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9奇妙之夜（三）</p>
无论讲什么都无所谓。</p>
碇真嗣到最后还是会二号的事，现在先稳住明日香，然后再出其不意地突袭。他暗戳戳地心想。</p>
明日香那边还在想要讲什么故事。</p>
“真嗣，你见过雪吗”她酝酿着开口问。</p>
“我应该没见过。”</p>
“什么叫应该”明日香也没纠结这个问题，她的脸颊苍白中透着一丝微红，好像要躲蔵起来似地在他怀里缩着子，这副模样显得特别可爱，“我在德国就经常看见雪呢，柏林那里一年到头都是冬天，像是个白色的雪国那样。刚来日本的时候，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一年到头都是夏天的地方呢，热得要死。”</p>
她陷入了回忆的世界里，垂着头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来，</p>
“我从到大都住在德国支部里，在那里上学，在那里训练，真嗣你知道柏林最出名的是什么吗是勃兰登堡门，大家都它在第二次冲击前很漂亮呢，不过我在那里待了那么多年，只能看见它被雪覆盖的样子，那里的德国连个艳阳天都没有，整天都是阴沉沉的，食物除了土豆还是土豆，眼镜女整天这里待下去迟早有人要发疯，连欧洲的鸽子都不往这里飞。”</p>
碇真嗣为她的画面而有些失神。</p>
这个怀抱中的女孩，过去在那个雪国的世界里骄傲生活了十几年。没人知道她是怎么一步步走到现在的。</p>
“前阵子德国支部消失的时候，我心里感觉空了一大块似的。”她，“不过后来感觉也无所谓了，虽然那里的熟人不少，但比较要好的就只有眼镜女一个。”碇真嗣知道她指的是玛丽真希波姐。</p>
“妈妈后来还问我”她继续回忆着。</p>
“妈妈”</p>
他不得不插嘴问了下。</p>
“嗯，继母啦。”明日香平淡地，“打电话来问我怎么样。”</p>
“那时候还能坚持”</p>
“还好，演一演罢了。”</p>
“和继母关系不好”</p>
“还算好吧。不过她是我妈妈当年死的时候，和爸爸结的婚，无论怎么样关系也亲近不起来吧真嗣你会懂的吧，这种感觉。”</p>
“外遇吗”</p>
“嗯。”她点头，“就像我们俩现在这样，不觉得我们现在是在给优等生戴绿帽”</p>
碇真嗣一下被她的话梗住，的确，他现在抱着明日香的样子就像是在外遇出轨，可这难道是他的锅吗要怪就只能怪明日香啊！只是到外遇的时候，她的脸上很是平静，他看了看明日香的表情，却从她的脸上找不到一丝悲伤，</p>
“能怪我”碇真嗣问。</p>
“怪我。”她，“是我勾引你睡觉。”</p>
“别这种话，还是怪我吧。”</p>
碇真嗣叹了口气，他想不出这个高傲的大姐会出这样无端的话来是为了什么，但无论如何，再讨论这件事的话，就要朝着不可知的深渊方向发展了。他犯的错已经够多了，总不能再像上次那样狠狠摔个跟头，他顿了顿，</p>
“之前听你过你妈妈的实验事故，可愿意详细些”</p>
“”</p>
明日香漂亮的眼睛垂落下来。</p>
“抱歉。”他低头。</p>
“没什么。”明日香摇摇头，到这的时候她忽然感到有点冷似地颤抖着肩膀，往碇真嗣的怀里又缩了点，“只是没想到真嗣你想知道这个，要是别人问的话我可能还觉得是在揭伤疤之类的，但真嗣你跟我一样，所以没什么大不了的。想知道的话，那我就好了”</p>
“那是我4岁时候的事情吧，妈妈那时候是德国支部的科学家，去参加了一场她负责的有关二号的实验，去的时候还好好的，但是回来后就发了疯。”</p>
“发疯”</p>
碇真嗣愣了下。</p>
“嗯，对着一个玩偶天天喊我的名字，对外界的任何事情也不理，总之是精神病之类的东西，因为一场有关二号的实验事故成了精神病，还住了院，整天被关在精神病房里。爸爸不喜欢她精神病的模样，就是那个时候有的外遇。我那时候还，总觉得她是因为二号出的事。”</p>
明日香到这里的时候语气平静，仿佛事不关己一般。</p>
外面的月光如水银一般流淌进来，照在她洁白的脸庞上，竟有一种冰冷冷的感觉，碇真嗣忽然觉得自己的心为其颤动一下，这无关爱情，只是人类对于可怜之事本能的同情罢了。</p>
