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贩的脚步猛地顿住，短短的一句话。</p>
让他对眼前这个杀人狂魔，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p>
短暂犹豫后，他转过身，鼓起勇气劝解道。</p>
“公子，痛不该是活着的证明，这太苦了”</p>
“我觉得快乐才是。”</p>
言罢，他希冀的等待着。</p>
可等得腿都麻了。</p>
楚牧依旧闭着眼，脸上狰狞的裂痕在月光的照耀下格外刺目。</p>
他没有回应摊贩，周遭再度陷入死寂，唯有城镇外传来的虫鸣声，此起彼伏。</p>
许久，摊贩失落的收回目光，声嘀咕两句：“您可真是个怪人！”</p>
话音落下，他把稻草棒插在地上，确保不会倒之后才撒腿跑开。</p>
稚嫩的声音远远响起，“你要是饿了，可以尝尝我的糖葫芦。”</p>
“自家做的，真的很甜！”</p>
楚牧闻言睁开双眼，目光扫过前方笔直插好的糖葫芦，眼神闪烁，过了片刻才重新合上双眼。</p>
尝试着适应灵魂上，从全身各处如同爆炸开的剧痛。</p>
强烈的痛感，几乎让他快要晕厥，压根儿没有心思在去管其它。</p>
不知是哪儿飘来的乌云遮住了圆月。</p>
天空变得更黑了。</p>
就连糖葫芦也在黑夜中变得模糊。</p>
时间缓缓流逝。</p>
漆黑夜空如墨般晕散，东方天际悄然泛起鱼肚白，宣告着黑夜向白天的更迭。</p>
早起的挑夫担着担子，脚步轻快地率先在街上穿梭，扁担两头的竹筐里装满了新鲜的蔬果，露水顺着叶片滑落，在地上溅起微的水花。</p>
集市上，摊位逐渐支起，摊主们忙着整理货物。</p>
卖农具的老汉擦拭着锄头，发出金属碰撞的声响。</p>
街头巷尾，传来贩的吆喝声、孩童们的欢笑声，马车驶过石板路的“哒哒”声。</p>
场景一如既往，他们所有人仿佛又经历了一遍循环，与之前不同的是，城镇的百姓们更疲惫了。</p>
他们拉拢着眉角，完全藏不住眼中的困意。</p>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若有若无的扫向城镇边缘，除了困意之外更多的就是好奇。</p>
好奇那个杀人狂魔到底死了没有。</p>
街上卖农具的老汉那儿，三三两两的几个摊贩，声嘀咕。</p>
“喂！你们那个大魔头到底死了没？”杀猪匠伸长着脖子，害怕的打量着城镇边那具染血的躯体。</p>
卖农具的老汉，朝不远处努了努嘴：“从昨晚到现在，他就一直坐在那儿，动都没动一下。”</p>
“要问，得去问老李头家的孩子。”</p>
“瞧，平常插糖墩儿的把子，都搁在那儿丢着，他应该知道些情况！”</p>
杀猪匠挠了挠头，回忆道：“昨晚我瞧见他去找那个大魔头了。”</p>
“后来发生啥不清楚，就见那子慌慌张张跑了回去，连赖以谋生的糖墩儿把子都落下了。”</p>
“给俺的感觉只有两种可能，要么那个大魔头没死，要么死状太吓人了，给他吓跑了。”</p>
“你们呢？”</p>
“哎！要不是你提，我都忘了这茬！”旁边一个穿灰色麻衣的摊贩，声音陡然拔高，“老李头家的孩子，今天好像没出摊。”</p>
“就连老李头我都没有看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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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农具的老汉闻言，无语的翻了个白眼。</p>
“糖墩儿把子都没了，拿啥出摊，估计他们父子俩这会儿还在家重新做呢。”</p>
旁边那个摊贩眼珠子一转，胳膊肘捅了捅杀猪匠：“要不你去瞅瞅？你向来胆子大。”</p>
“毕竟连猪都怕你！”</p>
“呸！要去你去，我可不去蹚这浑水！”杀猪匠瞪大眼睛，啐了一口，脑袋摇得像拨浪鼓。</p>
“猪怕我，是我能杀猪，外面那个家伙杀我可比杀猪快多了。”</p>
那个摊贩抿了抿嘴角，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干笑两声，“也是哈！倒是我的不是。”</p>
“您先忙，我买点儿肉回去给我家婆娘吃。”</p>
“她近来身子不好，我攒了两钱，买给她补补身子！”</p>
话音刚落，两人同时抬起头，目光交汇，脸上写满疑惑。</p>
“这话怎么感觉耳熟，好像听你过好多回了？”杀猪匠摸着下巴，眉头拧成了疙瘩。</p>
那个摊贩眨巴眨巴眼睛，一脸茫然：“是啊，我也有这种感觉。”</p>
两人眼神迷茫，仿佛被一层迷雾笼罩。</p>
但没过一会儿，他们便恢复常态，像是遗忘了这段对话。</p>
杀猪匠沉默着低下头，切了二两肉递过去，问都没问对方要多少。</p>
摊贩也默默接过肉，没有再话，两人之间弥漫着诡异的寂静，谁也没再吭声</p>
就连旁边卖农具的老汉也没有再继续话。</p>
城镇边缘</p>
楚牧低下头的双眼陡然睁开，目光落在如同陶瓷般裂开的掌上，眸子异常冰冷，脸上露出一丝自嘲。</p>
好一个连环计，好一个九真一假！</p>
猜到我会抢夺‘命运编织’，更是猜到我会去服用这个原核！</p>
告诉我服下三颗原核就会死，实际就是不想让我吞掉更多的原核进行反扑！</p>
照这么看，吞下原核并不会致死，是其中隐藏的一句假话。</p>
会让人失去理智彻底入魔是真。</p>
可它一定要在第二层魔苏醒之前拿到所有原核是什么意思？</p>
总不可能把所有原核给第二层的魔吧？</p>
想到这儿，他眼眸阴晴不定。</p>
不对，如果可以无视这个世界的规则，能直接吞下三颗原核，那我在刚进来的时候就把所有原核都拿出来过。</p>
其它魔明显对我这些原核没有任何兴趣。</p>
要有的话也只有一个魔——那就是刚出来的那个魔。</p>
掌握‘命运编织’的家伙！</p>
楚牧内心急转，思索了半天都没想出源头。</p>
突然，他神情一动，当即闭目凝神，将意识沉入体内。</p>
当意识在体内展开，先是看到得是被固定在丹田处那颗五彩斑斓还没有吞噬的原核。</p>
其它原核的力量已经被吸收，化成一团团能量源泉在体内旋转。</p>
而在更深处。</p>
一颗白色中带着鲜血的能量源泉，宛如无数纤细的丝线，错综复杂地将其它原核紧密串联。</p>
其余原核以命运编织之力为轴心，有序地围绕着它旋转，同时源源不断地绽放出光芒。</p>
楚牧的眼中闪过一丝恍然，掌紧紧合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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