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就当我替常山还了</p>
入夜后,晚风徐徐,稀稀落落的春雨顺着夜风落入千家百访,夜空一缕一缕的黑云遮掩住几分月色。</p>
图尔嘎与白狼披着蓑衣戴着斗笠,做寻常江湖人打扮,自天通楼走出。</p>
白狼警了眼夜空细雨,而后望着周围来来往往的江湖人,布满老茧的藏在蓑衣内。</p>
周围江湖人并不知眼前这蓑衣客就是一位世间少有的武魁高,谈笑着从他身旁走过。</p>
白狼低声道:“只是常山江湖,就有如此多江湖人,中原何其广阔,若是他们都身着玄甲持刀上阵,该是多少万兵力?几十万,还是几百万?”</p>
“暂且不提军纪,单是中原势力本身便驳杂不堪,各有各的恩怨情仇,谁能将他们统合一筹?就算是景正老皇帝也只是放了十块武魁牌匾,用这些头部的高勉强缓和江湖与朝堂的矛盾罢了。”图尔嘎抬拉了拉蓑衣,朝一个方向走去。</p>
“狼群可怕,在于团结,而中原的头狼之一,就是赵无眠,我相信以他的能力未来定是我等心腹大患——---他必须死在今晚,否则他要麽去了京师难以下,</p>
要麽就落去江湖难以寻觅。”</p>
白狼跟上图尔嘎的步伐,淡淡蛋笑一声,“赵无眠这个人,我查过他的生平,最值得道的战绩就是杀了个没沟通天地之桥的牛鼻子道士,而李京楠是在昭狱被擒,明显是因围剿,至于鲜于晨—————”</p>
白狼微微摇头,“秘法有几分值得道,但除此之外,一塌糊涂,就连沟通天地之桥都能失败的货色,杀了也不足为奇。”</p>
这话很狂,但白狼作为沟通天地之桥的猛人,已经是近乎站在世界顶点,能跟他过招的高拢共就不到三十人,自然有资格狂。</p>
图尔嘎并未搭话,但心底也觉得赵无眠再怎麽猛,那也不可能从武魁上活下来----古往今来都是如此,就算是他爹乌达木,天人合一的时候也没正面击溃过武魁,顶多就是多撑一段时间伺逃跑。</p>
而这世上有几个天赋比乌达木还强的?恐怕也就乌达木的师父,季应时了。</p>
两人朝常山西侧而去---常山乃中原大城之一,但任凭如何繁华,贫富差距也是无论如何也难以抹去的一环,常山西侧的白露街,便是常山的贫民窟。</p>
在白露街住者,大都是贩夫走卒,贫寒人家,亦或是逃难而来的西域胡人——当然,没人住的空房子更多。</p>
西域那地方就是大离的恶人谷,自然有受不了的胡人逃往中原这传闻中的桃源乡,但有本事,就算是恶人谷也能成桃源乡,没本事,在哪儿都是下九流。</p>
赵无眠让陈文爷将图尔嘎与白狼引来此地,就是因为这地方人烟稀少,若真打起来,不至于波及无辜,还有就是孟婆来寻过陈文爷的事,也可一并告诉图尔嘎。</p>
就孟婆来了常山,而赵无眠为了查线索,去了白露街-毕竟孟婆也是胡人。</p>
这种藉口,怎麽编都行。</p>
来了白露街,街巷四周的灯火愈发昏暗,人声也渐渐稀少。</p>
图尔嘎不得不点上灯笼,昏黄的光芒照亮了废弃街道,偶尔还能在巷子里瞧见落魄乞儿。</p>
有些贩这时候还支着摊子,大都是穿着麻布衣的老年人,卖些面条,烧饼之类的寻常物。</p>
垃圾堆旁的野狗用湿热的舌头舔着自垃圾中流出的污水,浑浊的眼眸瞧见有生人来此,当即扭头朝两人狂吠,但白狼不过微微仰首,斗笠下的眼眸了野狗一眼,那野兽便鸣咽一声,竟是直接倒地。</p>
被杀气所惊,应激抽了过去。</p>
白狼收回视线,打量了四周一眼,“这地方,倒是个埋伏的好去处,那所谓的陈文爷可能已经被赵无眠收买了。”</p>
