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你想杀我？我来了</p>
赵无眠自从进窥天人后，在体魄上便常常吃亏，就连和身负暗伤的李京楠硬拼一拳都要落于下风，不过他也算半个先天万毒体，单是不惧百毒就让他受益不少，如今更是把毒丹当补药磕，体比起刚天人合一时早已强韧良多。</p>
赵无眠在心底琢磨着自己此刻单比筋骨气力应该是已经强于李京楠，若是用了天魔血解，更能把李京楠吊起来锤。</p>
这体质真有意思，以前听紫衣提起过，此乃归玄谷百年所求，多少年来都没人能成，结果居然被自己给摘了桃子。</p>
不过自己为了这个体质，也算是被寒玉蛊杀死过一次，若不是用奈落红丝拼死一搏，自己压根不可能在秦风山苏醒。</p>
单就这个条件就不知挡住多少人。</p>
赵无眠盘腿调息，等消化完毒丹药力，殿外的天空已是黄昏。</p>
深红色的夕阳透过窗户洒进店内，宛若粘稠的鲜血，映出角落几只毒虫，它们将阳光视作深渊，一被照到便“嘎吱嘎吱”跑掉。</p>
其中有不少蛊虫躲在角落，人眼难见的眼晴望着赵无眠，其中有只玄黑色的蝎子身子躲在掩体后，但背后耸立的尾针却露在外面，轻轻晃晃。</p>
这些蛊虫很可恐，但因为是紫衣养的，赵无眠便觉得它们很可爱，轻轻抬，便有蛊虫感知到他的善意，爬在他的指尖。</p>
是一只蜘蛛。</p>
赵无眠朝它笑。</p>
它摩着前爪，屁股一扭一扭，殿内仿佛有万千虫鸣响起。</p>
离开殿内，甬道有宫女候在外面，旁边摆着步，俯身行礼，“侯爷，圣上给您留了信，让您出关后去浮墨殿一趟。”</p>
赵无眠微微颌首，坐上步，眼前的视线微微抬起，两边宫墙向后而去，他才恍然发现自己越来越习惯这些上位者才有的举止。</p>
尼姑在京师的时候，便是因为两人身份愈发不同，而暗暗苦恼，如今也不知她在何处，此次万国来朝时，她会现身吗？</p>
料想不会，毕竟距离她离京才过去了半个月。</p>
赵无眠心底失望。</p>
来到浮墨殿，洛朝烟里拿着个册子，站在殿中，一脸认真。</p>
她似乎是刚洗过澡，换了身玄红两色的宫裙，青色的腰带紧紧裹着纤细的腰肢，也便让那挺翘诱人的蜜桃臀在裙子下凸显而出。</p>
沈湘阁规规矩矩站在洛朝烟身旁，搭在洛朝烟的腰间，为她调整姿势看样子是在习武。</p>
太后娘娘才斜躺在软塌上，里翻着本翡翠宫出品的江湖，看得津津有味。</p>
洛湘竹持毛笔，坐在一块画板前，为太后娘娘画像。</p>
窗外的阳光洒落，空气中的粉尘宛若在光线中游泳，殿内一片慵懒祥和的气氛，让人情不自禁想睡觉。</p>
赵无眠心想能在这种氛围睡觉，肯定很舒坦。</p>
瞧见赵无眠，洛朝烟偏头看来，示意了下中的册子，而后抛给赵无眠，</p>
“你抓的那个贼将自己的轻功写下献给朝廷，据他所言，这是西域阎罗的轻功，定是江湖最上流，你瞧瞧？”</p>
自从学了摘星换月，赵无眠的轻功便已经称得上江湖顶尖，但既然是武魁的轻功，肯定也有玄妙之处，自然对赵无眠的武道也有进益，</p>
他便抬接过，但只翻了两眼就看向沈湘阁，“你在教圣上轻功？”</p>
洛朝烟替沈湘阁回答，“太祖高皇帝一介武魁高，尚且心力交，仅仅在位三十有五便驾崩而去，朕若是再不强身健体，肯定得走侯爷前面。”</p>
这话若是让一般臣子听了得被当场吓死，但赵无眠只是偏头问：“怎麽不找我？”</p>
“侯爷多忙呀。”洛朝烟警了赵无眠一眼，看样子还是在闹别扭，也不知是因为赵无眠昨晚不先关心她，还是因为赵无眠亲了沈湘阁。</p>
沈湘阁收起，拢了拢袖口，朝洛朝烟微微一笑，“侯爷这是在吃我的醋，担心我争宠。”</p>
