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桑田，海枯石烂，时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尤其是对一件事的评价。</p>
几百年前爆发的宗教战争，现在看来也是十分可笑，当宗教无法为上层阶级提供更多的时候，宗教就会被当作异端随意舍弃。</p>
一位圣女的自愿牺牲，换来了，整个家族的统一。</p>
可以溯源人类文明起点的家族世代，分散的领主权力终于在一个最高话事人的身上聚集，但无人知晓，所谓的最高话事人，在一开始，不过是被当作“弃子”的愚者。</p>
愚笨、迟钝，木讷，这是家里的父辈给卡利斯贴上的标签</p>
“愚者”已经是在父辈面前的挽颜之词，男孩卡利斯知道他的哥哥姐姐们都在背后怎么称呼自己。</p>
“废物”、“蠢材”、“可有可无之人”，不被人喜爱的孩子，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谩骂与陷垢。</p>
作为家族支系中最的孩子，他知道自己无法与同辈人竞争权利与地位，他讨厌名利场的厮杀，却不得不在浑水中摸索。</p>
年幼的卡利斯站在书房厚重的橡木门前，指微微发抖。</p>
他能听见父亲低沉的声音从门缝中传来，正在和几位家族长老讨论着什么“联姻”、“结盟”之类的词。</p>
他知道自己不该打扰，但是他今天照着芬奇先生的研究稿，造出了其中那个能飞起来的飞行器，这是第一个不用风吹就能飞到很高地方的工造物。</p>
卡利斯敏锐地察觉，这东西很重要。</p>
卡利斯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p>
“进来。”父亲的声音冷硬如铁。</p>
卡利斯推开门，书房的窗帘拉着，室内昏暗的光线下，卡利斯的父亲，家族目前的最高话事人，正坐在高背椅上，几位长老分列两侧。</p>
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卡利斯身上，让他感到一阵窒息。</p>
“父亲这这个是我根据芬奇先生的稿制作出来的，能飞到天上的工造械”卡利斯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p>
父亲放下中的文件，眉头微皱：“就为了这种事打扰我们？”</p>
“我我想让您知道，这个东西很重要，芬奇先生不是被教会批斗的‘愚者’，还有”</p>
卡利斯的声音越来越，“我想让大家知道，我很努力”</p>
“努力？”父亲冷笑一声，“你所谓的努力，就是整天躲在书房里看那些没用的书？还是在后花园里发呆？”</p>
卡利斯被父亲的责骂都得不出话来，委屈在心中蔓延。</p>
卡利斯的父亲敲着桌子道：“你的哥哥们在你这个年纪，已经能帮我处理家族事务了，你看看你在干些什么。”</p>
跟着被批斗的“愚者”鬼混，成天找不到人，还只会捣鼓一些没什么用的东西。</p>
卡利斯感觉胸口发闷，指紧紧攥住衣角：“我只是想”</p>
“够了！”卡利斯的父亲猛地拍桌，“家族不需要一个只会做梦的废物！出去！”</p>
听到周围长老的窃窃私语，卡利斯转身冲出书房，泪水在眼眶中打转。</p>
跑过长廊，穿过中庭，一直跑到家族的后花园。</p>
这里是唯一让他感到安心的地方，这里不会有下人找来，不被人喜爱的他可以待在这里很久很久。</p>
高大的蔷薇丛将他与外界隔绝，他蜷缩在角落里，泪水终于夺眶而出。</p>
父亲那总是挂在嘴边的话还在耳边回响：“你永远比不上你的哥哥们。”</p>
他扯下一片蔷薇花瓣，在指尖揉碎，鲜红的汁液染红了指。</p>
“为什么为什么我永远不够好”他喃喃自语，知道蔷薇花汁液染红了他的双。</p>
就在这时，他听见围墙上的藤蔓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p>
抬头望去，一个白色的身影轻盈地坐在墙头，逆着太阳，就像一朵白花一样。</p>
“哇！”女孩坐在墙头上惊讶地喊道，“这里居然有人！”</p>
卡利斯愣住了。</p>
坐在墙头的女孩穿着纯白的圣袍，金蓝的长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最引人注目的是她怀里抱着一大束白色的花。</p>
“你你是谁？”卡利斯下意识后退了一步。</p>
“我叫艾莉儿！”女孩轻盈地翻过墙头，像一片羽毛般落在他面前，“你呢？为什么躲在这里哭？”</p>
“我才没哭！”卡利斯急忙擦掉眼泪，“这里是家族的私人领地，你怎么敢”</p>
“哇！你就是那个家族的少爷？”</p>
