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60暴走的初号</p>
“”</p>
远远地，碇真嗣仿佛听见了什么声音。</p>
那声音逐渐清晰了起来，好像有什么人在朝天怒吼，声音里的愤怒让人想起一位血腥的暴君。碇真嗣听见有人在唱着颂诗班的哈利路亚，有人在念着献祭的祷词，那是来自太古年代的血腥献祭。那是枭，是攻伐世界的巨人，是人类的死敌，当它归来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将死去。</p>
碇真嗣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想到这些，但他过去曾努力了0时都未连接上的神经共感，就在这一刻对他开放了！</p>
——神经连接。</p>
有什么东西，</p>
在作为介质连接着碇真嗣与初号的五感。</p>
但碇真嗣没有平日里驾驶时那种如臂指使的感觉，因为初号的和脚都不听从他的指挥。</p>
它有着独属于自己的意志。</p>
碇真嗣完全操控不了这样的巨人，只能作为一个挂件分享它的五感。</p>
它似乎沉睡了很久，刚一醒来就要活动筋骨，全身紫与绿的装甲发出咔咔的碎裂声，碇真嗣仿佛能听到那令人牙酸的金属弯曲声，这是暴走！</p>
此时此刻。</p>
初号它自己动了起来！</p>
某种威胁感袭击了碇真嗣，混血种的本能让他的身体下意识地启动了黄金瞳，有火焰在他的眼睛里燃烧着，龙类永不屈服。可碇真嗣却压抑住了那种本能，他相信着初号，这个八十米个头的家伙，绝对不会伤害他。</p>
“呃啊啊啊啊啊啊——”</p>
醒来的初号在仰天咆哮。</p>
他还是第一次听见这巨人发出这样疯狂的怒吼，仿佛要把世界上的一切都毁灭掉，即便是碾压掉整座城市也无所谓。</p>
它像是在渴求着什么。</p>
初号已经有了灵魂，那么它所渴求的东西究竟是什么</p>
往日里温驯的初号，发出了如同野兽般的怒吼，可这世上有什么八十米高的的野兽吗又是什么样的武器才能制止这一切</p>
眼下无论什么都已经不能阻止它了，它的双在咆哮后便往前一抓，仿佛在这个白茫茫的世界里抓住了什么无形的东西，随后巨人的嘴唇迫不及待的凑了过去，锋利而又尖锐的野兽牙齿露了出来。</p>
牙齿</p>
“初号竟然有着这种东西吗”</p>
碇真嗣心想。</p>
它的行动并不因为碇真嗣的惊讶而停止，牙齿咬住了什么东西，随后用力地咬了下去，在用那锋利的牙齿咀嚼着什么美味的东西。</p>
使徒的血液就这样流了出来。</p>
“这是”</p>
碇真嗣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p>
他之前用初号在这个世界里游了几千米，都没有找到使徒的踪影，可初号仅仅只是这样随意的一抓，就把它抓了出来。那明明是使徒的身体，它却仿佛在吃什么饕餮盛宴。</p>
初号渴求的，就是这样的东西吗</p>
驾驶舱内的ll液体在震荡。</p>
碇真嗣感觉自己在溶解，在与初号融为一体。</p>
这和零号那次实验是如此相像，他本打算顺其自然地接受，可想到了什么，还是拒绝掉了。有过一次经验的他，如何拒绝已经刻在了本能之中，他自然而然地脱开了身上的作战服，如同鱼儿挣开了束缚住自己的——这原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作战服需要用特殊的法才能脱掉。</p>
他在没有生命维持模式的情况下，光着身体待在初号的驾驶舱内。</p>
可他却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缺氧窒息的压力。</p>
就在这时。</p>
碇真嗣在恍惚间看见了一张年轻美丽的女人脸庞，那是妈妈的脸。</p>
他仿佛回到了那个没有记忆的孩童时代。</p>
碇真嗣已经忘记那时与妈妈的对话了，他正穿着一身蓝白色的作战服，男孩的个子的，有人对着他开口：</p>
“这身驾驶服，或许是人类最后的希望呢。”</p>
“驾驶我要驾驶什么”他问。</p>
“人。”碇唯。</p>
“人”</p>
“嗯，就像很久以前，如建筑物那么大的世界上第一台计算一样，由我们所制造的、个头很大的人，新世纪福音战士。”</p>
他猛然睁大眼睛，腥甜的血液流进他的喉咙。</p>
他用力吞咽下第十二使徒的残骸，那个女人有一双温柔的眼睛，她的身体混杂在血浆里。</p>
那个女人已经死了。但是在使徒构造的精神回路中，或许确实有那么一些破碎的人格存活着，也或许确实有一些神秘的精神余光连接着彼此，让两个人穿越时间与空间，穿过生与死，看着彼此。</p>
初号还在继续进食，眼前的幻觉却忽然消失了。</p>
这片白色的世界正在破裂。</p>
碇真嗣已经能看见外面的天空了。</p>
夜幕降临，第三新东京市黑暗一片，没有任何霓虹灯光亮起，在使徒未歼灭的情况下，民众只能继续躲在避难所内，等待着未知的结局。远处的天空中只有不断盘旋着的直升飞，在观察着这边的情况。</p>
明明初号已经脱困，可却没有任何直升飞敢贴近过来。</p>