图尔嘎微微一笑,“赵无眠不会知道白狼首领在侧,这就是信息差-—----我倒巴不得他布置陷阱,找了一帮人试图围剿,结果白狼首领以力破之,来百人就杀百人。”</p>
白狼斗笠下传出一丝不屑笑声,“我也如此。”</p>
陈期远也好,乌达木也罢,凡是沟通天地之桥的武者,遇见埋伏就没一个怕的,第一反应一直都是凭实力正面击溃你。</p>
这也算此世位于武道顶尖者的共性了。</p>
设下埋伏又如何?</p>
我就在此,你来杀我。</p>
没有这种器量,他们也不可能沟通天地之桥,反观鲜于晨明明有秘法,但碰见赵无眠与慕璃儿,第一反应居然是逃跑,也难怪他没能沟通天地之桥。</p>
图尔嘎琢磨少许,又道:“孟婆居然也来了常山—————白狼首领如何看她?”</p>
“一介胡人罢了,莫我看不起,就是中原又有几人打心眼里看得起?”</p>
前朝就是戎人治国,如今又是大离治天下—---因此无论是戎人还是大离,都不太在乎远在西方黄土外的胡人------胡人这一群体,也就是和高句丽,倭寇坐一桌。</p>
想赢得尊敬?等什麽时候胡人能凝聚起几十万大军,夺了江山,在这中原大地称王称霸几十年再。</p>
图尔嘎不在乎什麽人种,只是低声道:“西域对中原也是极为不满,要能让西域出兵,引起战火,再消耗离国一些便好了。”</p>
白狼颌首,又听图尔嘎问:“察觉到了什麽?赵无眠在此地布置了多少人?</p>
北“没多少人,细细感知下去,会武艺的不多,不足十人,其中还有些只是练过粗浅功夫,上不得台面,想必不是赵无眠安排的人。”</p>
以武魁的本事,想感知何地有人,倒是不难,但想隔空察觉出谁的武艺究竟多高,那是完全不可能,只能通过走姿,茧,气息,兵刃等判断武功路数。</p>
当初沈湘阁迎面碰见唐微雨,一时之间都看不出他武艺多高,便是例子—”</p>
顶多就能猜出他的实力大概位于什麽阶层,这还是得面对面细细观察才行。</p>
“这麽点人?”图尔嘎眼神稍显错愣,“那就是咱们想多了?赵无眠压根没设埋伏?”</p>
“不好。”白狼脚步不停,“继续找吧,千载难逢之,总不能错过。”</p>
+</p>
赵无眠撑着油纸伞,牵着照夜玉狮子,围着白露街瞎转悠,碧波白枪挂在马腹,无恨横刀斜跨后腰。</p>
离开杨府后,他又去了剑宗分舱与侦缉司一趟,简单向师父与苏姐交代了下自己的计划,便取了横刀一路来了白露街,充当诱饵。</p>
有图尔嘎这种强者在中原到处瞎晃,他不将其解决,根本放心不下--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正在打仗,赵无眠自然有义务负责后方安全。</p>
走了几段路,照夜玉狮子便用额头轻轻触碰了下赵无眠的后背,而后又朝街边一处摊贩那儿晃了晃脑袋。</p>
“肚子饿了?”赵无眠问。</p>
马儿点头。</p>
“这地方,恐怕没草料给你吃。”</p>
马儿望着赵无眠,吧唧了下嘴巴,意思估摸是面条烧饼,我也能吃哒</p>
赵无眠抬拍了拍马儿的额头,而后牵着缰绳,来至摊贩前,一口铁锅在旁边架着,内里叽里咕噜冒着白气,是面汤,旁边的桌上,摆着切好的面条,正用白布盖着,还有些林林总总的碗,内里是各种调味料。</p>
一口老黄伞支在铁锅前,以防雨点落入锅内,但摊旁边就两张木桌,可没伞也搭,上面满是雨点,真端着碗去那儿吃,雨点还得落入碗里。</p>
拜此所赐,摊根本没有一位客人-不过赵无眠也不饿,并不打算吃面。</p>
“老板,拿口盆,灌些热面汤,面条有多少下多少,直到她吃饱为止。”赵无眠拍了拍马脖子,“不会差了你的银子。”</p>
老板是位老婆婆,脸上满是皱纹。</p>
