身不得，但慕璃儿还不能用弓箭远程帮忙？</p>
柳叶琴望着慕璃儿的背影，神情复杂，片刻之后又是无奈中带着笑意，“已经是二十六岁的大姑娘了。”</p>
“慕施主原先是打算贴身保护湘竹郡主去宁武关内，早在下山时我们就该出发，如今却磨蹭到此时，”玄沧师太在一旁笑道：“看来她已经想明白了。”</p>
“嗯——</p>
话音落下，柳叶琴驾马而去。</p>
紫衣女子坐在马车内，望着窗外，沉默良久，还是银牙一咬，飞身下车。</p>
柳叶琴惊愣道：“姑娘这是？”</p>
紫衣女子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答道：</p>
“跟你们不熟，不相信你们——我也去帮赵无眠。”</p>
柳叶琴眨眨眼睛，这言外之意就是，信不过我们，就信得过赵无眠一个人是吧？</p>
她继续道：“姑娘如何帮？无眠是靠着九锺，才能在两千骑兵中来去自如，若是换了寻常宗师，早便死了。”</p>
“你不用管。”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