因为此时暴走的初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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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比起使徒还更要像使徒。</p>
什么样的器人会做出吃掉敌人这样诡异的事情呢要是让东京市的民众们看到，守护他们的巨人竟是这样的东西，谁会不担心初号顺将自己也吃掉了呢</p>
本部的指挥室内。</p>
原本还在高兴初号脱离危险的人们，都沉默了下来。</p>
“初号这是在吃掉使徒”</p>
葛城美里有些失神。</p>
她知道的，初号已经失去了供电十个时，按理来ev体在没有供电的情况下完全动不了才对，可眼下的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p>
它在进食的动作是这么的可怕，是如此类人，就仿佛一个真正的人类那样。想到这，葛城美里悚然一惊。</p>
她将目光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赤木律子。</p>
——恐怕只有制造它们的人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p>
直至初号将一切都咀嚼殆尽，尘埃落定。</p>
终于有飞慢悠悠地朝这边开过来。</p>
第十二使徒，歼灭！</p>
初号这才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就像无数次被埋在库的水池里一样，无论碇真嗣看望多少次也没有变化，之前的疯狂暴走犹如错觉，但与他的神经连接却没有结束。</p>
碇真嗣借助着初号的视角观察着周围。</p>
他看见一台火红色的体，正躺倒在旁边的地上，身上没有多少受损的地方，但看起来却相当的凄惨，沾满了废墟的灰尘。</p>
那是二号。</p>
在那白色一片的世界里，0个时内两台体从未相遇过，但出来后却离得如此之近，近得触可及，好在初号没有吃掉二号碇真嗣忽然这样想，它的食欲在那一刻是如此的旺盛。</p>
他看着毫无动静如同死物的二号，内心不由得有些担忧。</p>
“明日香她，怎么样了”</p>
他心想。</p>
可别死了啊。</p>
碇真嗣启动体的紧急装置。</p>
他从初号里出来。</p>
外面的风很大，第三新东京市现在已是夜晚，气温不像白天时那么热。身上沾染着ll液体的情况下，强风正迅速地带走他的体温，碇真嗣穿上那身蓝白色的作战服，这才感觉身体好受了些。</p>
他努力爬上二号的后颈位置。</p>
躺倒下来的火红色体，就像是一座山。</p>
ev体的驾驶舱的位置一般在后颈的脊椎部位，按下按钮，碇真嗣让二号的驾驶舱弹出，这是紧急情况下才能使用的措施。</p>
ll液体哗啦一声倾泻出来。</p>
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的明日香从驾驶舱里滚落出来。</p>
长时间待在ll液体中，她那原本光滑白皙的皮肤有些褶皱。他试探了下明日香的鼻息，这个女孩很用力很用力地在呼吸着，还好还活着。</p>
周围的环境已经被使徒的吞噬破坏得不成样子了。</p>
道路被阻。</p>
短时间内恐怕别想等到救护人员开车过来了，只能期待救援的直升飞，可天上的黑点们还在犹豫不决，没有什么要靠近的意思。</p>
这样的话，起码要转移到稍微显眼一点的位置。</p>
他背上明日香。</p>
女孩柔软的身体就这样湿漉漉地紧贴在他的背上，稍微发育了点的胸部感触很是明显，但碇真嗣却没有旖旎的心思，他朝着废墟的高点进发。过去了几分钟，到达一块站得住脚的建筑物上，碇真嗣才稍微松了口气。</p>
“真嗣。”</p>
女孩。</p>
碇真嗣这才注意到，明日香在中途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她的声音喃喃，带着如梦初醒的意味，被困十个时，现在的女孩像是个暂时卸下心防的刺猬，露出了柔软的腹部。</p>
“嗯，我在呢。”</p>
他轻声。</p>
他把明日香放下来。</p>
旁边有张不知道是谁的毛毯，没被多少灰尘沾到，还算干净，原主人也许已经逃离了东京，也许此刻还在避难所里。</p>
正好当做垫子，免得沾染到地上的灰尘。</p>
“没事了，使徒已经被解决了，不过现在道路被破坏得很严重，我们只能等本部那边的救援，时间应该不会很长”</p>
他，但明日香却没有回应。</p>
于是碇真嗣下意识地触摸了下自己的眼睑，他意识到，自己的美瞳恐怕已经在之前的溶解中，留在了初号的驾驶舱内。此刻所显示出来的，是那双狰狞如同野兽的黄金瞳没多少人会喜欢这双眼睛的，可现在又没有美瞳来遮掩。</p>
他抬眼去看明日香。</p>
但明日香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碇真嗣开始担心黄金瞳的威压是不是吓到了她。</p>
他沉默下来。</p>
突然听见一声含糊在喉咙里的感叹。</p>
“好漂亮。”他听见明日香恍惚道，“就跟发光的宝石一样真嗣你的眼睛原来这么好看的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