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第一把火，先烧江湖</p>
太后娘娘怎麽过来了？赵无眠稍微一愣，而后便想起昨晚太后邀请他去坤宁宫一事，心底顿时一咯。</p>
他因为宁中夏的事儿忘了这茬，但直接把太后当透明人置之不顾，也的确是他不对。</p>
太后无论如何也是洛朝烟目前法理上的娘亲，又是沈湘阁的姑姑，还是慕璃儿的义姐---虽然赵无眠和太后其实并没有多深的感情，但这麽多层关系叠下来，按照礼法，他都得对太后客客气气，以礼相待。</p>
他身为大离未明侯，所有遇见他的人大都对他卑躬屈膝，但这实际上都是看在洛朝烟的面子，都觉得他是洛朝烟身边的红人，而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目前洛朝烟还没点火，所以谁也不想触及霉头-但洛朝烟当了皇帝也不是没人能制的了她，太后便能压她一压。</p>
倒不是伦理，权力方面，只是单就目前大势上看，洛朝烟已经“弑兄无德，可绝不能再添一个目无长师的名头。</p>
洛朝烟尚且如此，赵无眠便更该如此，他在外的一言一行，都和洛朝烟紧密相连自然该注重礼法。</p>
而且---自己当初贴身携带的黄书也被太后没收了，不知她有没有看过-----无论她看没看过，那东西从自己身上被搜刮而出，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肯定也好不到哪去。</p>
更该注意礼法了。</p>
“嗯———皇后——太后娘娘。”赵无眠拱了拱，扯起一丝笑容，老实本分地打招呼，“我没错吧？朝烟是很好的人，瞧您如今都能便衣出宫了，可喜可贺——”</p>
太后凤目轻睬，上下打量了赵无眠一眼，而后忽的露出笑容，“未明侯貌似对本宫的坤宁宫避如蛇蝎——你讨厌本宫？”</p>
“有事处理，一时忘记，而且我与太后谈什麽讨不讨厌，喜不喜欢，未免太不合适。”</p>
太后眨了下眼晴，而后宛若发现了什麽有趣的事，双眸微亮，</p>
“侯爷的事迹，本宫即便身处大内，也一直有所耳闻-—-”--英雄豪杰，快意恩仇，怎麽到了本宫面前就如此支支吾吾？”</p>
“太后乃圣上娘亲，我自然该保持礼法—————</p>
赵无眠还未完，慕璃儿便轻轻抬，对太后可是毫不客气，不满道：“我在教我徒弟练武，你多什麽嘴？”</p>
“就算是练武，也不能如此亲昵。”太后从赵无眠身上收回视线，看向慕璃儿，“你也是，都二十六了还没嫁出去，若是和徒弟搂搂抱抱的事被他人看了去，你风评还要不要了？”</p>
“清者自清，谁敢多嘴，我就拔了他的舌头。”慕璃儿冷哼一声，自己和徒弟好好练武，忽的被太后一声爆喝打搅，心情明显不爽。</p>
“你的风评不重要，那慕家呢？裴家呢？你以为你是了然一身，独行江湖的江湖浪客？”太后看了眼赵无眠还放在慕璃儿纤腰的，不由警了赵无眠一眼，“还不松？难不成你对你师父有什麽非分之想？”</p>
赵无眠觉得太后虽然态度严厉，但法是没问题的，自己作为弟子，也确实该注意点师父的风评。</p>
慕璃儿可以不在乎，但他不能也不在乎，便老实松，“太后言之有理。”</p>
哪成想，他这一松，倒是气到了慕璃儿。</p>
太后以为她是傻子不成，方才两人练武时，以为她没注意赵无眠的神情？自己的徒弟明明神情认真，专心习武，眼光清澈，心无杂念，结果你上来就一副长辈模样嫌这嫌那，倒显得我们两人是什麽偷吃禁果的丧伦师徒。</p>
但明明不是这样的，而且自己当师父的，这麽久过去，除了教赵无眠擒龙功，再没教过什麽东西，结果你一来，还不让我教他此间剑了？</p>
那我还配当他的师父吗？</p>
其实慕璃儿心底不服，表面应和太后，日后等她不在现场，再继续教便是”</p>
”但那不是慕璃儿。</p>
所以慕璃儿眼看赵无眠一松，反倒气得跳脚，双便抱住赵无眠的胳膊，</p>
贴他贴的紧紧的，口中反驳道：“他对我能有什麽非分之想，你别血口喷人，坏我们师徒感情，不信你瞧瞧，他可是有半点邪念？”</p>