“后来挑选二号驾驶员，我就去了，想要在那方面做出点成绩来，不定妈妈就醒过来了。”</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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碇真嗣已经知道了结局。</p>
他默默地听着，了解着这个高傲女孩过去的故事，</p>
“选拔上了驾驶员，我那时候高兴得很，还想着回来跟她呢，结果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她上吊死掉了，我还是第一个发现的，她死的样子太难看了，舌头都耷拉出来，脸上还紫色的一大片，我做了好多年的噩梦都没忘记，上吊死的样子太可怕了，以后我就算是要死也不要上吊死。”</p>
她的语气还是相当平淡，像是在别人母亲似的，有那么一瞬间，碇真嗣甚至觉得她的母亲还健康地活在这世界上的某个角落里。</p>
这并不是错觉。</p>
二号里的确有着明日香母亲的灵魂。</p>
可成了精神病又是怎么一回事呢难不成精神分裂了一半留在肉体里，一半留在二号里这样子灵魂还讲究这东西吗</p>
“后来呢”他问。</p>
“妈妈的葬礼还是祖母全程操持的，爸爸没怎么上心，光顾着和现在的妈妈调情。祖母那时候很生气，觉得爸爸不关心我，要把我带到她家里面去照顾，还要把监护权拿过来，以后她来养我。”明日香提到祖母的时候，语调难得有了变化。</p>
或许这位老人家，是她心中唯一认可的亲人了吧。</p>
“祖母很好啊。”碇真嗣。</p>
“她当然是好人，不过我那时候拒绝了，毕竟她已经是个老人家了，再照顾我的话就太耗费精力了。”</p>
“可你那时候也只有4岁吧”</p>
“我4岁的时候就当上驾驶员了”明日香不服输地，但想到最近发生的事后又颓废了下去，她从4岁的时候就开始独立生活了，不需要爸爸妈妈也不需要祖母，可这又能明什么呢不还是驾驶不了二号了从到大的骄傲就仿佛一种笑话。她完了这些，然后把脑袋枕在碇真嗣的胸膛上，用耳朵听他的心跳。</p>
“轮到你了。”她对碇真嗣。</p>
“什么”</p>
“初号的事故。”</p>
“我记不太清了”</p>
“不准耍赖。”明日香哼了声。</p>
“好好好，我就是了。”</p>
碇真嗣只好投降，他是真记不太清了啊，谁能像明日香这样记得4岁时发生的事啊，他又不是超人，话超人还记得他时候坐宇宙飞船降临到养父农场里的过程吗看来连无敌的超人也记不清时候的事啊。</p>
“很无聊的故事就是了，我妈妈也是在初号的实验事故里出了意外。”</p>
“精神病”明日香眨眨眼睛。</p>
“没那种好运气啦，在实验里直接全身溶解，最后连个尸体都没留下。前阵子她忌日的时候去扫墓，就只有个衣冠冢。”</p>
“这样”</p>
明日香忽然感觉真嗣比自己还惨一些。</p>
这算什么比惨大会吗</p>
两个人沉默下来，明日香把他抱得紧紧的，夜里安静的很，两人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她忽然把冰凉的从衬衫里伸进去，触碰到碇真嗣的皮肤后还不满足，动作极快朝着他的</p>
“做什么”他问。</p>
“勾引你。”</p>
“都了别这个。”碇真嗣按住了她作怪的，但明日香的指依旧在他腹上不老实地乱窜着，大概还在坚持她所谓的“勾引”。不过这点伎俩对他来并不算什么，毕竟他和绫波丽连更过分的事情都做过了，这种简单的勾引完全提不起兴致，最起码也得是碇真嗣止住那方面的念头。</p>
“忌日的时候不伤心吗”明日香问。</p>
“没什么感觉，毕竟妈妈死的毫无痕迹，连遗体都没剩下。”碇真嗣，“不过前阵子，我发现了个好事情呢。”</p>
“什么好事情”</p>
“我对着初号喊妈妈，它活蹦乱跳地回应了我呢。”</p>
明日香下意识地噗嗤一笑，然后反应过来碇真嗣的意思。</p>
“别开这种玩笑。”</p>
她瞪过来一眼。</p>
“没开玩笑。”碇真嗣认真地，“明日香你妈妈的灵魂，就在二号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