艾莉儿的笑容灿烂，好奇一般凑到他跟前，“我听你们家特别可怕，整天都有来教堂忏悔的人。”</p>
“你！”卡利斯涨红了脸，可他看到艾莉儿胸前的十字吊坠后，脾气立马就消失了。</p>
面前捧一束白花的女孩来自教会，是父亲着力拉拢的势力之一，虽然卡利斯不被父亲认可，但他也不想因为自己破坏了家族与教会的关系。</p>
但艾莉儿看到了卡利斯红通的脸，赶忙笑道：“别生气嘛！”</p>
艾莉儿从捧的花束中抽出一支白花递给卡利斯，“这是教堂的圣女白花，只在夜晚开放，但我发现它们在白天也会为伤心的人绽放哦。”</p>
卡利斯接过花，花瓣洁白如雪，散发着淡淡的清香。</p>
艾莉儿笑颜如花：“这是我最喜欢的花哦，现在分给你一朵。”</p>
卡利斯从未见过这种花。</p>
“你为什么翻墙进来？”卡利斯忍不住问道。</p>
“因为教堂太闷啦！”艾莉儿做了个鬼脸，“他们总要端庄稳重，要像上一任圣女一样，可是你看。”</p>
艾莉儿抱着花束转了个圈，“当个快乐的人不好吗？”</p>
卡利斯看着她飞扬的裙摆，突然笑了，这是他第一次在家族的花园里感受到如此纯粹的快乐。</p>
“你知道吗？”艾莉儿神秘兮兮地，“这些圣女白花有一个秘密，传它们是由圣女的眼泪变成的，能听懂人心中的愿望。”</p>
“真的吗？”</p>
“当然！”艾莉儿闭上眼睛，把花束举到胸前，“我希望能永远像现在这样自由自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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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拂过，圣女白花在和煦的暖阳里熠熠闪烁，轻轻摇曳，仿佛在回应她的愿望。</p>
卡利斯看着中的花，以他的见识，他知道这只是安慰人的法，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底竟然生出些许希冀：“我希望能有人真正理解我。”</p>
艾莉儿睁开眼睛，歪着头看他：“那我来当你的朋友吧！你可以把你的故事，讲给我听。”</p>
“当然，作为交换，我也会给你讲我的故事。”</p>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p>
远处传来钟声，艾莉儿惊呼一声：“糟了！祷告要开始了！”</p>
她转身要跑，又回头对卡利斯：“明天这个时候，我再来找你！记得带着圣女白花！”</p>
卡利斯看着艾莉儿轻盈地跳上围墙，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围墙后，低头看着中的花。</p>
洁白的花瓣并未合拢，晶莹的滴露掉在花蕊中心，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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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吴桐读到这里突然叫停了伊利斯前辈，“我前辈，你这起名的功力有待提升啊，读了这么些故事了，我感觉这个名字怎得不怎么样。”</p>
确实，明明是一个很感动很温情的故事，为什么要叫一个“宗教战争”的故事呢？</p>
伊利斯像是在思考：“那你，要起一个什么名字呢？”</p>
这个吴桐也没想法，他只是感觉“宗教战争”这个名字太不合适了。</p>
“不如，就叫‘愚者与圣女’吧。”脑袋瓜最灵了的贺雅提议，“这本书应该在讲那个男孩与艾莉儿的故事吧。”</p>
吴桐“有道理”地点点头，伊利斯耸耸肩，修改中书本的名字，从“宗教战争”修改为“愚者与圣女”。</p>
“但是欸，你们发现没。”维多利亚翻着维语音输入的文字，道，“这其中完全没有提到男孩的名字啊，最初的愚者，家族的历史好像没有提及过这个‘愚者’。”</p>
吴桐与贺雅同时凑到维多利亚面前，抢着看维滚动的家族信息：“不是我，你怎么翻到这么多家族信息的。”</p>
维多利亚挠挠头回道：“职业习惯啦，我就是好奇，没想到一下子就攻破了。”</p>
就在伊利斯准备继续朗读愚者与圣女的时候，他们立足的伊滋塔纳中心内岛，竟然晃动了起来。</p>
“不好，大家找东西抓住站稳。”艾思对水平的矢量感知最为敏锐，并立马转头朝震源的中心方向望去。</p>
一道通天的白柱出现在家族划定的名居区，伊利斯合上书道：“那个位置，是馆长出事了，吴桐我们走。”</p>
吴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伊利斯提着领子拽飞了出去，伊利斯的速度很快，快到现场的众人都没反应过来。</p>