要非分之想，也不能没有，只能赵无眠也是正常男人，慕璃儿现在就贴他这麽近，那曾经在紫衣姑娘家中感受过的柔弹便再度席卷心头-—----那原先没有的非分之想，现在也就有了。</p>
不过瞧慕璃儿这麽生气，他也对此心知肚明--慕璃儿总觉得自己身为师父教的太少，不配为师，心里头总是愧对于他，才会这麽激动。</p>
她心底觉得此间剑难度太高，若想教会赵无眠，不可能不肢体接触，如今太后娘娘这麽严苛阻拦，她自然会生气。</p>
慕璃儿都气成这样了，他当然不会再当什麽所谓的理中客帮着太后话，而且-太后这忽然出现打扰他和慕璃儿练武，他其实心底也不爽。</p>
他便看了太后一眼，而后反抱住慕璃儿的纤腰，口中道：“练习此间剑，</p>
的确是需要多加感悟肌肉筋骨气劲————-我们日后练武，躲在屋里防备着便是。”</p>
太后娘娘美目当即瞪圆，你们两人哪怕是背着本宫呢，本宫都不挑你理，如今在本宫面前就这麽抱了起来，不就是故意气她？</p>
她当即气得牙痒痒，她让赵无眠去坤宁宫，其实是想问问他与沈湘阁的关系，沈湘阁今年二十五，就比慕璃儿一岁，如今却迟迟嫁不出去，成了京中的大龄剩女，这可都是坊间太太姐的笑谈。</p>
太后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一番考量，觉得最适合沈湘阁的，貌似就是这位未明侯-————-毕竟沈湘阁与他似乎本来感情就不错，而且身份也合适，才想探探底。</p>
但如今——-哼！如今你若真有意娶湘阁，不过本宫这关，没门！</p>
慕璃儿就是太后娘娘的义妹，如此太后就是有气都没地发，而太后还是洛朝烟名义上的娘亲，在她面前和师父抱抱，她却无可奈何—-有点刺激。</p>
不过赵无眠没想到，自己抱上去没几秒，慕璃儿本人就是一惊，白皙的面容浮现几分错愣，带上些许红晕，下意识想逃，但一想到太后，又连忙止住，娇躯猛然僵在一起，挣脱也不是，继续抱也不是，只得紧紧抿着红唇，眉眼低垂，眼里流露出几分难言的窘迫，惊慌与羞意。</p>
你心底生气，抱我就觉得无所谓，我一主动抱你，你就开始知道羞了？</p>
赵无眠又觉得自己的师父还真的有种少女的可爱感。</p>
但慕璃儿这麽一羞，两人的底气瞬间就没了，好在太后被气得胸膛不住起伏，觉得自己再看下去得被两人气死，转身便要走，单留下一句。</p>
“昨晚连雪已经邀请过侯爷，今夜本宫再邀请一次，希望明日侯爷能入宫吃顿午膳，若侯爷还不肯赏脸———”</p>
太后娘娘微微一顿，而后冷冷道：“本宫自知无趣，自不会再多做打搅。”</p>
气归气，但她在心底，还是侄女的终身大事最重要，要是沈湘阁当真对他有意，赵无眠对沈湘阁也有想法，那自己面子上稍加阻拦，给赵无眠点教训，出出心底这口恶气，也就罢了。</p>
毕竟赵无眠上次独闯大内，带着她东奔西跑，四处砍杀，临行前又邀请她出宫重活自由她对赵无眠的感官其实还是相当不错的。</p>
话音落下，太后便气冲冲离去，徒留一阵香风。</p>
等太后离去，院内两人才连忙弹开，慕璃儿竟是恍然察觉，自己居然都出汗了-她潜意识里也是觉得在太后面前这样干很刺激？</p>
她不知，但她知道，自己要是不点什麽，她和赵无眠好不容易要恢复正常的师徒感情又要变得暖昧不堪了，便挽了挽稍显杂乱的碎发，板起脸，做出平静模样，</p>
“这次是为师冲动了，还连着你惹太后生气-明日为师同你一起进宫吧，</p>
不然可不知她会怎麽刁难你。”</p>
赵无眠也觉得不太好，方才爽归爽，也的确没必要那麽气太后，毕竟她也是为慕璃儿的风评考虑，便道：“师父还要出京接师姐吧？还是别耽搁了-—-””-太后喜欢什麽，我买点礼物，聊表心意就好了。”</p>
慕璃儿暗道也是，便轻叹一口气，轻轻捻起一片随风垂落的腊梅花，回忆少许，“她喜欢的东西——”””</p>
慕璃儿轻叹一口气，“她幼时酷爱习武，天不怕地不怕，往常入夏，她去燕云暂居慕家时，可都带着为师拿炮仗炸登东，爬树打鸟，等年纪稍微大一些，便喜欢胭脂水粉，金簪华裙，还喜欢看些江湖传，</p>