这算大生意,老板眼神一喜,了声“好嘞”,旋即便轻叹了口气,掀开白布,熟络往锅里的人,居然还能把这白面给马吃——”</p>
这话明显不适合在客人面前讲,她声音也压的足够低,可惜瞒不过赵无眠。</p>
赵无眠松开缰绳,用蓑衣袖子擦了擦湿润板凳坐下,自腰间取下朱红酒葫芦,抿了口酒,并未在此事多言,只是问:“多少钱一碗面?”</p>
“一文钱。”</p>
“这麽便宜?”</p>
老板满是皱纹的脸露出一抹稍显温和的笑,“太贵,这里的人便吃不起了。”</p>
老板不觉得像赵无眠这种一看就生活优渥,位于顶层的人会理解她,顶多就是发发善心,多给她些银子,口头上几句佩服之类的话—何不食肉糜的人,</p>
多得是,开口闭口底层人的家伙,她也遇见无数。</p>
但出乎她预料,赵无眠闻听此言,反倒是沉思了下,而后认真道:“这些时日,我都混迹在江湖与王公贵族间,倒是少有过问这些民间事--看来以后得多来这些地方走走,日后和她讨论个章程出来,让穷人少一些。”</p>
老板不再多言,默默</p>
一大盆热乎乎的白面被端到马儿前,上面还有许多青菜叶子,马儿看了赵无眠一眼,屁股后的尾巴轻晃表示高兴,便俯身吃面。</p>
赵无眠坐在桌前,抬按了按斗笠,默默喝酒,片刻之后,没等到图尔嘎,</p>
反倒是等来了个几位碧眼的胡人女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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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胡人女子,穿着简朴,大部分是不足十岁的丫头片子,只有一位看上去十几岁的大姑娘,她们从巷口走出,看了眼赵无眠,又看了眼正在大口朵颐的白马。</p>
赵无眠偏头看了她们一眼,她们当即被吓得一个激灵,又躲进幽深的巷子里,但还有个不足十岁的胡女探出脑袋,望向照夜玉狮子嘴下那一盆面,眼里露出渴求之意。</p>
赵无眠默默往嘴里喝了口酒,也没话,老板则道:“有些胡人逃难到了常山,日子过得不好,又转头离去,盘缠不够,就抛下女儿-—-——-毕竟若是儿子,还有个把子力气,但女人—””</p>
老板微微摇头,“胡人在中原不受待见,更何况是女子?没力气,不会武艺,干不了重活,也没地可种,除了些运气好找到活计的,就只能去青楼----她们不愿意去,就得躲着来抓她们的老钨,只能在这儿吃百家饭长大。”</p>
赵无眠闻听此言,一言不发——--他从来不知,胡人在中原居然还受歧视。</p>
照夜玉狮子吃饱面,又美滋滋喝了口面汤,便踩着步子来到赵无眠面前,亲昵地用额头蹭了蹭他。</p>
这时,便有个估摸十多岁的胡人女子,拍了拍身后丫头的脊背,示意她等着,而后一个人来到赵无眠面前,碧绿的眼晴似乎带着几分泪光,声对赵无眠道:“少侠,那马儿吃完不要的面————-能,能给我们吃吗?”</p>
赵无眠看了她一眼,斗笠微斜,那胡人女子下意识后退一步,还以为惹了赵无眠不喜,连忙道:“我,我无所谓的,但她们已经,两,两天没吃饭了——””-要是少侠不愿,那,那——”</p>
胡人女子落下泪来,鼻尖通红,“我,我未曾被男人碰过,只望少侠,能给她们些乾净白面吃。”</p>
这女子是为了躲避青楼的老钨,才会来白露街--结果如今已经饿到卖身换饭的地步了?</p>
赵无眠沉默了几秒,在武魁,政治,王侯等宏伟叙事间待了太久,他已经快忘了这世道还有不少苦命人。</p>