艾思远程感应了一下，道：“伊莎多拉也在那边，我们跟上。”</p>
家族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伊利斯像一道黑影一样拖着风中凌乱的吴桐飞速前进，后面跟着艾思一行人，伊利斯没有顺着地图走，直线爬升登上家族内院的广场。</p>
被分批带进家族内部观光的代表团乱作一团，他们被一种奇怪的生物追赶，破败的白袍，畸变扭曲的人形身体，惨白的面庞与尖笑的死脸。</p>
“我擦，破败使徒！！！”伊利斯将吴桐放下来的的时候，吴桐脱口而出。</p>
袭击无辜代表团的“天启生物”，和吴桐在渎神中见到的破败使徒一模一样，破败使徒没有神赐的武器，像丧尸一样朝吴桐扑了过来。</p>
“悲伤”清空弹夹，吴桐避开破败使徒撕咬的同时，一个响指引爆了破败使徒身上的“悲伤”叠层。</p>
还好，现实世界的破败使徒的强度没有书中世界的高，不会在变成碎块后还蹦跳着肉块攻击，也没有将普通人感染成破败使徒的能力。</p>
吴桐飞掷“绝望”，旋转的飞刃斩杀破败使徒，但吴桐却吸引到了更多的仇恨。</p>
源源不断的破败使徒从伊滋塔纳的角角落落冲了出来，吴桐双拳难敌四即将被成堆的破败使徒淹没。</p>
除了吴桐以外的破败使徒突然向上飞去，追赶伊利斯与吴桐的艾思等人赶到，艾思逆转破败使徒身上矢量，重力反转将它们抛了出去。</p>
贺雅她们也被突然冒出来的使徒吓了一跳，看到和拍卖会上战斗过的使徒相似的天启生物，她们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p>
“先别思考发生什么事了，做好战斗准备。”柳空空提醒道，身上爆气流转，令吴桐惊诧的“意之极”出现在柳空空身上。</p>
艾思的衣服发生变换，“绯影游侠”作战服着装，“绯影”双枪射击，火力压制破败使徒的露头。</p>
贺雅护着维多利亚神秘魔法在中构筑，心中“卜”算下一步的局势，却与艾思姐同时看到高危存在的将临战场。</p>
一幅巨大的绘卷在众人头顶展开，直接在众人面前投放了一只“未知集成”的怪物，贺雅看到“未知集成”的怪物，指着怪物喊了出来：“黑山羊！是黑山羊！禁忌魔法中的禁忌生物！！！”</p>
通体漆黑的身体，三足爬行，山一样的身体伸出七八根黑色的触，六七张有着整齐板牙的大嘴随意排布在“黑山羊”的身体上。</p>
“黑山羊”发出“咩咩咩”的啸声，朝众人发动了攻击。</p>
“意之极，翻海！”</p>
柳空空想靠剑意将“黑山羊”掀翻，可向后倾倒的“黑山羊”竟然扭转三条腿，重新回到了站立的姿态。</p>
“这东西无定形态，没有重心导致它不管怎么翻都是正面。”贺雅现场翻魔典，开始准备灭杀禁忌生物的神秘魔法。</p>
艾思构筑物质，巨大的结晶柱扦插锁住黑山羊，为贺雅争取时间，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黑山羊竟然张开身上所有的嘴，一口咬碎了困住自己的结晶柱。</p>
“是‘吞噬’的能力，大家心。”艾思让众人散开，没想到的是，伊利斯竟然迎着咆哮的黑山羊，打开了中的书页文件夹。</p>
伊利斯并没有展现特别强大的力量，而是从中打开的文件夹中抽出一张金色的书页，变成旋转的神秘魔法阵。</p>
刚将魔典翻到“禁忌生物”章节的贺雅，注意到伊利斯上旋转的魔法阵，和湮灭“黑山羊”的神秘魔法一模一样。</p>
伊利斯推出了中的魔法阵，魔法阵在前进的途中放大，“黑山羊”在接触到魔法阵的时候逐步湮灭成黑雾，发出彻响的惨叫。</p>
“黑山羊”被彻底消灭，艾思、贺雅、吴桐却不敢懈怠，那个投放“黑山羊”的山海绘卷，他们知道来自于谁。</p>
“啊，原来是你们呀，我为什么未知集成被杀死了。”</p>
带着高顶圆礼帽的黑色骷髅头站在山海绘卷上，拍拍自己的脑袋，向几位老朋友打着招呼：“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啊。”</p>
接受了天启的“蛊惑”，自愿放弃了人形的毁灭之人，“旧日之诗”打着招呼，俯视众生。</p>
“毁灭之人！！！你们怎么入侵的家族。”吴桐质问“旧日之诗”，但贺雅出了其中的问题。</p>
“易守难攻的伊滋塔风暴带，没有家族的接引根本不可能做到如此渗透。”</p>
贺雅得出了唯一的解释，“恐怕家族主教卡利斯，已经和这些毁灭之人达成了合作。”</p>
“哼。”旧日之诗一阵冷哼，转身从“山海绘卷”上传送离开。</p>
“所谓‘天启’即将降临，等待你们各自的死法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