“你是女子，我吃什麽醋？”赵无眠回了一句，便来至洛朝烟身前，道：</p>
“强身健体有强身健体的武功，实战斯杀有实战厮杀的武功，圣上年纪大了，还是先从太祖长拳练起，打好基本功肯定没错。”</p>
“朕的确没有青绮那般年轻富有活力。”洛朝烟转身在桌前坐下，拿起一封信纸，“青绮能跳进几丈高的洞里陪侯爷看星星，朕呢？上个房顶还得让侯爷抱着。”</p>
这是在赵无眠曾言人生中最高兴的时候就是和苏青绮缩在地洞里悄悄话。</p>
赵无眠默默看向沈湘阁。</p>
沈湘阁朝他露出娇憨的笑“那我还是不教圣上轻功为好，这样日后圣上想看月亮就只能找我。””</p>
沈湘阁撇了撇嘴，扭开脸。</p>
洛朝烟敲了敲桌子，忽的：“安插在千街百坊的密探方才来了信，街坊邻里传道自从李京楠被擒，羊舌丛云便按捺不住，意图派人来救。”</p>
“派谁来？他若不亲自来京，不可能从昭狱里挖出李京楠。”</p>
“不知，这不过是谣言，像这种话，去酒楼茶馆待一下午就能听十几个本。”洛朝烟微微摇头，“但羊舌丛云的确有这个动，未明侯身为侦缉司副总捕，还是多加注意为妙。”</p>
洛朝烟只有在开玩笑或是闹别扭的时候才会叫赵无眠侯爷，谈公事便只叫他未明侯”，也不知什麽时候能从她嘴里听一声亲昵的无眠，或是什麽别的爱称。</p>
赵无眠在木桌对面坐下，琢磨少许，“传出高句丽王子对圣上有意，如今又传出刀魁试图救人者，会不会是同一人？”</p>
“难，密探还在查，但不排除这个可能。”</p>
洛朝烟思考片刻，以她的身份，这种江湖事都轮不到她操心，但有人居然敢传那种高句丽王子有意她的谣言，让她心底一阵窝火。</p>
她和赵无眠的事八字都还没一撇，结果就有这谣言，万一让赵无眠心生间隙呢？就算不会，这事也是纯属给两人找不自在。</p>
不过一瞧见赵无眠貌似比她还生气，她心底又是一阵笑嘻嘻。</p>
洛朝烟轻轻抬，“吃晚膳吧。</p>
洛朝烟自从见识到洛述之的为人，便很怕自己有朝一日也会如此，因此吃饭洗澡这种日常事，总想找亲近的人陪着-——-也算是锚点吧。</p>
晚膳很丰富，八菜一汤，这是照顾到赵无眠身为武者食量大。</p>
吃饭时，赵无眠在想苏青绮今晚吃什麽，真该让她也来浮墨殿，但她要陪苏夫人----苏夫人在洛朝烟面前定然保持着臣子下属的拘谨，真要让她来，反倒害岳母不自在。</p>
饭桌上，洛湘竹用指戳了戳赵无眠的胳膊，从怀中拿出本本，翻开一页，示意给赵无眠看，上面写着今晚师父毒发，回剑宗分舵看看？</p>
看字迹，明显是今天下午她便写好了，等饭桌上稍微空闲了，她才给赵无眠看。</p>
赵无眠微微一笑，往嘴里刨了口大米饭，“我记得日子的，不用写下来，你就是指一指剑宗分舱的方向，我也知道你什麽意思，这连语都不用。”</p>
洛湘竹收起本本，乖巧点头，而后慢条斯理吃饭。</p>
赵无眠认识的每个姑娘吃起饭来都很优雅，一举一动都带着天生的贵气，甚至看她们吃饭都算一种享受。</p>
“慕剑主寒毒发作时，侯爷都会抱她-—-——-可是发生过什麽闺中趣事？”沈湘阁咬了口酥鱼肉，问赵无眠。</p>
“我要对师父做了什麽有违人伦的事，不提师父，单是师姐都得跑过来揍过，怎麽可能和我安安静静待一起吃饭？”</p>
洛湘竹双捧着碗吹气，里面装着三鲜汤，闻言愣了下，而后认认真真点了下脑袋。</p>
“就是我也能看出，你那师父处处觉得亏欠你，时常为你着想，只要你事后诚心道歉，跪个三天三夜，那即便你真对她做了什麽，她估计也只会将怒气放在给她下毒的鲜于晨身上。”</p>
沈湘阁从银盘里捏了颗葡萄，慢慢剥皮，口中随意道。</p>
洛湘竹粉唇抿了口汤，闻言又愣了下，琢磨少许后，又认认真真点了下脑袋。</p>