赵无眠将葫中酒一饮而尽,而后从蓑衣下取出两张百两银票,轻轻放在桌上,“中原不缺土地,拿着银子,去找常山太守买些地与种子,刚好春耕了,告诉他,是赵无眠让你去的——-否则这银子与土地,定然会被抢。””</p>
罢,赵无眠便起身抖了抖蓑衣上的雨滴,牵着白马,撑起油纸伞,转身离去。</p>
胡人女子顿时眼泪落得更多,哽咽望着赵无眠的背影,“少侠,我们怎麽能平白无故受人恩惠?”</p>
“就当我替这常山给了。”</p>
话音落下,赵无眠已经牵着马离开了巷子,转眼消失在幽深的雨幕中。</p>
几位胡人丫头一窝蜂跑过来,却没人敢拿桌上的银票,只是抱住胡人姐姐---胡人姐姐则看向贩老板,梨花带雨的表情,渐渐平复,低声道:</p>
“大人,他,他好像不近女色啊—————-根本靠近不了,怎麽偷?”</p>
老婆婆自怀中取出个瓷瓶,打开瓶塞,倒出一股淡青色的液体,抹在脸上,很快,这位满脸皱纹的老婆婆便成了一位鼻梁高挑,碧眼如猫的绝美胡人女子。</p>
孟婆沉默了几秒,低声自语,“去了杨府一趟,本以为他贪图美色,不曾想———”</p>
她探出白皙,自桌上拿过那两张银票-银票被雨淋湿,已经皱巴巴近乎黏在一起。</p>
孟婆抬将两张银票分离,而后一瓣鲜艳的红色花瓣,自银票的夹缝中落下,凌空飘荡。</p>
孟婆微微抬,双指轻松便夹住随雨落下的红色花瓣,动人心魄的面容,不知为何出现一丝淡淡笑容,低声念叻:“赵无眠-—</p>
“大人怕他做甚?直接动抢不就好了?何必三番五次找会偷呢?</p>
一</p>
“成事在人为,不成在为人,见识见识这位传闻中风头正盛的侯爷,可比一片衣服碎片重要的多。”孟婆将银票叠起,放进袖子里,又道:</p>
“更重要的是,戎人也在常山,坐看赵无眠和他们狗咬狗岂不美哉?赵无眠既然想在此地杀人,那我倒是要看看,他究竟有何本事。”</p>
赵无眠并不知,就在他早晨送沈湘阁回杨府的时候,孟婆已经去过太平码头,打听到了谷文和被赵无眠所擒的消息,她知道赵无眠一定会去天通楼找线索,便提前去了楼内等他。</p>
赵无眠与陈文爷的谈话,孟婆都知道,也知道赵无眠是去杨府搬救兵找苍花娘娘。</p>
想着,孟婆便点了点下巴,眼底浮现几分莫名---那个沈湘阁到底是何方神圣?她怎麽随随便便就能把苍花娘娘叫来?那女人是那麽好话的吗?</p>
沈湘阁在苍花楼行动时,都以易容后的面容示人,因此孟婆只知苍花娘娘,</p>
而不知沈湘阁,一时半会倒是不敢确定沈湘阁是不是苍花娘娘。</p>
不对呀,苍花娘娘的宗门里,进了个和未明侯关系亲密的弟子,这不就是细作?她会不知道吗?她有这麽蠢吗?</p>
哦,好像是挺蠢的。</p>
胡人姐姐轻抚着一个胡人丫头的后脑勺,看向孟婆,问:“那这些娃娃怎麽办?”</p>
孟婆回过神来,轻轻摆,道:“带她们去安全的地方吃顿饱饭,等回去时一并带去圣教——-去教中,自然好过在这种地方受委屈。”</p>
“那大人呢?”</p>
“赵无眠的事,可还没完。”</p>
+</p>
春雨轻拂,街巷幽寂。</p>
图尔嘎与白狼并肩而行,旋即白狼率先停步,偏头看向街边的一处巷口,眼眸轻眯,冷笑一声,“既然已经来了,又何必藏头露尾?”</p>
图尔嘎沉默下来,偏头看去。</p>
滴里搭拉。</p>
雨点落在地砖上,发出细微轻响,满街无人,只有雨落之声。</p>
踏踏踏几秒后,巷内传来踩过积水的清脆脚步声,一位蓑衣客撑着油纸伞,牵着白马,自巷子深处缓缓显露身形。</p>
蓑衣客腰后斜挂横刀,一把白枪用布抱着挂在白马侧腹,雨点落在油纸伞上,顺着伞骨滑过,凝成水柱。</p>