如今入宫十年，她再也不曾去过燕云避暑，她还喜欢些什麽呢？物是人非事事休，我此刻也是未必知道多少，但料想———”</p>
慕璃儿沉默片刻，提及此处，又觉得太后孤寂可怜，便道：“她如今便衣出宫，虽得一时自由，但定然不能久留，毕竟她还需服丧，所以才来去匆忙-—-””-你若有心，以后得空了带她离宫玩玩，甚至于，带着她离京去天南海北游历也不是不可，以你的实力与身份，圣上想必也不会多置喙。”</p>
胭脂水粉，江湖传，出宫游玩--赵无眠了然点头，而后犹豫几分，便继续道：“此间剑的各中要诀，我还未彻底理清———”</p>
慕璃儿心尖儿微微一跳，顿觉局促，本想教得好好的，太后就非得过来搅和这麽一茬。</p>
怎麽总是这样？明明自己与赵无眠清清白白，师徒两人和和睦睦，总有莫名其妙的东西害的两人凭添暖昧。</p>
不过这也不是什麽大事，清者自清，只要自己没什麽稀奇古怪的想法便好。</p>
她微微颔首，提起此间剑，“继续吧，你方才可是感应到了哪一步？”</p>
“靠着天人合一的五感，感势倒是容易，但借势入势暂时还不得要领。”</p>
“呵呵，此间剑的确是难了些，当初师父入门感势，也是练了整整两个月，你如今才不足一刻钟便有所感悟，已是极为不易，今晚为师多教教，等未来再抽空教几次，约莫也就彻底会了。”</p>
“起来，此间剑比起挽月弦，如何？”</p>
“挽月弦乃萧远暮独创武功，而此间剑乃二百七十年前，此间剑祖师所创，</p>
她也是沟通天地之桥的奇人，单从位格上讲，也不比挽月弦差，只不过侧重不同罢了，等你彻底入门，实战中感知对方气势，动向，也就更容易见招拆招，这点挽月弦就做不到。”</p>
“原来如此。”</p>
两人又开始默默练武，不过这次慕璃儿也长了个心眼-—--和赵无眠跑屋里头练武去了，以防再被人打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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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凄清。</p>
城西一栋宅子内，宁中夏负伤而来，有人接应。</p>
“怎麽伤这麽重，羊舌栋和千蜘子呢？”</p>
“死了。”宁中夏坐在椅上，撩开黑袍，露出脊背的淤青与浑身擦伤，打量几眼，而后才放下衣袍，服了颗治疗内伤的丹药，“观云舒与赵无眠果真有关系，她才刚涉入埋伏不久，赵无眠便匆忙赶来。”</p>
“观云舒？你跑去杀她了？要杀他，自己去便是，还把孟君才，羊舌栋和千蛛子一同带去——-要送死，你一个人送死不好？”一位中年人稍显哑然。</p>
“她此刻就在京师，若不杀她，我焉是幻真阁门下？何况孟君才不过是为了巴结我，才自作主张行动。”</p>
“事有轻重缓急，你莫非不知？”</p>
“等你什麽时候比我强再来教训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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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p>
“够了。”一位发须皆白的老者打断两人争论。</p>
老者明显威望很高，两人都不再言语，倘若慕璃儿在此地，便能认出此人的身份。</p>
前五岳，李京楠。</p>
五岳是太祖高皇帝时期的江湖荣称，能入围者，皆是沟通天地之桥的高，</p>
林公公此前便是其中之一。</p>
但就五个名额，当时江湖上也不是只有五位天地之桥的高—-自然是谁强谁上。</p>
怎麽比谁强谁弱？自然是打。</p>
李京楠便是败者败给了当代刀魁。</p>
刀魁当时击败李京楠时，突破天地之桥并没有多久，蜀道难这刀法，也不完全，一时没留住，导致李京楠受了致命伤，差点身死，后来虽然抢救回来了，</p>