“这里还有辣椒炒肉。”洛朝烟指了指饭桌中央一盘菜。</p>
赵无眠起身想从盘子里拨些菜到碗里，旁边站着的丫鬟连雪当即上前帮他。</p>
赵无眠道了声谢，看向沈湘阁，“为什麽我一定要对师父做那种事？江湖谣言我是色胚也就罢了，连你也这麽认为吗？”</p>
沈湘阁努了努湿润可爱的粉唇，一切尽不在言中。</p>
赵无眠默默坐下吃饭，想我只对你和苏姐有色心，但一来洛朝烟还在这，这话不合适，二来他对洛朝烟其实也有色心，于是只能闭嘴。</p>
沈湘阁将葡萄塞进自己的唇里，撑着侧脸，狐狸似的美目好笑地斜视了赵无眠一眼，“未明侯明明有了苏家姐还不知足，肯定对其他好看的女子也有色心。”</p>
“你知道我在想什麽？”</p>
沈湘阁移开视线，又捏了颗葡萄，慢慢剥皮，眼睛望着葡萄，粉唇轻启，</p>
道：“我知道你对我有色心，若是其他男人，我便剁了他，但既然是你，那本姐甘之若始。”</p>
赵无眠的心跳忽的加快了几分，但饭桌上，其馀人的脸色根本没有异色。</p>
不时以传音入迷对我悄悄情话的丞相之女</p>
沈湘阁顿了顿，而后又传音入迷道：“毕竟你是娘娘的盟友，又是天子近臣，我就是想剁也剁不了呀。”</p>
洛朝烟直勾勾盯着赵无眠看，“怎麽不继续吃了？被沈家姐中了？”</p>
不是丞相之女，是妖女。</p>
“我对苏姐一心一意。”</p>
洛朝烟收回视线，面无表情，“等下次见到西天的观上僧，朕会如实告诉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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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湘阁剥葡萄皮的愈发轻快，直到太后看向她，语气带着几分训斥，</p>
“闺中姐总是将这些香啊艳啊色啊之类的词挂在嘴边，成何体统？再这样就罚你明天不许吃本宫做的饭。”</p>
“姑姑明天要做饭？我想吃佛跳墙————”沈湘阁眼晴发亮。</p>
“别扯开话题。”</p>
“—哦。”</p>
这次轮到赵无眠笑了。</p>
洛湘竹端着碗，美目在赵无眠，洛朝烟与沈湘阁的身上看来看去。</p>
吃过晚膳，赵无眠便与洛湘竹一起离宫，在街上遇见侦缉司捕快，他下令让他们多监视李京楠，有什麽不对的地方直接送进宫里。</p>
那捕快便摸着脑袋道：“李京楠和谷文和闲聊时，曾谈过他和前刀魁相识的事，不知算不算。”</p>
这事也算江湖趣事，侦缉司的捕快从那狱卒口中基本都知道了。</p>
“来听听。”</p>
捕快一五一十复述，赵无眠认真听着，洛湘竹跟在他旁边，也不知这有什麽用，但她乖巧不打扰，规规矩矩站在一旁，视线则望着周围街道。</p>
如今入夜，京师华灯初上，不过京师不设宵禁，此刻依旧车水马龙，其中不乏金发碧眼的异国人，他们着洛湘竹听不懂的话，亦或是极为整脚的中原官话。</p>
其中有些人从她身边走过，即便相隔几米，她也能隐隐闻到一股莫名的汗味。</p>
她起柳眉，往赵无眠身边靠了靠，脸色当即舒缓了下。</p>
还是赵无眠身上的气味好闻，很熟悉，又温暖，听有些女子就喜欢这些异邦人，一见他们就跟狗见了骨头似的贴上去，什麽贤良淑德三金聘礼都不要了，真是难以理解，明明体味这麽重—————</p>
“你很怕他们？”此时赵无眠的嗓音从耳边传来。</p>
洛湘竹看来，却见那侦缉司的捕快已经走了，赵无眠垂眼看她。</p>
一与赵无眠单独相处，洛湘竹就想起剑宗分舵那一晚，脸下意识红了下，</p>
而后微微摇头，没必要在这种异邦人身上多聊。</p>