气氛渐渐紧绷,转而化作一片肃杀。</p>
“瞧瞧这中原人,这时候还带伞呢,娘们唧唧的。”白狼笑一声,双肩向后轻轻一转,身上的蓑衣便滑落在地,露出内里带着草原风格的狼皮袄。</p>
图尔嘎也是不由笑出了声,捏住斗笠边缘将其摘下,随抛出,斗笠在雨中荡出几圈水波便落在泥泞之地上,而后他将掌搭在腰间的一刀一剑上。</p>
他朝蓑衣客微微颌首,道:“武道之途,观一栗而知江湖,但看万卷书,终究不如行万里路,草原的武艺,我都学了,两年前进窥天人后,我便化名李鸣来了中原江湖,见识过诸多名门妙计,所学甚多。”</p>
呛铛他先将腰间长剑拔出三寸,露出剑身上细密的铭文,淡淡道:“如今学有所成,正欲归乡,临行之际,能杀了同为天人合一的未明侯,也算有始有终,不虚此行。”</p>
蓑衣客并不搭话,只是淡淡合上中油纸伞,将其倚靠在墙边,而后右肘稍显随意搭在腰后横刀的刀柄上,左则松开缰绳,握住白枪,向前踏步,迈出幽深的巷口,左长枪便随着他的脚步,缓缓自白布中抽出。</p>
“右刀,左枪?”白狼眉梢轻燮,而后微微摇头,“滑稽不堪,莫名其妙。”</p>
图尔嘎彻底拔出腰间长剑,“你不是还有个天人合一的师父?一并叫出来吧,她的天赋哪怕是父亲也是极为看重,曾对她抛出过橄榄枝却被拒绝-—----但被拒绝便被拒绝吧,以她的天分,生下的孩子大概率也是武学天才,带去草原,总有用的。”</p>
图尔嘎明显胜券在握--这是自然,他旁边就是武魁高,而反观赵无眠,</p>
顶多再加个天人合一的慕璃儿,这要能打输才有鬼了。</p>
赵无眠微微抬眼,斗笠微斜,警向图尔嘎。</p>
轰。</p>
就在此时,白狼忽然在原地消失不见,足下地砖却连一丝裂痕都没,显然是对力道把握得极为细密精准,没有一丝浪费。</p>
孟婆悄声来至暗处,隐匿气息,默默观察,坐看朝廷与戎人狗咬狗,以她的视角,能清晰看到白狼是跃去赵无眠上空,双拳紧握便要猛然砸去,这两拳要是砸实了,别是赵无眠,就是这片街道都得当场碎一半,宛若地龙翻身。</p>
而反观赵无眠呢?目视前方,还在看图尔嘎,根本就没预料到白狼的具体位置。</p>
速度,爆发,筋骨,感知,武学,内息,甚至战斗经验,战斗直觉,凡是武魁级别的高,这些影响战力的要素基本都拉满了,人人堪称多边形战土,根本没有败给天人合一者的道理。</p>
孟婆稍显惊讶,她也没想到图尔嘎居然会叫来一名武魁杀赵无眠--这还是个屁的狗咬狗,赵无眠不得被当成路边一条野狗随便踢死?</p>
哦对了,赵无眠去杨府找沈湘阁,似乎是搬了救兵—</p>
雨幕下,白狼瞧见赵无眠似乎还未反应过来,眼底已经浮现一丝冷笑,但就在此时,一道残影瞬间自雨中直掠而来,抬掌直挥,还未靠近,磅礴的气劲与内息便迎面砸在白狼身上。</p>
白狼没料想周围居然还有个沟通天地之桥的高在搞偷袭,等察觉到时,气劲已至面前,他只来得及抬起双臂。</p>
轰白狼周围的雨点瞬间向四周扩散,一眨眼的时间,他的周边便成了大片空洞,他整个人则猛然向后倒飞而去,一路砸碎十几面墙壁,烟尘四起。</p>
他的错愣声顺着雨幕传来,“你是谁!?”</p>
轰沈湘阁不语,只是追着他打,把赵无眠亲她的怒火,都发泄到这戎人身上。</p>
本座都还没揍赵无眠,你是个什麽东西还想杀他!?</p>
图尔嘎脸上的表情僵硬了几分,不可置信,“你身边怎麽还有武魁!?许然和苏怀曦都在京师啊!这武魁是谁!?”</p>
赵无眠冷笑一声,不言不语,只是淡淡拔出横刀。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