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贩心翼翼地推开木门，一股陈旧的腐木气息和着淡淡的山楂味扑面而来。</p>
楚牧眉头微皱，因为在这两种味道中，还夹杂着他经常闻到的气味。</p>
见摊贩急忙跑了进去，他也没有想太多，慢慢跟了进去。</p>
院子很，角落里堆着一些零散的柴火，中间晾晒着几件打满补丁的粗布衣裳，在微风中轻轻晃动。</p>
“阿母、阿母，纯儿今天遇到贵人了！”</p>
“您的病有得治了。”，声音透露着激动和急切。</p>
摊贩快步跑进屋内，楚牧紧随其后，走到门前就停了下来。</p>
阳光被门框切割，在门槛处戛然而止，屋内腐木与山楂味愈发浓烈，还有着一股子难闻的味道。</p>
这时，摊贩的兴奋的声音再次传来。</p>
“阿母、阿母！”</p>
“这就是我跟您得贵人，他老人家可是传中的仙人。”</p>
“没准儿能让您重新站起来呢。”</p>
激动的话音落下，他就像是听到了什么一样，连忙摇头，“公子是好人，没有要我们钱。”</p>
“公子，他喜欢吃甜的糖葫芦。”</p>
“您知道的，纯儿做的糖葫芦最甜了。”</p>
“诶诶，我会做很多糖葫芦给公子的。”</p>
“保准他能吃得满意！”</p>
楚牧看着舞足蹈的摊贩，眉头微微皱起，没有开口。</p>
与此同时，摊贩转过头来，脸上带着希望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p>
他忽然像是注意到了什么，抬重重地拍在头上，“您看草民这榆木脑袋，让您走了这么久的路，连一口水都没让您喝上。”</p>
“还让您站着”，话音近半，摊贩本想招呼楚牧坐下，但看着地上除了一块儿木板什么也没有。</p>
他原本因激动涨红的脸瞬间变得些许羞愧。</p>
连忙伸去擦拭木板，可粗糙的掌刚一触碰，木板上便扬起一阵呛人的尘土。</p>
“公子”，声音得如同蚊蝇，他的头也不自觉地低了下去。</p>
“怪草民没有考虑周到，没来及提前给您准备一个凳子。”</p>
话间，摊贩的指不安地绞着衣角，把本就破旧的衣角揉得更皱了。</p>
还没等楚牧开口安慰，他犹如想起了什么，猛地转身，在角落里一阵翻找。</p>
动作慌乱又急切，带倒了几个土罐，也顾不上捡。</p>
不一会儿，就满脸灰土地直起身，里攥着一块整洁麻布。</p>
“公子，这块布虽旧了点，但草民保证绝对是干净的。”</p>
摊贩憨笑着，快步走到木板旁，心翼翼地把破布铺在上面，眼神中满是讨好，“草民去给您打一点儿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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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又急冲冲的跑了出去。</p>
楚牧没有看木板上的麻布，而是一步步走近床边，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p>
只见床榻上，躺着一个勉强还能分得清性别的妇人。</p>
是的，一个观其模样已经死去很久的人。</p>
她的周围摆了一圈糖葫芦，很新鲜。</p>
而妇人尸体上的部分皮肤已经剥落，露出下面森白的骨骼，其上还残留着一些黑褐色的腐肉。</p>
她衣着粗布衣裳，补丁摞着补丁，因尸体的腐败变得污浊不堪，部分地方甚至开始剥落。</p>
四周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尸臭，与屋内的腐木味、山楂味相互交织，形成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息。</p>
恰在此时，摊贩端着一碗水匆匆走进来。</p>
他脚步轻快，脸上洋溢着期待。</p>
“公子，水来啦！”</p>
“您先喝口水，这是我阿爹去山上专门打来做糖葫芦的，特别甜！”</p>
楚牧面无表情的接过破旧土碗，随口道：“你阿母是什么时候开始不能下床的？”</p>
摊贩脸上的讨好的笑容凝固，眼神中闪过一丝茫然，脸上泛起浓浓的自责：“阿母阿母她五年前就卧病在床了。”</p>
“都怪我，如果我不去池子里面玩儿，就不会落水。”</p>
“阿母也不会因为救我而生病了。”</p>
到这儿，他声音哽咽，泪珠在眼眶里面打转。</p>
楚牧眼眸闪动，目光从妇人腐坏的尸体上移开，“你平时都在这里睡？”</p>
摊贩摇了摇头。</p>
“阿爹不准我在这里面睡。”</p>
“他阿母要养病，一个人待着会更好一些。”</p>
“我和阿爹都是在外面院子睡的。”</p>
“阿爹平时也不准我进来找阿母，他老是跟我一堆大道理。”</p>
“草民不懂，草民只知道阿母一个人待着不好。”</p>
他憨笑着挠了挠头，“所以白天我都会趁阿爹出去拉磨的时候，偷偷进来找阿母话。”</p>
“阿母也很喜欢跟我话！”</p>
“诶，怎么了？”，摊贩像是在应答一样，连忙跑到床前。</p>
“嗯嗯您别担心，公子真的不要钱的。”</p>
听着耳边自言自语的声音，楚牧平静的转到一边。</p>
疯了吗！</p>