她正准备去剑宗分舵，赵无眠便将她叫住，“且慢，我算着时辰，这个时间点师父还没毒发——所以去分舵前，师姐先陪我去趟地方怎麽样？”</p>
洛湘竹歪了歪脸，好奇望着赵无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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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街，因古榕河途径此街，景色宜人，漕运发达，商业繁荣，乃是京师数一数二的繁华街道，便是朝廷斩首示众一般都是把首级插在白鹿广场，便是因此地人流量最大。</p>
而在白鹿广场身后便是一栋栋规整别院，乃是住宅区，但能住在此地者大多都是武馆师父，漕帮帮主等江湖客。</p>
外来的江湖客想在京师混下去可不容易，除了些个别能力极为出色的，其馀江湖客大都只能抱团取暖，日子久了，也便渐渐形成一片片街区势力，成了京师江湖鱼龙混杂的一部分。</p>
秦三爷是蜀地人，年轻时也住在此地，如今告老还乡成了刀魁岳丈，这宅子闲着也是闲着，便给了自己的徒弟杜三爷。</p>
一栋别院内，杜三爷便坐在大堂太师椅上，端着茶杯，眉梢紧。</p>
在他面前，还坐着两人，一人身着武服，气息内敛，呼吸绵长，乃是他的心腹，白鹿武馆馆主卓启航。</p>
能在京师开武馆，实力财力人脉缺一不可，桌启航只是一介江湖游侠，除了实力啥也没有，全靠来京师找活计时遇见了杜三爷这麽一个贵人。</p>
而在杜三爷斜对面，则坐着一位黑袍中年男子，一眼看去，只是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但杜三爷也算京师江湖一号人物，能坐在这里的显然不是俗人。</p>
其实就是无常城的“先生”，</p>
先生也不傻，他刚离开京师没几天，常山便传来赵无眠杀了鲜于晨的消息，</p>
他当即便知自己惹了个乌龙，连忙骑马朝常山赶去，路途就听闻赵无眠又生擒了图尔嘎，又击退一戎人武魁。</p>
这可是好会，经此大战，赵无眠肯定负伤，结果等他赶去常山，赵无眠已经走了。</p>
他又恍然想起赵无眠就算养伤也不可能在常山养伤啊，宫里有清影玉衣，用那玩意儿不比喝药恢复快？</p>
赵无眠离开常山遁入江湖，也不知他走哪条官道，但只要他不露点什麽动静，那江湖之大根本就无从找起，先生便只能暂且回京。</p>
和赵无眠也就一前一后入了京师---他这才刚刚回京，便来找杜三爷这个中间人明情况。</p>
白鹿广场的酒楼只是陈书瀚与白袍文士的临时会议所，那两人平日在哪就算是杜三爷都不知，因此先生自然只能来找他。</p>
“那两人也是个蠢货，居然当真笃定赵无眠去了燕云找高句丽王子茬，害我白跑一趟。”先生端着茶杯轻抿一口，稍显无语，这事都能算是他职业生涯的污点。</p>
“现在好了，他回了京师，再想杀，那就得看京中两位武魁的脸色。”</p>
杜三爷也是稍显无语，这事儿给闹的，出去都可笑，他道：</p>
“赵无眠在常山可是生擒一天人，击退一武魁，虽然不知其中具体细节，但明显该把他当做武魁看待，在你回来前，我已经派人书信一份，叫你们城主来了。”</p>
先生眉，“你觉得我在京师杀不了他？”</p>
“一旦失败，打草惊蛇，我担不起这个风险，要知赵无眠可是天子红人，他被刺杀，在没抓出元凶前，全京师的江湖人都得夹紧尾巴当狗。”</p>
先生和杜三爷只是雇佣关系，和赵无眠没有任何仇怨，既然雇主都开口换人，那他按江湖规矩也不该自讨无趣，但他还是道：</p>