但一身实力也是大不如从前，虽然还不至于弱于宗师，但只要是沟通天地之桥的武者，那就人人都比他强。</p>
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馀，若想疗伤，只能靠清影玉衣。</p>
而太祖高皇帝时期，江湖与朝廷可谓势不两立，彼此大冲突不断，这矛盾直到景正帝赏武魁牌匾，给予武魁各种优待才有所缓解。</p>
因此李京楠身为当时的五岳，可谓犯了不少触犯大离律法的事，乃是毫无疑问的狂徒，至今侦缉司还留有他的通缉令。</p>
想靠朝廷赏赐清影玉衣疗伤，那是没门，只能另寻他路，而后被幻真阁阁主招揽。</p>
李京楠沉吟少许，看向宁中夏，“赵无眠此人，实力比起你，如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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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中夏微微摇头，“难，当时正欲与他硬碰硬，但观云舒在一旁支援，害的我气劲散了一多半才被他一刀砍飞-—--倘若不是观云舒，料想也能五五开。”</p>
李京楠并未怀疑，赵无眠再强，杀过最厉害的人也就是归守真人。</p>
宁中夏如今闭关五年，贴身感悟琉璃灯与幻真阁九锺，虽然没沟通天地之桥，但实力也是拔高不少，而归守就是个倔驴，死磕天人合一不愿感悟九锺，实力早便停滞许久。</p>
赵无眠能杀归守，可不代表能杀宁中夏。</p>
却看宁中夏又道：“赵无眠的身上，似乎有琉璃四玉。”</p>
李京楠与在场几人都是一愣，神情错愣，“当真？”</p>
宁中夏沉默少许，“我与他交锋不过一瞬，但那时的确心有悸动，料想并非错觉。”</p>
众人并未起疑，宁中夏感悟琉璃灯五年之久，所修炼的九九燃血功也由此蕴纳不少琉璃灯之气，否则出刀时也不会有青焰燃起-—-——-他既然心中悸动，那定然差不了。</p>
“琉璃灯，青玉佩，展颜簪-”李京楠低声自语，“琉璃灯五年前便归于我等，展颜簪已经从太玄宫偷来，正由高护送去蜀地-—----所以赵无眠拿着的是青玉佩？”</p>
宁中夏颌首“虽然不过惊鸿一臀，但赵无眠腰间的确挂着一枚青玉佩-—”</p>
”</p>
琉璃四玉，他们只知三个，还有一个比较玄妙，也没固定形态，一般不考虑。</p>
“意外之喜，这倒是意外之喜。”李京楠来回步，低声道：“但赵无眠不可能不知琉璃四玉，要想从他中抢来，可是极为不易，需图谋图谋。”</p>
琉璃四玉，他们已经集齐两个，只差青玉佩与那最后一玉。</p>
若能从赵无眠中抢来青玉佩，那距离九锺可就只有一步之遥！</p>
那可是九锺！</p>
西天，武功山，剑宗之所以是正道三大宗，就是因为他们有九锺，门派里每个时代都有武魁高可担大任。</p>
念及此处，在场几人的目光都火热起来，恨不得当场就提刀把赵无眠砍死抢来青玉佩。</p>
就在此时，院子外有传信令官沿街大喝：</p>
“青连天弟子羊舌栋当街刺杀朝中侯爵，公然蔑视大离朝堂律法，罪大恶极，虽已伏诛，然羊舌栋乃刀魁羊舌丛云真传弟子，此行此举，刀魁即便不知，</p>
也仍有管教不周之责，即刻剥去羊舌丛云武魁牌匾，以效尤，十武魁之位，此缺一也！当落谁处，能者得之！”</p>
闻听此言，宅子内瞬间安静下来，而后宅子内姑且不论，宅子外的街道可是当即沸腾。</p>
“这，这就把刀魁的武魁牌匾剥了！？不可能吧！？”</p>
“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先烧江湖！？</p>
“圣上此等决断，有失妥当吧？她昨日才登基啊。”</p>
“这个朝中侯爵，其实就是未明侯———”</p>
“圣上这是在护男人？”</p>
“此等大事，怎能单纯以男女之事来看？未明侯护佑圣上登基，若他被刺杀圣上都无视于睹，那以后谁还敢替她卖命？”</p>
“那也不用直接剥了武魁牌匾吧？罚点钱，让刀魁认个错，这事也就过去了，何必夺了人家牌匾，让江山凭生动荡？”</p>
“蠢货！若单看前言，的确有失偏颇，但后面那一句当落谁处，能者得之！一出，意味可就截然不同！”</p>
“何解？”</p>
“江湖多少人都想要这武魁牌匾却求而不得，但十武魁乃是景正帝当年定下，少有变化，得武魁牌匾者，不仅宗门上下免赋税，还有统领一方天地，替朝廷管控江湖之权，</p>
这权力可不得了，你不见西天的平阳，就连鬼魁在那儿也是束束脚？往日平阳有什麽恶人，可都是西天来抓，而不是晋王，更别提封地内的产业，赋税等等，这其中好处，值得研究的地方可就多了，可以，谁有武魁牌匾，谁的宗门就能成为下一个六大派！”</p>
“额—所以呢？”</p>
“后面那句的意思不就是谁能打败刀魁，谁就能转而获得武魁牌匾，亦或是谁对朝廷有什麽贡献，谁就能得----若是前者，刀魁恐怕接下来都要面临不少挑战，哪有馀力搞事儿，若是后者，，朝廷怕是又要多一位武魁高了，如今京中，只有许都督与苏总捕两位武魁，的确是少了点。”</p>
“嘶——好像也是，但我觉得还是有失偏颇，毕竟人家成名许久——”</p>
“怎麽这麽能杠？武魁牌匾，是朝廷赐的，可不是凭实力抢的，朝廷谁是武魁，谁就是，这才是关键-—--若非如此，十位武魁，岂不是要被三大宗的高和太玄宫，幻真阁包圆了？哪还有刀魁，枪魁等人什麽事？”</p>
“对啊，你青连天再强，难不成还想造反？他要敢造反，其馀正道宗门肯定第一个上去围剿，不为别的，就为了保住头上的武魁牌匾，保住宗门权力。”</p>
“就是就是，青连天又不是领兵数十万，朝廷怕他做什麽？”</p>
“圣上要是什麽都不干，反而会让江湖人觉得朝廷好欺负，那以后谁都敢随便刺杀朝中大员？”</p>
“那，那就不怕刀魁愤气冲冲，单刀赴会，前来报复？”</p>
“刀魁只是勇武，不是傻缺，他进京是想被苏总捕和许都督一块揍吗？”</p>
满城都为此议论纷纷，觉得洛朝烟此举有失偏颇者有之，觉得此举英明通透者也有之。</p>
而宅子内，宁中夏眼神稍显错愣，而后沉默片刻，才道：“十武魁，朝中两个名额，其馀八位，皆在江湖，如今少了一位—</p>
他摇摇头，“不过羊舌丛云决定与阁主合作，那便迟早有这麽一天。”</p>
李京楠眼神稍显复杂。</p>
羊舌丛云和幻真阁合作，其实不是因为和幻真阁阁主交情不错，而是因为他刀魁当年差点杀了他，一直心怀愧疚，虽然武者厮杀，误杀错杀都是常有的事，两人当时实力相差无几，也不可能留，不过“愧疚”这种东西，向来都是主观的。</p>
所以如今这锅，其实一半在宁中夏，一半在李京楠。</p>
李京楠轻叹一口气，“事已至此，不用多言了————一条路走到黑吧。”</p>
在场几人都是点头，都是江湖人，事已至此，哪里还有收的道理？</p>
刀魁既然派了门下弟子前来协助，那明显就是早便做好了被剥去武魁牌匾的心理准备。</p>
刀魁为人其实很不错，亦正亦邪，但重情重义。</p>
当初武魁牌匾的人选可是不少，是景正帝赏识他，赐他牌匾，刀魁心底一直念着此等知遇之恩。</p>
他完全可以暗中帮忙，不用派弟子前来，但还是派了羊舌栋过来，其实就是觉得愧对先帝，心想乾脆让洛朝烟剥了他的武魁牌匾得了。</p>
如此，以后该怎麽干就怎麽干，以江湖人的法子痛痛快快的做事，心底也不难受。</p>
“赵无眠杀了羊舌栋，未来和刀魁迟早有一战，所谓江湖事江湖了，如今武魁牌匾一摘，那刀魁杀不杀赵无眠，都只不过随心而已，也不用在乎朝廷。”</p>
“是这个理。”</p>
话音落下，几人再度沉默。</p>
洛朝烟这圣旨一出江湖不可能不动荡李京楠忽的一笑，“江湖死气沉沉已经太久，当今这位圣上继位后，有趣的故事定会发生不少。”</p>
“如果宁中夏和羊舌栋打的人不是赵无眠，洛朝烟肯定不会这麽果断下令————白了还是护男人。”</p>
“呵呵，那谁知道呢，不过年轻人嘛，如此也正常。”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