“以赵无眠目前的江湖声望，他接任刀魁牌匾成第十魁，毫无问题，但声望是声望，实力是实力，就是再妖孽，他也不可能短短两个月内从宗师变成生擒天人击退武魁的绝世高，这其中定有猫腻。”</p>
“你什麽意思？”</p>
“朝廷有暗中第三位武魁。”</p>
“你还想接这单生意？”</p>
“按照无常城规矩，刺杀目标的一切财物归刺杀者所有，只需要给组织缴纳三成佣金便是”</p>
先生顿了顿，而后道：“若有奈落红丝在，这江湖第一刺客的名头，又岂是城主所有？”</p>
宋云失踪后，江湖第一刺客众纷纭，但无常城城主作为刺客组织的老大，</p>
江湖人暗中大多推崇他当这第一刺客。</p>
先生是无常城城主的下，但也是刺客，只要是刺客，就不可能不向往那个名头。</p>
杜三爷淡淡抿了口茶水，这些江湖人真的就是一群傻子----所谓江湖第一刺客，虚名罢了，何必这麽在意呢？</p>
但有人看重女色，有人看重侠义，有人看重金钱-—-—”-人人都有自己的追求，</p>
他人理解不了也很正常。</p>
杜三爷琢磨少许，他心底其实也很好奇赵无眠这家伙到底凭什麽能生擒天人击退武魁，他真有武魁实力吗？</p>
他心底其实也在发忧，暗道自己插此事是不是有些太不自量力。</p>
但冬燕给的实在太多了—各个组织都有搞钱的分舱，冬燕作为太子党，这麽多年下来，是富可敌国那还不至于，但也能富得流油。</p>
杜三爷在京师混迹这麽久，为了就是一步一步往上爬，什麽江湖中间人，很牛逼吗？混来混去还不都是江湖这一裤兜子事。</p>
但要是身为普通人，却能杀了赵无眠这麽一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豪杰，那才是真正的大人物。</p>
杜三爷一直活在师父的阴影下，被不知多少人背地里嘲讽是个能力平平无奇的守成之君”—————他早就想证明自己了。</p>
冬燕给钱，而自己又有理想，那自然就要干一票大的。</p>
至于杀谁，杜三爷倒是无所谓，就算是其馀武魁，他一样会心动。</p>
所以刺杀赵无眠这事还是得慎重考虑，细细谋划，他便继续摇头，</p>
“这是为你好，别送死，反正赵无眠现在就在大内，你想杀也杀不了，只能默默等会，但再等个几天，你城主就来了，到那时，你还能给他打下，混口汤喝—”</p>
这话明显有点侮辱人，但靠着一腔热血的江湖人，成不了先生这样的刺客。</p>
他眉梢微，暗道也是这个理，除非赵无眠现在就出现在这范家别院让他杀，否则他只能默默等待时。</p>
当初宋云为了杀皇帝，在京师踩了几个月的点，更何况是他？</p>
先生默默放下茶杯，一挥袖袍，起身离去。</p>
直到先生离去，白鹿武馆馆主卓启航才看向杜三爷，轻叹一口气，“未明侯你也敢惹—这稍不注意可就是满门问斩。”</p>
“你在京师江湖混了一辈子，也就是一个武馆馆主，就没想过做出一番事业？”杜三爷反问道。</p>
“我早就过了热血的年纪，年轻时我在苗疆一腔热血，自以为-—--—”卓启航微微一顿，又摇摇头，“这事太大，我劝你收。”</p>
杜三爷微微摇头，便听先生的嗓音忽的从门外传来，“谁！？”</p>
杜三爷与卓启航微微一愣，连忙出门，便看院中不知何时站了两人。</p>
这两人皆是戴着斗笠，披着蓑衣，其中一位稍高的江湖客双抱胸，靠在院中一棵大槐树下，月光透过枝叶缝隙，在他身上洒下斑斑点点的清冷光线。</p>
另外一位稍矮一点的江湖客乖巧站在他身边，蓑衣宽大，也看不出身形特徵。</p>
那稍高一点的江湖客嗓音似笑非笑，“刚刚好像听，这里有人想杀传闻中的未明侯？”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